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郭十二无所谓地点点头，说道：“好吧，那就一起去。” 符丹阁的交易区域不算大，分为内外两个场地，来这里交易的大都是符丹学徒，也有符士学徒，还有少部分像郭十二这样来淘宝的符咒学徒，只有极少数的符丹士和符士。 摆摊也很简单，在地上铺一块兽皮，将需要出售的东西摆在上面，等别人来问，也有一些心急的人，带着东西到各个摊位上去交换。 郭十二很耐心地一个摊位一个摊位仔细寻找，他发现了不少培植藏符，价格也不高，主要都是用来换取食物的，没人愿意出售，因为现在有钱也买不到食物。 这些小摊都很寒酸，有的小摊上仅仅摆着几块符丹，还有的只放了几块材料。郭十二蹲在一个小摊前，兽皮上摆着两枚巴掌大的符。郭十二问道：“这是培植藏符吗？是种什么的？” 摆摊的是一个符丹士，他懒洋洋地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只能种食材，不能种别的……这是专门用来种植食材的藏符，只换不卖……五百斤rou，或者一百斤面粉，都可以。”这家伙饿得脸色青黄，手还在微微颤抖。 郭十二说道：“五百斤rou换两枚藏符。” “你去抢啊！一枚藏符最少值五百大符钱！两枚藏符换九百斤rou，或者一百八十斤面粉，不讲价！” 郭十二微微一笑，如此交换他并不吃亏，但是如果再等几天，交换条件绝对两样，没人能顶得住饿肚子的恐惧，到时候也许十斤rou就能换回这两枚培植藏符。他也不急着出手，点点头道：“我再看看。” 符丹士叹了一口气，继续坐着等人来换。可惜现在几乎没有人对培植藏符感兴趣，不是因为培植藏符不好，而是只有符士和符咒士职业的人才会玩这东西，其他职业的人，就是送给他也玩不了，现在连肚子都填不饱，谁还有兴致玩培植藏符。 原本郭十二估计培植藏符会很值钱，因为这玩意儿相当于一个生产地，可以种植不少东西，但是接触后才知道，培植藏符虽然可以生产蔬菜植物，但是面积小，职业限制多，出产的东西有限。这儿的人个个都是大肚汉，非常能吃，培植藏符生产的东西太少，远远不够吃，因此价格自然就降了下来。 魏闲跟着郭十二转悠了半天，结果什么也没有换成。他忍不住问道：“小兄弟，你怎么什么也不换？” 郭十二笑嘻嘻道：“我身上既没有钱也没有食物，怎么换？” 魏闲气得直瞪眼，半晌，他才说道：“你……你……唉，我怎么这么傻……” 郭十二说道：“不是你傻，而是你在琢磨……这个小孩子应该很好骗，对吧，魏大哥！可惜，我是一个穷人，一个比你穷得多的小孩，是不是很失望？嘿嘿，哎呀，对了，还要感谢魏大哥陪我这么久，谢谢啦。” 魏闲被说蒙了，他的确存着这个念头。一般而言，年龄小的学徒，手里总有几件师傅给的好东西，运气好也许能够骗来一两件，那可就赚大了，谁知道这孩子竟然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企图。他也不生气，能骗到最好，骗不到也没有什么损失，只是被一个小孩子嘲笑有点让人尴尬。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骗你的？” 郭十二笑嘻嘻道：“好啦，跟了我这么久，你应该知道我很穷，你看……那边有一个学徒，你去吧，祝你成功……” 魏闲一阵苦笑，他就是诚心想骗也骗不成了，叹道：“唉，好人难当啊……” 郭十二笑个不停，他说道：“魏大哥如果去演戏，一定不是个好演员，连骗人都不会。” 果然魏闲又上当了，说道：“什么？我不会骗人？难道我脸上写着骗子？也就是你小子眼尖牙利……呃，小兔崽子，老子上了你的当！”他忽然反应过来。如果说自己是好演员，那么就是一个好骗子，如果说自己是坏演员，那更惨，属于笨蛋骗子，最可气的是不论好坏，自己都是骗子。 张大逵从外面进来，来到郭十二身边，低声说了几句。郭十二点点头，说道：“张大叔，跟我来吧。”他向一个摊位走去。魏闲好奇地跟了上去，他也不指望骗人，只想看看郭十二这个穷光蛋到底要干啥。 郭十二来到那个有两枚培植藏符的符丹士身前，也不还价，直接用面粉换了。接着，只要是他看见过并且询问过交换条件的，逐一进行交换。短短一会儿功夫，他就换到了八枚培植藏符，其中六枚是普通培植藏符，两枚是种植灵药的培植藏符。 然后，郭十二站在交易场中间，大声叫道：“谁有培植方面的书籍，高价交换！有培植藏符也可以交换！” 魏闲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才知道小家伙一直就在逗自己玩。