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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放心走吧,到时候我会大开城门迎哥哥进城,不需动用一兵一卒,举国投降便是,到时西鄞的国号要换,姓氏也要换,哥哥他说了,这辈子都不想再姓慕容这两个字,他会以无罪城城主的身份坐了这个天下,往后的国姓,便是姓林了。”“不可…不可。”“十七皇叔若是个识时务的人,便自己领了军队回河西继续做昭襄侯爷,他若是不识时务,我们也就留不得他了,父王你猜,十七皇叔是会守着西鄞继续战斗,还是会放弃西鄞,回自己的封地去做诸侯王呢?”白书谨托着自己的下巴,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来。“先不说救不救西鄞吧,至少十七皇叔是肯定不会来救你的。”“啊…啊…”“父王,一路好走。”他拉起被子,严严实实的盖住了那张惊恐万分的脸来,甚至被子里一点儿动弹的动静都没有,就这么断了气去。那天慕容司安排王衣玄送白书桃回家,他们家侯爷眼底的悲伤似乎再也洗不干净了一般,语气沉沉,面色沉沉,心头也沉沉,王衣玄只是接了命令,虽然不知道白书桃是什么时候待在河西的,可是想也知道,原来林书好那个丫头也不止是个只做坏事的主儿。“衣玄,林殊寒的招降书还没有送来吗?”“侯爷知道了?”那招降书早就收到,但是王衣玄一直没敢拿出来,自从林书好一死,西鄞便直接扣下了河西的二十万大军,慕容辄是怎么回事他倒是不知道,只是白书谨那小子已经摆明态度要和林殊寒站到一块儿,于是这形势突然倒转,孤零零的人突然变成了他们河西。“侯爷打算要如何处置这封书信。”“送过来吧,我签。”“侯爷要降?”“当年若是慕容辄不残害白家,这天下本也就是他林殊寒的,如今算是物归原主,我若为了一己之私,再持续打个十多二十年的战乱,岂非是做了坏事,害得这苍生涂涂?”“白姑娘若是在我们手上,林殊寒他…”“算了吧,我已经害了书好,不想再害书桃了。”慕容司抬头,比起林书好来,他对白书桃要了解的更多更多,若是以她做人质,那也定会和当初的林书好一般做出同样的选择来。“再说,林殊寒他,或许会是一个好的帝王。”“据我所知,阎墨已经撤兵回栎阳,淮安栎阳被并为一城,他以前答应阎墨的事情,都做到了。”“河西还是我们的吗?”“河西还是我们的,侯爷也还是昭襄侯爷,下官也还是正三品河西知府。”“撤兵吧。”“那兵权?”“兵权上交,回去做个闲散侯爷,把我那两个孩子养大就好。”西鄞文王二十一年亡。无罪城新王继位,沿用国号为‘西鄞’,封正妻白氏为后,封其弟白书谨为月文侯,掌兵权,驻守皇都,收无罪城划入西鄞版图,攻西戎,南北二疆驻守强军,天下安定。林殊寒登位之后,重修‘紫兰殿’赐为王后居所,白书谨虽册封诸侯,但仍同白丞相同住丞相府中,连扈因涉嫌陷害白家忠良,被革职之后送回河西,不出一年病故而亡,林初隐离开无罪城的那天,天空落了一些小雨,他将自己的马换成了一头毛驴,挂了几壶酒,摇摇晃晃的朝药王谷过去,林书好葬在药王谷,她下葬那日,林殊寒在这墓前跪了整整三天不曾离开,不知在哪里挖来的一棵大梧桐,就植在她的石碑后三步。“林书好,现在不疼了吧。”他的手指划过那个名字,然后取下一壶酒,放在墓前。慕容司带着家眷返回河西,阿雪主动向王衣玄提出和离,她与澹台二人兜兜转转好几年,最终也还是走到了一起,王衣玄和慕容司倒是真的越发闲散,就是苦了阿雪,肚子里带着一个,手旁边还得带着两个,小侯爷越大越闹腾,一个看不住,便恨不得拆了整个河西府衙。“父亲,父亲,澹台他要杀我。”“侯爷冤枉,小侯爷他惹哭了晴空小姐,属下只是把他抱了出来。”“我没有惹哭jiejie,我是在替jiejie治眼睛。”“致儿,过来。”慕容司朝那孩子招招手,慕容致便蹦蹦跳跳的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父亲,我没有欺负jiejie,jiejie她看不见路,老是撞着东西,致儿只是想治好jiejie的眼睛。”“你jiejie的眼睛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恶疾,治不好。”慕容司摸摸他的头。“治得好的,父亲房里的医书里写了该如何治好这种眼疾的,父亲从来不看书的吗?”书?不说林书好不在了,就是她在的时候,慕容司也从未翻阅过那些东西。“你既然是替jiejie治眼睛,那jiejie为何要哭呢?”“那药一涂到眼睛上就不停的会流眼泪,不是我弄哭jiejie的。”“侯爷。”王衣玄在一旁笑道。“致儿说不定继承了他娘亲的长处,若是对晴空无害,不如就让这孩子试试,反正也是看不见了,死马当作活马也是可以医医。”“衣玄叔叔,我娘亲是个大夫吗?我娘亲也会治病救人吗?”那孩子又扑进王衣玄的怀中。“是,你娘亲最会治病救人了。”“既然娘亲能救人,那她为什么救不了她自己呢?衣玄叔叔,致儿很想她,爹爹也很想她。”“你要好好长大,明年生辰的时候,衣玄叔叔送你一副你娘亲的画像好不好。”“好、好、好。”拍着巴掌蹦蹦跳跳的离开之后,澹台又只得擦擦汗又继续追着他去,边追还边喊着。“小侯爷你慢些跑,别撞着人了。”“侯爷,菥蓂山的花又快开了,何时你我二人偷溜上山去采一回花呢?”“采花?你家里倒是真该养上一枝花了。”“诶,说好了我要和侯爷一起打一辈子光棍的,不养花不养花。”“我有妻有子,如何算得上是光棍?”“哎呀呀。”王衣玄伸手一拍自己的脑袋,懊恼的说。“我曾经也有过妻,这么说的话,也不能算是一个单单纯纯的光棍了吧。”慕容司笑笑。“你当真不打算再娶?”“要娶的,但是要等到何时遇到喜欢的女子时,才能再谈娶妻之事。”慕容司点点头,又伸手替他斟上一杯酒。“那明日就去菥蓂山采一回花?”“侯爷好主意。”“哈哈哈。”二人相视而笑。(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