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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粥,还想再来一碗,可想着家里的面口袋,还是作罢。晌午,高淑芬用干红椒炒了一盘白萝卜,从腌菜缸里掏了一盘雪里蕻,配上玉米面窝窝头。炕几上多了小半碗白酒。孙有银端起抿了一口,爽的直叹气,笑道,“啥日子,哪来的酒?”高淑芬呵呵笑,“你大侄女拿来给你喝的。”孙有银不吭声,小半碗酒一会就见了底,身上暖和和的,两脚也有了力气。高淑芬又道,“春儿说她大舅这月还要寄东西给她,她倒是想留点给咱们,就怕东西还没到咱们手上,就先给万珍家三个孩惦记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指望老太婆,瞎子看门,那能看得住吗?!”闻言,孙有银气道,“万珍也是的,就不能管管她家三个孩?像啥样!”高淑芬道,“你朝我吼有啥用,关键是让春儿赶紧打个橱柜,要不然你以后有个屁的酒喝!”孙有银再三强调,“有没有酒喝那是其次,主要还是看不得春儿受欺负,可怜的丫头呐…”说着,孙有银把碗递给高淑芬,吩咐道,“快,再倒点酒,真过瘾!”第15章捞好处秀春在家等了两天,也没等来批准,心里直犯嘀咕。高淑芬的脾气,秀春摸了个大概,总得来说是爱占小便宜、不能吃亏,以上这两样秀春都满足了她,难不成问题出在了她大伯身上,是孙有银太正直,太难搞?正当秀春准备想别的法子时,孙有银那边有了消息,吃过晚饭的空当,孙有银悠哉悠哉抽着烟过来了,把盖了戳的申请递给秀春,叮嘱道,“只能砍两棵,多一棵都不能碰!”孙有银料想秀春指定不会写字,索性把秀春的口头申请转化成了书面表达,孙有银小学毕业的文化水平,字写得磕碜,经常提笔忘字,不会写的还得问他家大丫。虽说孙有银文化水平不高,可他赶的时候好,解放战争那会儿他参加了淮海战役,作为大后方支援,给解放军推过小推车,战争结束后顺利加入共产党,被安排在基层工作,合作社的一把手和他一样,当年都是给解放军推小推车,可人家初中毕业的文化水平,职位直接比他高出两级…生产队的公章就在孙有银手里,只要砍树的量不多,不用向公社申请,他有权利直接批准。秀春接过印有大坟前生产队的信纸,上面的字她囫囵吞枣大概默念了一遍,大坟前生产队的章刻得是繁体,这个她认得。“谢谢大伯!”秀春喜滋滋道,“队里的马车能借我使一下不?还有锯子,我锯了树好拉回来。”孙有银道,“马车、锯子借你使倒是没问题,只是马车你会赶吗?”虽然这么问,却没有提要帮秀春搭把手把树砍回来。秀春心道她何止会赶马车,她还会骑马。“大伯你要是不放心,等借马车的时候,我赶个给你看看。”孙有银也就口头上问问,他才不cao心秀春怎么砍树、怎么赶马车,他只关心别的。孙有银搓了搓手,嘿嘿道,“春儿呐,你大舅…他一般啥时候给你寄东西回来,月初还是月末?”天知道秀春不过是随口胡编,她哪知道宋建军啥时候给她寄东西,眼下听孙有银这么问,秀春装作听不懂,不答反问道,“大伯你问这个干啥?”孙有银呵呵直笑,他还能干啥,想赶在葛万珍前头把好处先捞到自己手里呗,哎呀,秀春给的那糖…喝面粥时挖一勺搁在碗里,真甜真有滋味!手里头有了这份申请,秀春可算能光明正大砍树了,等生产队栽树苗的活全部干完,秀春立马就去找老地主何铁林借马车。生产队的老马和水牛,都是他在管。何铁林六十来岁,解放前曾是芦汪北合作社的大地主,整个芦汪北合作社,有一多半的田是他的,解放后全充了公,原本一个大家族,死于战争,死于解放初期,死于三年自然灾害,眼下就何铁林孤家寡人一个,被安排在生产队养马、喂牛,他没有家,睡得是牛棚,牛棚外头支一口锅,一双筷子一个粗瓷碗,就是他的家当。眼下听秀春说要去河坝下砍树,何铁林不放心她一个小丫头,边帮秀春套马车边道,“丫头,家里没个大人跟着哪成啊,我去,我跟你一块去!”何铁林虽然身材偏瘦小,佝着背,但面庞圆润,笑起来和善,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秀春还真缺个搭把手的人,原本想找郑二叔帮忙,可是考虑到郑二叔编篾篮忙,也就作罢。何铁林愿意帮忙,秀春感激不已,立马哎了一声,“谢谢何爷爷!”“我待着也是没事干,跟你一块放放风。”何铁林笑得像弥勒佛。何铁林是赶马车的一把好手,他让秀春坐架子车里,哪知秀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爷爷,我想赶车。”何铁林愣了下,把手里的马鞭递给了秀春,笑道,“咋地,想学赶车呀,我教你!”秀春嘿嘿笑,接过马鞭在空气中甩了两下找手感,跳上架子车车把手位置,何铁林侧身坐另一边。“爷爷,坐好了没?”“好嘞!”噼啪啪…秀春甩了马鞭,老马拖着架子车,悠悠的朝淮河坝下小跑而去。生产队的大院里时下不止住何铁林一户,还有葛万珍娘几个,瞧见秀春打马车出了生产队大院,葛万珍从屋里出来,伸脑袋往外边看,只看到架子车尾。“三丫,你刚才在外头,听见春儿说啥了?”三丫抬手抹一把快要流过河的鼻涕虫,想了想,大声道,“砍树!春儿jiejie说她要砍树!”葛万珍瞪大了眼,“啥,她要砍树?孙有银批的?娘的,有粮盖房申地皮他推三阻四,死丫头有啥缘由要砍树,还给批了?!”三丫一看葛万珍有发火的迹象,撒腿就跑,她才不管秀春砍树干啥,她怕的是葛万珍拧她泄火。马车沿着生产队向东跑,快出芦汪北合作社时,何铁林突然伸手指了指,“我家以前的祠堂。”顺着何铁林手指的方向看去,秀春愣了下,哪还有祠堂的影子,只剩下大片的废墟,断裂的墙垣,烧得黑焦的房梁,里面有几个孩子在玩躲猫猫。秀春不明白好好的祠堂咋成这样了。何铁林也没指望秀春明白,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伸手又朝祠堂西面,大坟前生产队的方向指,“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