他哪里是穷光蛋，他比自己富裕多了。 “要换就快一点……明天就不是这个价啦……” 这里的人比较含蓄，很少有人在市场上大喊大叫，但是郭十二不同，他深知宣传的重要性，在找不到更合适的宣传手段前，喊叫也是一种宣传办法，加上他是小孩子的形象，也不必在意别人的眼光。 清脆的童音，打破了市场里的沉闷气氛。几个人围拢上来，其中一个说道：“我有一枚培植藏符，你打算怎么交换？” “四百斤rou，或者八十斤面粉！” 那人显然不会讨价还价，说道：“那我换两百斤rou，加上四十斤面粉，换不换？” 刚才郭十二的交易几乎没人知道，因此他给出的价格并不显得低廉。他说道：“换啊，你先给我看培植藏符，是种什么东西的？” 那人说道：“是种植北桦树的培植藏符。” 郭十二心里一喜，北桦树的叶子就是著名的北桦叶，竟然有这样的培植藏符。他说道：“拿来，换了！” 第八章 赚钱（下） 张大逵带着那人走到一边去交换，郭十二继续叫喊。 一个符士走了过来，说道：“我没有培植藏符，能卖点食物给我吗？我……我出两个大符钱一斤rou，这个价格如何？” 郭十二摇头道：“大叔，这可不行，我只换不卖。” 在场的人都知道那个符士开出的价格不算低，但是这个价格根本不可能买到食物，现在没人愿意用食物换黑符钱，那玩意儿又不能吃。 那人叹了一口气，掏出一套符书，说道：“这套符书……不知道你换不换？是一个植符师的手书，是我偶然得到的。” 郭十二知道培植藏符只有植符师才能制作，对植符师的手书他当然有兴趣，不过他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激动的表情，平静地问道：“怎么换？” 那人一咬牙道：“两千斤rou！” 没等郭十二说话，旁边就有人惊讶道：“两千斤rou换一套符书？太夸张了吧。” “欺负小孩子啊！” “……” 那人红了脸，也知道自己开价太高。见郭十二没有说话，他自己先沉不住气了，说道：“那你说换多少？” 其实郭十二心里已经千肯万肯了，但是他不能让交换价格涨上去，这样对拥有食物的人损害太大，会引起公愤的。他说道：“五百斤rou，外加一百斤面粉。”这个数字也不少了，一百斤面粉可以换上千斤rou，这里的rou很廉价，面粉才是奢侈品。 那人说道：“换了！” 郭十二又换到了两枚培植藏符，心满意足地带着张大逵离去。 “张大叔，你手头还剩下多少rou和面？” “八百斤rou和两百斤面。” 张大逵拿着几个藏符袋，说道：“十二，再过几天……rou和面还要涨价，是不是换得太早了？” 郭十二摇头道：“不能太贪了，平时就是有钱也买不到，呵呵，要不是食物缺乏，他们也不肯拿出来换。” 张大逵问道：“我们回家吗？” 郭十二笑道：“先不急着回去，我们去徐爷爷家。”他回来后，早就想去看望徐哉琨，只是忙于学习修炼，一直没有机会，今天既然到了符士堂，那就顺便去一趟。 徐哉琨居住的院落和师傅罗桀的不同，明显要小很多，他的追随者也不像师傅那么多，有十几个追随者，还有家属、学徒和仆人等百十来人。 通报后，有管家迎出门来。 徐哉琨见到郭十二很高兴，说道：“十二，终于来看我啦！呵呵，我还以为你忘记了……” 郭十二笑嘻嘻道：“哪能忘记啊，爷爷，我不是学业沉重嘛。” 徐哉琨拉着他坐下，说道：“晚上就在这里吃饭吧。” 郭十二问道：“爷爷，您现在的食物充足吗？” 徐哉琨苦笑道：“现在都是配给，怎么可能充足，不过，十二不用担心，爷爷是符丹师，可以用高级符丹换食物，放心吧，我有一个徒弟去换了，应该快要回来了。” “师傅，我回来了。” 徐哉琨发现郭十二的表情很奇怪，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郭十二忍住笑，说道：“没，没事。” 只见魏闲提着藏符袋，喜气洋洋地走进来。当他一眼看见郭十二，不由得惊道：“咦？你咋在这里？” 郭十二笑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徐老爷子可不干了，喝道：“魏闲，你干什么？” 魏闲吓得一哆嗦，陪笑道：“呵呵，师傅，刚才徒弟在市场见过这位小兄弟，呵呵，呵呵呵……” 徐哉琨问道：“你拿了四张高级符丹，换了多少食物？” 魏闲得意地说道：“换了两千斤rou，唉，要不是我动手快，差点连两千斤rou都换不到。” 老爷子吓了一跳，说道：“什么？才换这么一点？开玩笑，一枚高级符丹，在关键的时候可以救一条命，平时至少要两千大符钱，我还不一定肯卖！