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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楼春杏【十一】

    才靠在门前,黎莘就惊愕的瞠大了眼。

她大概明白,为何庄凌恒的表情,会如此的复杂微妙。

身为一个成年人,这里头鸳鸯交颈的男女,虽不能窥见真容,仅凭声音,也能听出战况激烈。

且男女的嗓音,她都是颇为熟悉,

柳昶,黎茵。

黎莘现在再看庄凌恒,就觉他身上散发着刺目的绿色光线,头上也有一顶硕大的帽子。

不,应当是第二顶了。

“小yin妇,我将你cao弄的爽快吗?你泄的如此厉害,可是你那夫君满足不了你?”

屋内的柳昶嘶哑道。

庄凌恒薄唇紧抿,双手背在身后,指甲掐进掌心。

黎茵香汗淋漓的勾住他脖颈,媚眼如丝的娇声道:

“他如何比的上表哥勇猛,你瞧他生的高大,不过是银样蜡枪头,针尖大小的玩意儿罢了。”

屋外,黎莘心情复杂。

针尖……

她控制不住的往庄凌恒下身扫了一眼,却被他抓了个正着。

尴尬。

黎莘迅速收回视线,柳眉倒竖,美目圆瞪,作势要推门进去:

“简直不知羞耻!”

即便她心里乐开了花,面子工程还是得做好。

务必让庄凌恒瞧见她为他打抱不平的真挚。

然而让她始料未及的是,她撩起袖子打算捉jian,真正的当事人却冷静的可怕,甚至还一把拦住了她。

他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拉了回来,一手捂住她的唇。

“且等等。”

他低声平静道,听不出喜怒悲愤。

黎莘怔愣间落入他怀中,他手掌自小臂滑至腰际,隔着薄薄衣衫,肌肤guntang。

男子气息将她全然笼罩,清明朗逸,并不惹人厌恶。

她抬眸,眼中是他侧脸俊逸轮廓,颌角锋锐毕现,平添英武飒爽。

黎茵莫不是瞎眼的,她那色中饿鬼的丈夫,现下的浪荡柳昶,哪一个比的过庄凌恒风姿?

针尖她也愿意啊!

屋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交媾的男女不知疲倦,yin声秽语听的黎莘几欲作呕。

偷人就罢了,还以贬低庄凌恒为乐,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她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下去,拽开庄凌恒的手,反勾住他胳膊,把他硬是拉了出来。

“你稍等等,我寻阿娘爹爹来,”

她秀眉紧蹙,神色不愉,

“今日之事,须得给你个交待。”

庄凌恒却止住她:

“此事若闹大,黎茵固然罪有应得,却会累带定安侯府名声,不妥。”

他镇定的出奇。

黎莘咬咬牙,忿忿一跺脚,怒其不争道:

“她……他们都这般了,你心里不恨吗?!”

那可是绿帽子!第二顶!又高又绿!

庄凌恒冷笑一声:

“恨她做甚,这不过是早晚的事。”

他没说的是,黎茵这事闹出来,牵连的不止定安侯,他自己,守寡的黎莘,入宫的黎菡,哪个不会被拖累?

尤其是黎莘。

她本因容貌受尽瞩目,现下又孀居府中,若是让世人皆知她有个不忠不贞的meimei,不知要说她多少流言蜚语。

他忍的够多了,不差这一桩。

黎莘实在不知说他什么好,愤懑之余,气的剜他一眼:

“你这憨子!”

她推开他,不管不顾要往前:

“你忍的了,我却不管这许多,起开!”

某亘:好像信息量挺大的(摸下巴)

妹夫是不是好细心一男的~( ̄▽ ̄~)~

绣楼春杏【十二】(周六快乐更④)

庄凌恒一时不察,让她挣脱了出去,眼看着怒气冲冲的就要踹门。

他忙一个箭步迈上前,揽住她的腰肢,捂住她的唇,一扛一抱,轻而易举的就把她负在了肩上。

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顺利到黎莘晕乎乎的回过神时,她已经被扛回了自己的小竹林,不远处就是绣楼。

庄凌恒把她放下来,不敢直视她双眼:

“事出紧急,我……多有得罪。”

黎莘脑袋里还直发懵,扶着他手臂勉强站稳了,步子还有些虚浮。

“你,你——”

她实在是无话可说,

“黎茵如此行事,本就罔顾伦常,你何故还护着她?”

黎莘索性在竹亭里坐下了,恼的指尖都打着颤。

庄凌恒立在她身侧,身姿颀长,夜色中模糊的辨不清瞳中神色。

他弯了弯唇,是笑,却又无奈至极:

“我并非护她,只是……”

没必要为了她一个,带累所有人。

他不会忍下这口气,待好生谋划后,必定要她百倍还之。

“若现在拆穿,后患无穷。”

黎莘仿佛听出他话外之音,转了转眼珠,略凑近一些:

“你有旁的法子?”

