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记仇了

    《黎明重生》第四章

    程道原担心的事情还是应验了，高速路上开始堵车，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车流量，程道原心中焦急万分。

    “这都堵了两个多小时了。”董小琳叹气，这两个小时真是没挪动几步，看着旁边应急车道也堵着，她就来气。

    程道原往车后望了一眼，后面的车也望不到头，程星池抱着书包，手里捏着一个相框出神，程道原开口道“星池啊，饿了没？”

    程星池手指从照片上熟悉的脸颊拂过，听见声音顿了顿，继而摇头“我不饿。”

    董小琳看见程星池木然的模样，深怕她又被刺激到了，心疼的将程星池揽到自己怀里，安抚摸着程星池的头“别担心啊，没事的。”

    程星池本来不想在现在泄露多的情绪给父母造成负担，但mama温暖的怀抱一下击中了程星池的心房，她不由埋在董小琳颈间，偷偷眼眶湿热。

    此时正值中午，因为路上堵着，许多人都下车活动，有条件的还就地做起了饭来，待稍稍缓和了一下情绪，程星池道“mama，你们饿了吗，我去给你们拿点吃的。”

    “去吧，后备箱里拿自热盒饭，蓝色的那个行李箱里。”程道原说。

    董小琳倒是没什么胃口。

    程星池下了车打开后备箱，从行李箱拿出自热盒饭，又抽了瓶水打算把水加进去，顺带喝了几口，仰头的余光瞥见一个在车间往前滚的空罐头。

    心中涌出一种怪异感，她顺着罐头滚动的方向走去，就见一个男人虚弱地瘫靠在车尾气喘吁吁，那男人的位置刚好在最右侧车道，此时大多数人们都聚在一起吃饭聊天，他被车尾遮住了身形，一时竟然没人发现他。

    程星池打量着男人，看他身上干净整洁，没有咬痕，会不会是其他病发作了，她跑过去想扶起男人“叔叔，你还好吗？”

    只是一个小女孩，哪里扶得起一个浑身瘫软的男人，那男人身上没有力气，看见近在咫尺的女孩，眼珠子一直挂在她身上，又往女孩纤细的脖子上看去，然后眼珠逐渐向上翻去，身体开始抽搐起来。

    程星池被这男人弄得更加发不了力，见男人身体抽搐起来，深怕他失去意识，程星池用手拍打着男人的脸颊大声呼喊“叔叔？叔叔！？”   怕男人咬到自己舌头，程星池费力从口袋里拿出一袋完好的纸连着包装袋想一丝塞进男人嘴里。

    周围人也被程星池的呼喊吸引过来，见一个小女孩扶着一个抽搐的大男人，赶忙过去帮忙，还有人问怎么回事。

    其他人看他这样子，“会不会是癫痫？”

    “周围有没有医生可以过来看看的？！”

    “我去问问！”

    其他人把程星池拉开，另一个男人接替了程星池的位置，边动作边夸程星池做得好，他也只能将男人放平。

    程星池退到后面，手臂被人往后一拉，“星池！”程星池回过头看见了程道原和董小琳。

    程道原问“怎么回事？”

    “有个人癫痫犯了。”程星池如实回答。

    “癫痫？”程道原望向人群，但是已经被人包围了。

    有人大喊“请让一让诶，医生来了！”是之前说去找医生的人。

    那医生看见周围人太多，让他们撤远点，给患者一个宽阔的空间，但其他人看热闹也只是象征性的往后撤了几步。

    男人已经将程星池塞的拿包纸吐了出来，医生戴着医用手套又拿了根笔打算让男人咬住，却在一瞬间让男人咬住了手，顿时疼得医生大叫。其他人见状赶紧去帮忙把那男人嘴掰开，医生趁机拔出自己手，整个人倒在地上，咬得都见血了，“嘶……”医生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被咬伤的手被冷风一吹，异常刺骨，这个情况他也没空再去处理癫痫患者，他只能让其他人帮忙，于是说“把他……头歪向一侧，免得呕吐物呛到气管。”

    其他人帮忙时，又不小心被男人咬了一口。

    程道原两只手护住程星池和董小琳往自家车子那边走，嘴上说“不……不太对。”

