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

    “小姐，你认错人了。”沈知珩耐着性子，掰开套在脖子上的手。

    他每掰开一根手指，姜柠就用力一分，恨不得像强力胶水一样黏在他身上扯不下来。

    “不可能，你们长得一模一样，我怎么可能认错……”姜柠的声音断断续续，肩膀一颤一颤，说到中间，踮了踮脚尖，头埋在他的胸前蹭动，用力地吸了一口气。

    他身上的味道和记忆中的有一点不一样，夹了些木质香的冷冽，可给她的感觉却是一样的。

    沈知珩的耐心慢慢消失，一用力直接把她的手拽了下来。

    姜柠的手腕上留下深红色的印记，上面的五个指印还微微凹陷着。

    她倔强地拽住他的衣服不肯松手，眼睛里渗着水雾，视线朦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初……”

    “我不认识你。”他的眉眼染上一层沉沉的阴戾，还有不耐烦。

    沈知珩长手一推，姜柠恍惚了一下，手指松开他的衣角，连连倒退，还好程筱黎及时扶住她，才不至于摔到地上。

    眼看他要离开，姜柠挣脱程筱黎的怀抱，往前跨了几步，两只脚不听使唤地绞在一块，左脚跟绊到右脚尖，身体失衡往前摔，手在空气中乱抓，恰巧抓到他的腿，然后死死地抱住。

    “你不许走!”

    本是命令的话，一说出口就没了气势。

    沈知珩转身，低头看着她躺在地上，抱住他的腿。

    见他停下，姜柠往前挪了几公分，撑着地板坐起来，上半身像藤蔓似的依附在他的腿上。

    她擤了擤鼻涕，撅起嘴，赌气，“不许走……”

    沈知珩被她拖住走不了，蹲下身，和她平视。

    姜柠哭得梨花带雨，一双漂亮的眼睛湿哒哒的。

    “放手。”

    简单的两个字不带任何感情。

    事不过三，这是他最后的警告。

    姜柠不听，眼睛眨了又眨，想把眼眶的眼泪都逼出来，不然总像是有一层雾隔着，让她看不清他的样子。

    她扼杀了抬手揉眼睛的想法，担心一松手他就走了，所以，当着他阴郁的脸，姜柠把眼泪往他的裤子上揩了又揩，黑色的裤子上立刻留下几道泪渍。

    擦干眼泪后，眼前变得清晰明亮，近距离盯住这张让她朝思暮想的脸，浓烈的酸涩感翻涌而上。

    沈知珩掐住她的手臂，力度不断地加大，隔着薄薄的皮rou，能摸到骨头的形状。

    姜柠感觉到了手臂上的胀痛，骨头和皮rou在他的掌心不断挤压，要掐碎似的。

    她又疼又委屈，泪水噗噗哒哒地流，悄无声息地落在男人的手背上。

    沈知珩心底蓦然惊瑟，潜意识地松开手。

    姜柠以为他在心疼自己，眼睛亮晶晶的，“你……”

    突然，眼前一黑，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没了知觉。

    沈知珩在她后颈劈了一掌，收手后，示意程筱黎把她带走。

    ——

    “先生，到了。”

    回忆终止，司机的提醒打断了他的思绪。

    沈知珩睁开眼朝外看了一眼，“怎么到公寓来了？”

    “啊，你不是要回家吗？你一上车就把车板打下来了，也没有说要去哪里，我就以为是要送你回家。”司机急忙解释。

    他当时想问来着，又怕自己会打扰到他们，所以没敢问。

    沈知珩一时无言，睨着躺在他腿上呼呼大睡的女人，揉了揉太阳xue。

    喝酒误事，他居然忘记问她的住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