朦胧银晖下,她容颜仿似笼了轻纱,只一双翠羽黛眉,一对清水娇目,直撞入他心间。

庄凌恒头一回如此大胆的凝望她,眸色幽深:

“我会解决此事。”

许是今夜清风醉人,竹林飘香,他本该立刻离开,却迟迟挪不开脚步。

黎莘托着腮,额际落下几缕碎发,被她伸手拨到耳后:

“指挥使,你会与二meimei和离吗?”

她好奇道。

庄凌恒呼吸微窒,一时间沉默下来。

原先他自然是要说,在娘亲病愈之前,无论她如何,他决计是要忍的。

可现在,他有些摇摆不定。

鬼使神差的,他开口反问道:

“若是和离了,定远侯府当如何?”

他本可以直接休了她,说句和离,已是委婉了。

黎莘一讶,似是奇怪他为何有此一问。

不过现下气氛正好,倒不如逗逗他:

“怕甚,和离一个,再赔你一个。”

她咯咯笑着,眼中流转了波光,盈盈润润。

庄凌恒一梗,心口慌乱的鼓噪起来,热血自胸间蔓延开,直冲脑海而去。

他哑声道:

“赔谁来?”

他眼眸亮的吓人,寥若晨星。

黎莘抬起手,指尖弯向自己的方向,虚虚一点——

却只是把粘在唇上的发丝拨开了。

“自然是去族里寻个貌美端庄的meimei,才与你相配。”

她将庄凌恒乍然失落神色尽收眼底,但笑不语。

庄凌恒敛目:

“既如此,倒不必了,我算不得良配。”

黎莘拨弄着手腕上的玉镯,笑道:

“指挥使正当风华,她们争抢还来不及,当是如意郎君了。”

她微顿,话锋一转,

“我当初,也是听过指挥使在外盛名的。”

毕竟是她嘴里飞出去的rou,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但凡她再早来一些,这棵好白菜,就不会被黎茵给拱了。

她恨。

经她一说,庄凌恒不由想起两人错开的婚事。

他望着身前丰娇水媚的女子,几次开口,俱都欲言又止。

他想问极了。

为何嫁来的不是她?

她可知晓这事?

是……她不愿吗?

某亘:

妹夫:我也恨!

绣楼春杏【十三】(周六快乐更⑤)

庄凌恒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既是他自有打算,黎莘乐的不去做恶人,与他略坐了会儿,就互相道别。

她回她的绣楼,他回他的内院。

只是黎莘走上露台时,他还伫立在竹亭处,正如那次竹林初见。

不过这一次,他抬了头,正正凝望她。

黎莘略一思忖,便探手取了一枚柑橘,比上回的还略大些。

她趴在窗边,唤他一声。

庄凌恒自然朝着她的位置又瞧过去,她挥手一掷,他条件反射的给接了个准。

黎莘掩唇一笑:

“拿去甜甜嘴,”

她话音刚落,转眼却拖长了尾调,掐了把娇甜嗓子道,

“暄和弟弟。”

说完,又怕他怪责,轻吐小舌,嬉笑着往内室去了。

窗户被她落下,遮的严严实实。

庄凌恒耳根一热,心口仿佛被什么重重撞了一记,蔓延开说不清,道不明的酸甜滋味,与手中这柑橘一般。

他攥着柑橘,置于鼻间,嗅到那清新香气。

不觉略扬了唇,双眸晕开浅浅笑意。

————

庄凌恒又在府中多留了两日。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他再没先前和黎莘独处的机会,偶尔碰见一回,自己身边总跟着黎茵。

黎茵本不喜他,在黎莘面前却总要做出亲昵姿态。

往常,他即便不虞也会忍让,总不能当着人面,把她的脸踩到脚下去。

现在却不同了,但凡她靠近一些,他就不动声色的转头望她,那双眼黑黑沉沉,深不可测,像是窥探了她心底所有隐秘。

黎茵不自觉的慌了,退开身,拉远距离。

徐氏看在眼中,实在无可奈何。

夫妻之事,她本不能干涉,因黎茵任性,她已拉下脸劝了好几回,半点作用都不见的。

她不止一次懊悔,当初不该听信那道士所言,让姐妹易嫁,换了对方亲事。

她心里最疼爱的,本该风华无限的长女受尽委屈,双十韶光便缩在小小绣楼之中,前路黯淡。

她恨其不争的次女得了如此好的亲事,犹不知足,夫妻离心,日后更是堪忧。

唯独幼女还好些,却也是身在深宫,步步艰难。

徐氏想到这里,不觉眼眶湿润,拿帕子轻轻拭去眼角泪珠。

黎莘恰好在她屋里歪着,拿了笔墨勾勒山水,全神贯注,并未察觉徐氏波动的情绪。

徐氏怅惘一叹。

她的长女,芳姿绝代,通晓文墨,为人更是端妍方正,唯独性子略弱一些,近日看着已机敏了许多。

她本堪配皇子王孙,若不是因她容颜太盛,徐氏也不会千方百计的留下她,想让她平安和乐一生。

那道士头一回说,祸色倾国,红颜薄命。

她让黎莘称病,躲了选秀。

那道士第二回说,镇国将军府阳火过旺,压不住她颜色,早晚招致祸端,乱了刚理伦常。

她思前想后,调换了姿容平平的次女,姐妹易嫁。

却不想选来挑去,找了个胭脂堆里滚出来的纨绔子,还早早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死在女人肚皮上。

何其可恨!

