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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悄然绽放的花朵

    和家人在一起围炉吃过年夜饭后,因为还有打工,所以丘梓安决定提前几周回去学校。

    「真可惜,原本希望jiejie可以来看我比赛的。」

    丘泽羽失望的小表情让丘梓安笑了笑,她双手捏住他的双颊,「抱歉,之前就和老闆娘说好年后回去打工。不过我相信你比赛会获胜的,就像以往那样弹就好。紧张时在掌心画个爱心,然后吞下去。」

    「我知道,jiejie以前就教过我。」

    离开前,他照着丘梓安所说的比划一遍,吞下爱心的瞬间,姊弟俩不禁相视而笑。

    和家人道别后,她拉着行李箱来到附近的转运站,等待客运的同时,她随手拿出手机翻滑,突然,手机封面跳出了一则讯息。

    「您好,学号09435612丘梓安同学,您的选课结果如下:1.现代诗词选2.古典小说3.新字典编撰4.音乐欣赏与创作5.公民与多元社会……」

    喔,下学期要上的课是这些,好像之前云端选的都上了,真幸……运个鬼!

    她的通识课中,怎么会出现「音乐欣赏与创作」这一堂?记得当初在选课时都有避开音乐相关的课啊!

    烦躁地打开学生系统后台,陆续比对云端选课的纪录,结果……老天,她竟然填错课程代码?

    没关係,应该还有其他通识课还没满班吧!

    然而,乐观的想法仅仅持续五分鐘,就被选课系统中那一整排的「满班」字眼给击退了……虽然他们学校的通识不好抢,能一学期选到一堂以上,就要偷笑了。

    算了,与其大四担心没选到通识课而延毕,不如大一赶快修完。稍微查了一下,她似乎还选到「爽课」了,那就将错就错吧……

    ※

    很快的,大一下学期开始了,开学第一个礼拜,不少学生会「选择性放假」,但秉持着第一周去上课能给教授带来好印象,或是有加分的机会,丘梓安仍是每堂必到。

    上课之馀,丘梓安在即将寒假前就开始到学校附近早餐店打工,开店的是一位不惑之年的吴阿姨,她外表火辣,说话也呛辣,却意外受到学生和大叔们欢迎,天天都有络绎不绝的客人。

    「喂,姑娘,再帮我下一份薯条,还有三块薯饼,等等三桌。」

    「好!」

    就像现在不过也才六点,早八的课都不一定可以爬起来的学生们,却为了阿姨的早餐,愿意牺牲美好的睡眠时间。

    终于送完最后一份早餐到五桌后,吴阿姨朝她比了ok的手势,丘梓安就知道可以休息啦!