    那男人不再抽搐，其他人见状放下心来，医生也松了口气，看见其他被咬的人，还让他们去自己车上拿酒精消毒包扎包扎。

    结果人群又有一阵惊呼“诶！你干什么你！”

    医生只见之前抽搐的男人迅猛的站起身，扑向了身边最近的人，他不可置信的大叫“喂！”

    “啊！”一个男人被扑倒，他肩膀像是被碾碎了一样传来剧痛，只是叫出一个音节，喉咙就被咬碎。

    人群轰然四处逃散，有人大喊“杀人了！！”

    胆子大的要去救人，几个人去架住咬人的男人，想把他架起来，用了天大的劲却动不了他。

    程道原瞳孔一缩，这下他看清了，那咬人男人的脚踝有一道清晰的口子，此时因为腿伸直了所以裤腿被拉了起来才看到！

    程道原顿时大喊“变异！是变异！被他咬到的人也会变成这样！大家小心！”

    他赶紧牵着程星池和董小琳往回赶，要去拿行李箱“不开车了，我们直接走！”

    “怎么这里也有！”董小琳吓得腿软，她赶忙跟着丈夫搬行李箱。

    程星池心脏极速跳动，就在刚刚……那个男人就在她身旁……

    医生和另一个被咬的人听到远处有人的喊话，登时头脑被刺激的一片空白，变成和这人一样？只见之前的男人此时匍匐在一个男人身上啃食，还有几个男人去架他，可是根本架不住，那个男人四肢挥舞，将人抓出一道道血淋淋的伤痕，此时他神色俱变，一张脸上全是血，眼珠已经是浑白一千，能看见的地方布满了青丝，医生视线也逐渐模糊了起来，想要看清面前的情况，他使劲闭了下眼睛又睁开，眼睛居然有一瞬间翻白了，他身边的男人清楚看到这一幕吓得逃了。

    那几个胆子大的，也被弄的烦了，有个人沉不住气，一拳挥在了男人的脸上“老子踏马的杀了你。”

    嘴上说着气话，但是他真的没想过杀人，他的一拳挥在男人脸上，只听“啪叽”一声，竟然直接将男人的脸部打烂，男人一半脸挂在外面，跟上半张脸仅剩一些血rou组织连接在一起。

    “草……草……”那人看见自己打烂了人的脸，而对方居然还好好的站在那里“我……我没想……”那人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草！这他妈还是人吗！？他脸都烂了！”另一个人拖起那人就要跑，拉扯中又撞到了一个男人，恍惚中眼前的穿着是之前的医生，他如同看到曙光一般“医生，这正常吗！啊？那人被打成那样了都没死？你车上不是有药吗，能不能先带我去……”话音戛然而知，他本来求救的人如同厉鬼一般，变成了与那个男人一样的相貌“你……”

    这下他来得及开口，就被医生咬住。

    被拉住的男人头脑已经懵了，本来他还在看另一处，此时耳边传来更加清晰的咬破血管的声音，他惊惧的回过头，就见自己同伴的人体组织被医生一把扯开，同伴轰然到地。

    “he……”不知是谁的低吼，像是电视剧中从古墓里苏醒的木乃伊，男人缓慢转头，之前地上被啃食的人竟然也站了起来，朝他僵硬的走来……

    此时的程星池正拉着行李箱背着背包在高速路上跑，之前的那一波人见了这种情况，也有不少跟着程星池他们一起跑的，还有部分人回到车上锁好车门。堵在前面一批的看见后面跑过来一大堆人，不明就里，有些人好奇问，有人答了顿时闹作一片。

    程星池他们往前跑，却不知为何，前面也有一波人在往后逃窜，惊慌失措，有一个人撞到了程星池，那人看也没看程星池一眼，程星池拉住程道原“爸爸，是不是不对劲。”

    程道原也看出来了，他停下脚步，前面跑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仔细听听见有人在喊“快跑！快跑！前面死了好多人！”

    于是更多人从车里出来，他们搞不清楚状况，却被人们脸上的恐惧吓到，也跟着大流跑起来，可前后都是人，有人就把人堵住问是怎么回事，那些人看自己被拦，犹如被断生路，赶忙推搡人到一边，被莫名其妙推了一把的人恼羞成怒，又去抓人，一来二去场面竟然变得混乱无比。

    不知是哪里传来了尖叫声，程道原看了看四周，拉着妻子女儿“撤，赶紧撤，这里不能留了！”

