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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超然早便晓谕黄氏,为女择婿只有一个要求,便是不要再选读书人。这便有些令黄氏为难,簪缨士族的达官贵人瞧不上陶家的商贾身份,一般的经商人家却又不能与陶家比肩。因此黄氏选来选去,总是高不成低不就。纵然有些条件不错的少年,偏都不是十分趁自己的心意。黄氏私底下悄悄征询陶春晚的意见,却见陶春晚并不热络,还是一幅极不耐烦的模样。问得急了,陶春晚只将脸一板,扭着身子道:“如今爹爹又不在家,您急得什么?难不成女儿一及笄,家里便容不下么?”黄氏听她多有埋怨,心间也舍不得女儿早嫁,只得先将择婿的事情搁下。有了陶灼华牵线搭桥,何子岑的人与阿里木顺利接洽,七月中清风与明月便传回了好消息。他们的人已然协同阿里木,暗中杀掉两个当年相助胡里亥的jian贼,算是断掉了他的一只臂膀。只怕何子岱一个不慎说漏了嘴,大阮插手波斯兄弟相争一事,何子岑还未曾与他说起,何子岱却早从他的频频动作中猜到了几分,到对这与前世迥然不同的情形有些讶异,以至于认真思考起来。前些时本想将何子岑与陶灼华两人分开,他的一番苦心却先后遭到两人的斥责,弄得灰头土脸,也颇有些无可奈何。既是两人的因缘他一时插不上手,却有几分与陶灼华心意相通,何子岱也想找出前世真正的罪魁祸首。冥思苦想之间,陶灼华既有与瑞安长公主决裂之意,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jian细,不过是jian人混淆何子岑的视听。究竟什么人能隐藏至深,以至于自己两世为人竟毫无踪迹可寻?寻思了一圈,何子岱到有些戛然失笑,若论最大的嫌疑当属他自己。当初的布防图是他与何子岑商议而成,几乎全部由他汇出,收藏在何子岑的御书房里。能够随时出入御书房的,除却何子岑,便唯有他一人而已。何子岱眸间讳莫如深,只觉得还是哪里出了问题。他开始认真铺下身子,一点一滴回忆前世的往事。阿里木虽得了大阮的暗中支持,复国大计进行得却并不算顺利。前次被清风与明月算计掉了两个朝臣,胡里亥便如同惊弓之鸟,他开始疯狂反扑,一口气抓了不少暗中支持阿里木的人,弄得整个波斯国风声鹤唳。当年兄弟相争、血流成河的场面,还留在大多数人的记忆之中。不少人并不关心谁当了皇帝,只求一家人静享太平,不被卷入这场风波。阿里木审时度势,与陶超然商议,便想暂时避开胡里亥的锋芒,以便暗中经营,待时机许可将他一举拿下。阿里木便带着次子阿西蛰伏到了无人荒岛,预备先集中精力锻造一部分精良的武器,陶超然则再下西洋,购得部分武器的图样,于秋风乍起时,悄然踏上返程,准备与家人团聚。金秋时节,谢贵妃效法至善公主的赏花会,想要会同宫中嫔妃去京郊的丹桂园住上两日,特意求到了仁寿皇帝面前。秋日送爽,仁寿皇帝心情格外舒畅,不仅一口允了谢贵妃所请,还表示他会御驾亲临,要谢贵妃拟个单子,让丹桂园那边早做准备,索性多住几日,过了仲秋佳节再转回宫内。仁寿皇帝已有多时不曾郊游,此间消息一旦透露,底下人早闻风而动。丹桂园纵然景色如画,却碍着几处行宫有限,委实容不下所有妃嫔。有些个平素不得眷宠的更想在皇帝面前露脸,便悄然求到谢贵妃面前。谢贵妃春风得意,自诩又压了德妃娘娘一头。次日便拟了名单,点了些素日与自己走得近的妃子,将与德妃娘娘交好的几个都留在宫里。德妃娘娘瞧了内务府抄来的单子,见除却谢贵妃素日的朋党,唯有自己孤零零列在上头,连极得仁寿皇帝眷顾的顾昭仪等人也因与自己走得近而被雪藏,涵养极好的脸上也不觉露出丝怒容。她不屑地将名单扔进香炉里瞧着它化为飞灰,冲锦绫嘿嘿冷笑道:“平素敬她让她,到是惯坏了毛病,今次这幅嘴脸委实太不好看。”晚些时长宁宫里便传了太医,道是德妃娘娘犯了心悸的旧疾,今次无缘伴驾,特意命锦绫向仁寿皇帝告罪。太医院里开出了药方,绮罗领着几个宫婢支起药炉,小火煨上了汤药,长清宫里便有药气渐渐消散。何氏兄弟接到消息,自然心急如焚。两人立时联袂入宫,彻夜衣不解带,在德妃娘娘榻前侍疾。☆、第二百七十二章温存这一晚长宁宫中的灯火彻夜不熄,太医院里派了两名太医值守,仁寿皇帝撇开还未看来的奏折,亲自前来探视。第二日下了早朝,也是直奔长宁宫而来。除却何子岑与何子岱两位殿下守在前头,顾昭仪等人也纷纷过来问候,谢贵妃初时幸灾乐祸,后头终于坐不踏实,懊悔做得有些太过。仁寿皇帝想在丹桂园里过仲秋,图得是乡村野趣里乐享天伦。如今德妃染病,何子岑兄弟势必要侍奉羹汤,随着德妃娘娘留在宫里。皇室里子嗣本来不多,这两位又极得仁寿皇帝眷顾,德妃娘娘打得分明是叫这次秋游泡汤的主意。谢贵妃咬牙切齿,将炕桌狠狠一拍,心里暗骂了声贱人。仁寿皇帝瞧过谢贵妃拟的单子,对她的飞扬跋扈极为反感,便有些明白德妃这病从何而来。从前偶尔的后宫纷争多以德妃娘娘息事宁人作罢,不晓得吃了多少暗亏,他极少瞧着德妃有这般怒气。前时只打量德妃温厚,他从大处着手,处事便有些不周,颇有些捧高了长春宫的气焰。此时见德妃娘娘眉目虽然柔婉,却比平日添了些疏离,仁寿皇帝便有些讪讪,覆着手立在一旁。瞧着德妃在锦绫的服侍下饮了汤药,又懒懒倚在大迎枕上,仁寿皇帝便摆手让众人出去,坐在榻前替德妃娘娘理了理锦被,温声说道:“可觉得好些了?”德妃到不是一味装病,前因后果相加,心里真正不大顺畅,如今还有些头晕目眩。她抚着胸口淡淡说道:“多谢陛下关心,如今吃了药,比昨日好些。陛下日理万机,莫在臣妾这里过了病气,若不回乾清宫,便去贵妃娘娘那里坐坐。”仁寿皇帝听得她话里一片酸意,想着她素日的温厚,心底的歉意越发浓郁。便拿手指轻轻刮着她的眸毛说道:“你素日大度,也有与朕闹别扭的一日?朕偏喜欢在这里坐坐,你还要赶人不成?”德妃娘娘无奈而笑,从仁寿皇帝手间抽出自己的衣袖,悄然背过身去,语气里一片清凉如水:“臣妾从来不敢忤逆圣意,只是一味温良小心,不比旁人体察圣心。今次不能伴驾丹桂园中,便提前祝陛下佳节如意。”“说什么生份的话?”仁寿皇帝轻柔地扳过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