    倒了杯保证不拉肚子的鲜奶茶给丘梓安,吴阿姨坐到她对面的位子,涂了紫色眼影的凤眼瞥向她,「姑娘,你今天脸色挺沉重喔?和小男朋友分手了?」

    丘梓安摆摆手,勉强勾起唇,「不是啦!因为等等下午有一堂不想上的课,所以心情比较差。」

    「哈哈,你们年轻人的烦恼真好玩,一堂课而已,就摆出好像世界末日的脸。」

    吴阿姨的形容还真贴切,对她而言,是像末日没错,「可是通识课抢到没去上又很可惜……我还是会撑到学期末的。」

    一口气喝完奶茶,帮忙收拾好店内环境之后,她便硬着头皮往学校走去。

    一走进陌生的教室,丘梓安习惯性地坐在靠墙的位子,因为来的比较晚,她才刚坐下没多久,一位穿着玫瑰色长洋的短发教授便从前方的门口走进来。

    「大家好,我是这堂课的老师–温芹,相信大家都是喜欢音乐才来的对吧?不要跟我说是爽课才来的喔!」

    温芹老师开玩笑的说道,台下也传出同学们的笑声。

    发下今天的上课讲义后,她又接着道:「今天老师会先和同学说明上课须知,还有作业及报告时间、内容,之后都会放到云端给同学下载,首先是……」

    简单说完一些要遵守的约定,温芹老师开始讲解起讲义上第一章的内容,不时也会和前排的同学们讨论时下的流行音乐,以及曲式分析。

    当投影片显示为最后一页,温芹老师也没有再开啟新的上课档案,反而笑脸盈盈的走下台,「不小心上太快,反正才刚开学,这礼拜就轻松点。不过……」她看了看手上的錶,「离下课还有二十分鐘,我也不能让你们先离开,不然这样好了,我们请台下的一位同学上来唱首歌,你们说好不好!」

    当然,没有学生会说不好,可也没人自愿上台。同学们都在滑手机或各做各事,大家都觉得反正不用上课,只要那个上台的不是自己,随便哪个人去唱一唱都没差。

    约莫过了三分鐘,见没有一人要上台,温芹老师笑容依旧,指向了某个「倒楣鬼」,「既然没有人自愿,那……好,就你吧!就是坐在墙壁那排第三个位子的女同学,你可以决定要唱哪首歌,老师给你加分。」

    「我吗?」丘梓安傻眼的指着自己。

    「对,不用怀疑,让我们欢迎这位同学上台!」

    台下的大家动作一致的掌声鼓励。

    「可是……我、我唱歌特难听,对,就像胖虎那种,老师还是找其他人吧!」

    她还想挣扎一番,可是温芹老师却对她说出了残酷的话。

    「行,不然你看有哪位同学要上来,就可以不用唱了。」

    老师,你有说等于没说呀!

    丘梓安放眼望去,对到她目光的人马上低下头来,疑,还有人趁机偷跑出教室?

    可恶,早知如此,她刚刚应该也先偷偷溜走!

    眼看躲不掉,丘梓安双手握拳,脸色惨白的走上台。正当她脑袋仍处一片空白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掠过她的耳际。

    「老师,我来伴奏吧!」

    「哎呀,当然可以!那你和同学确认一下歌,老师再用平板找谱。」

    语毕,高大的身影站到她面前,嘴边依旧噙着那抹温和的笑,「丘梓安,你要唱哪首歌?」

    余秋阳那明亮的笑容让她恍惚了一下,过几秒才回神的她,粉唇轻啟,「曹碧如的《倘落》,可以吗?」

    「好,没问题。」

    接过温芹老师的平板,萤幕已显示出《倘落》这首歌的钢琴谱,在正式开始之前,他朝丘梓安说道:「你准备好就点个头,我就会开始了。」

    听见他的话,背对着他的身影轻轻点了一下头,余秋阳便开始弹起曲子的前奏。

    坐在钢琴前的余秋阳,浑身散发着自信而耀眼的光彩,从他纤细的手指间所流窜而出的音符,带着各式各样的色泽,轻盈不沉重的围绕在他身旁。

    相较之下,双手紧握住麦克风的她,手里沉甸甸的重量,让她感觉浑身发颤。

    她很清楚自己不该站在这的,也不许……再对梦想还抱着一丝期待的。

    琴声来到主歌的部分,但丘梓安却没有开口,余秋阳愣了一下,不着痕跡的把前奏混进主旋律和副歌前段的中间,乍听之下还以为是从前奏延伸下去的变奏版。

    丘梓安紧咬着下唇,不安的往余秋阳看去,她原本以为自己会看到的,是熟悉的失望,或不耐烦的神情,但他剔透的双眼中却仍带着期待。

    蜜色的眼眸独独倒映着她一人,彷彿此时此刻,这间教室中就只有他们,而无其他外在的人事物。

    他的琴声彷彿不断对她诉说着……

    不用害怕、不要逃跑、相信他。

    丘梓安闭起眼,心想……

    仅仅一次,应该没关係吧?

    同时,旋律再度回到主歌的前一秒,轻颤的双唇中,传出了歌词的第一句──

    倘落人生便是如此你是否会感到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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