    “爸爸，走乡道吧！”程星池指着高速路护栏，示意跨过去，还好这里不是在高架桥上，不然真的无路可逃。

    程道原走到护栏看了一眼，只是一个小坡，是能走的，他当机立断带着妻女往小坡下去，也有人看到了，为了逃命跟着下去了，不少人慌不择路，翻了几个大跟斗。

    如果此时有无人机，程星池他们待的位置，已成绝路，前后两头都是变异的人，追着人群往中间来，一点一点将人吃到尽头。

    “第13次注射，开始。”一道近乎机械的声音响起。

    奚山在恍惚间睁开了眼，穹顶高亮的白炽灯晃醒了她的意识，意识到即将要发生什么，她奋力挣扎着身体，没有什么比她此刻更加无助，她的头、身体、手被一条条铁链锁住，“咔咔咔”甚至有机械转动，锁链将她锁的更紧。

    “唔！！！”她的挣扎丝毫没有办法，嘴上被绑住说不出丝毫成型的语句“唔！！！！！”

    奚山瞳孔骤缩，一根针管刺进了她的皮肤，她看不见是什么，但是这个东西每次注射时，她能感觉到手臂撕裂般的疼痛。

    “唔！！！！唔！！！！！”

    疼，真的好疼啊，身体没有一处在疼痛，像是被人剁碎了，然后又被人缝合起来。她倾尽全力想要挣脱束缚，但是捍不动分毫，身体的无法动弹，带给她的是数以千倍的痛苦感知，她的瞳孔在浑白与耀黑间来回变换，视线忽明忽暗，泪水不断从眼角溢出，床上被折磨出来的冷汗浸湿。

    她看着眼前的一切，白亮的灯光，幽冷的房顶，冰冷的仪器，带着防护面罩的人，她好痛苦，好恨，她好想毁了这一切！毁了这里！杀人，她要杀了这些人！她想把痛苦百倍奉还！！身体撕裂，融合，她痛楚无处宣泄，她睚眦欲裂，脚在实验床上不停抽搐，她用腿不停撞击实验床，想要破坏这次实验，如果她能够看到自己身体，就会发现自己身体内部在蠕动，这是带来她痛苦的根源，这些蠕动是一个个细胞分裂重组，一根根断骨在体内重铸。

    “她脚动了！给她绑上！”有人喝止。

    很快，她的腿脚也被铁链绑住。

    漫长的半小时，痛苦终于结束，奚山已经被折磨得意识一片模糊，她被人抬走，放到了禁闭室，有人解开了她的束缚，然后离开了。

    墙上时钟不停的发出声响，在空荡的室内回响，不知转了几圈，有人低哑的嘶吼着，是奚山。

    “啊……啊！！！！”

    慢慢慢慢，她如同泄闸的洪水，迸发出强烈的负面情绪，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她想把一切宣泄而出，她晃晃悠悠的站起身，脚步还有些不稳，她看向密闭的房门，这个房间没有给她留任何一个窗口，不见天日，压抑的气氛让奚山不停喘息，突然！奚山体内爆发出一股力，抬脚猛的响铁门踹去，

    “轰——”

    守在门外的工作人员抖了几抖，他担忧的望了门口一眼，铁门没有丝毫变化，放下心来，也是，这可是为了防她专门用合金做的。

    奚山一拳一拳砸在门上，此时的痛楚远没有实验床上那般剧烈，这甚至能安抚一丝她的愤恨、惶恐、不安，门面有些凹陷，血迹斑斑，   一道道鲜红的血迹覆着到暗红的旧痕上，血液顺着门面往下流淌。

    “星池……爸爸……我好痛…你们在哪儿…我好痛啊……星池……抱抱我……”

    不知过了多久，禁闭室一点一点闪烁着幽暗的灯，她终于停止，蜷曲着身子，抱住自己。

    “25号，情绪趋于冷静，未有异常情况。”监控室，有人对着对讲机报道。

    对讲机那头传来男人声音“一周后照常进行第14次注射，15次注射后进行第三阶段，可以开始准备了。”

    “收到。”

    机械般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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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之所以这么快被咬了变异是因为咬到了手指，而之前变异的人是咬到了脚，不同的身体部位变异速度有快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