才换两千斤？这也太少了吧……”他当郭十二是自己人，说话一点也不避讳。 魏闲委屈地说道：“师傅啊，你不知道，现在不能用钱来衡量，这食物一天涨价三次，根本就没有人肯卖，只能用东西换，而且越来越难换到，对了，小兄弟，你知道的，你来告诉师傅，唉，师傅不相信我……” 郭十二知道魏闲所说的有水分，他看着魏闲，露齿一笑。魏闲被他笑得冷汗直冒，背着徐哉琨，悄悄地拱拱手，求助的意思非常明显。 郭十二笑道：“爷爷，我带了不少食物过来，呵呵，是特意送给爷爷的。”他示意张大逵拿出藏符袋，笑道：“东西不多，是十二的一点心意。” 徐哉琨连声道：“哎，那可不行，怎么可以拿你的东西？再说了，现在食物奇缺，我拿了……你怎么办？” 郭十二说道：“爷爷，我从师傅那里拿到不少食物，足够吃了，呵呵，就当是我孝敬您老人家，收下吧，不然我以后可不敢来了。” 礼物虽轻，但是郭十二的情意却重，老爷子感动得要命，说道：“哎，哎……我收，我收，好孩子。”他让魏闲接过藏符袋，说道：“魏闲，这是十二，你们以后要多亲近，要互相帮助，知道吗？” 魏闲满脸堆笑，殷勤地说道：“知道，师傅，我知道！”他拿着藏符袋跑了出去。要不是郭十二打岔，今天这一关可不好过。 晚上，郭十二留在徐哉琨家，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其中还有两个符食菜肴。 郭十二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他在吃饭的时候问道：“爷爷，北符城有那么多人，食物是从哪里运来的？” 徐哉琨说道：“面粉基本上是从外面运进来的，rou食有一半是靠北符城自己养殖，还有一部分是狩猎而来，其它部分也是从外面运进来的，因为有藏符袋运送，所以北符城从来都不缺乏食物，今年情况特殊，我相信，情况很快就会好转的。” 郭十二不解道：“爷爷，我怎么不知道有那么大的养殖场，北符城有上千万的人口，而且都那么能吃，要养多少牲畜才够啊？” 徐哉琨不由得笑了，他说道：“这不难的，你知道兽符门吧，兽符门有一种符法，可以快速大批量生产牲畜，不过，这套生产方式只有大门派才有能力使用。” 郭十二奇道：“既然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加快生产速度？” 徐哉琨说道：“这需要时间调整，我估计差不多再有十来天，rou食就应该可以敞开供应了。” 郭十二心里暗惊，问道：“那么面粉还是供应不上？” 徐哉琨点点头，他有点奇怪，问道：“十二，你怎么对这个有兴趣？” 郭十二当然对这个有兴趣，这次赚钱全靠它了。他可是囤积了大批的食物，其中一半是rou食，一旦敞开供应，那不就亏了。他笑道：“纯粹是好奇，呵呵，爷爷，这次我换到不少好东西。” 徐哉琨看到那套植符师的符书，惊讶道：“这可是植符门的宝贝！”他郑重其事地说道：“这个可要收好，在内门还没有关系，出去一定不能让别人看见。我估计，这套植符书是抢来的，只是不知道那人是如何破解的，也许是运气好，当时就找到了符匙。” 徐哉琨千叮咛万嘱咐，爱护之情，溢于言表。 当天晚上，郭十二就住在了徐哉琨的家。 第二天，郭十二回到家里，立即让仆人请来蓝姨和辛姨，说道：“蓝姨，我们家囤积的rou可以卖掉了，按照黑市的价格，尽快在十天内卖掉，只要留下十天的量，嗯，留十五天的量吧，面粉继续囤着，那东西还会涨价。” 众人又是一通忙活。这时候的rou食最紧俏，所以一拉出去就被人抢购一空。从两个大符钱一斤开始，卖到最后甚至有人愿意花四个大符钱购买一斤。当初大采购的时候，rou食总共花了七千多大符钱，现在至少翻了一百多倍，仅仅是rou食，就赚了近百万的大符钱。 蓝姨和辛姨简直不敢相信，两个月不到的时间，竟然赚到这么多钱，两人对郭十二佩服得五体投地。 郭十二这时候已经到了师傅罗桀的家。 罗桀优哉游哉地盘腿坐在地板上，面前有一张不大的矮桌，上面摆着几样符食，一杯老酒。他喝着酒，吃着符食，神情显得轻松愉快，见到郭十二进来，笑道：“来得好巧，知道师傅有好吃的？来，坐下，来人，再摆一副碗筷。十二，陪师傅喝一杯。” 郭十二也不推辞，笑嘻嘻地坐下，问道：“师傅，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罗桀说道：“过几天，你可以卖掉rou食了，太多了，你们家可吃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