徐氏满腔怒火,只恨不得再把那道士找出来,碎尸万段才好。

可即便如此,也挽不回黎莘错付的良缘。

某亘:一,妹夫比阿莘大,所以这里只是阿莘为了逗他。

二,勾引要慢慢来,会有rou渣rou汤或者伪rou,真正的rou要等一等啦(其实我觉得暧昧的部分才好看,小声bb)

三,徐氏对阿莘的偏爱,其实是比较常见的,大家多多少少都会偏心最优秀最漂亮的那个孩子(捂脸)

绣楼春杏【十四】(第一更)<快穿之【枕玉尝朱】(青亘)|PO18脸红心跳来源网址:

绣楼春杏【十四】(第一更)

徐氏思来想去,总觉愧疚难当。

她不忍黎莘大好年华蹉跎在那绣楼中,便试探着去问道:

“莘娘,你可曾想过,再寻个人?”

黎莘闻言,笔下微顿,笔尖晕开一团墨渍,将画上的山水都破坏了。

她不觉无奈,放下笔,接过侍婢递来的帕子拭手。

“阿娘,怎的突然说这些?”

她走近前去,在徐氏下首坐了,

“阿娘厌我了不成?”

她说话时带上女儿娇态,瞧得徐氏又是心疼又是怜爱,忙宽慰道:

“阿娘怎会厌你?只如今你年岁轻轻的,当真是要去孤苦伶仃下半辈子吗?”

便是要养她一世,徐氏也不会有丝毫不情愿的。

黎莘握住她的手,柔声道:

“阿娘,若是寻不到堪配良人,岂不是跳了火坑?你莫忧心,且随缘去吧。”

她现在有目标了,等墙角撬完了,徐氏担忧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当然,前提是她能撑住这些变故。

徐氏叹息一声,自然回握住她:

“既如此,我就随你了。”

两人揭过这话不提,转头又说起过两月的事。

“那庄子安置好了?”

黎莘微讶,

“这倒好,届时酷暑难耐,还能去那处凉快凉快。”

徐氏说的是黎莘嫁妆里的一处避暑山庄,离京里不大远,却难得的是个凉爽地界。

京里的春日来的晚,去的早,一晃眼日头就要高高挂起,暑意融融,热的人都不大乐意出门。

徐氏厌热,夏日里都吃不下东西,黎莘回来后,便主动提出归置那里的庄子。

不想速度竟这般快。

徐氏笑道:

“离的不远,叫你爹爹也能日日来回,不耽搁旁的。”

黎莘若有所思。

如果是这样的话……

“二meimei也是个贪凉的,下回可将她一同唤来,我们在庄子里说说话,尝些冰果子,岂不美哉?”

她虽然不想见黎茵,但为了庄凌恒,怎么都得努力一把。

就现在这个时代背景,明日他们走了,不知多久才能再碰上。

好不容易刷出来的好感度决不能浪费。

徐氏不想她这般仔细妥帖,颇为感慨道:

“还是你记着她。”

不得不说,黎莘的提议是极勾人的。

徐氏晚间与定安侯商议一回,次日送黎茵庄凌恒离开时,就顺嘴与她提了起来。

“……庄子布置的妥帖,便是将你婆母一同带来,消消暑也是好的。”

徐氏清楚那位将军夫人的身子,想她康健如此都倍感煎熬,那位岂不是得咬牙硬撑?

把她接来,偷个凉,又有她们陪着说话,说不得就好起来了。

黎茵不说好,也不说不好,犹在迟疑中时,庄凌恒却抢先一步应了下来。

京中酷暑难耐,他娘亲身子弱,去不得远处,每回只得在屋子里堆满了冰消暑。

消的过了,就要染寒症,着实痛苦。

黎茵面色一青,有些负气他擅作主张,偏在徐氏面前不好胡闹,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什么避暑,真体贴她,将庄子直接给她不就成了,惺惺作态!

黎茵恨黎莘恨的直咬牙。

几人粗粗商定,又道了别,黎茵就被扶上马车。

庄凌恒翻身上马,临行前,若有所觉的回眸一望。

定远侯府已渐渐远去。

他垂眸,紧握缰绳。

若是能再见……若是……

某亘:跳个时间线,毕竟妹夫不能一直住在这里,况且小别胜新婚嘛(??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