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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私底下没少去黑市转悠吧。秀春道,“舅妈,我这事没敢跟咱们生产队的其他人说,跟他们说了一准招来麻烦事,乡里人基本都以为我去南京我娘那儿了。”二舅妈不傻,真要给有心人知道了,想扣个帽子在秀春头上,那可不是啥好事,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这么过重的亲戚,秀春要是这有个啥,名声受到损害,他们也跟着抬不起头。二舅妈这点还是能想得明白,忙保证道,“春儿你放心,这事我不会往外边说…对了,你三叔两口子被开除的事,春儿你听说了吧?”秀春点点头,“我听外婆说过,我还在路上碰见过他几回。”闻言,二舅妈瞪眼道,“他看见你了没?”秀春道,“没有,没有,我都躲开了。”二舅妈放心了些,叮嘱道,“春儿呀,我这人说话心直口快,有些话就是你不高兴我也得说,你那三叔,真不是个东西,见不得别人好,以前在单位没少坑害你二舅…春儿你可千万得注意了,别叫他瞧见你,到时候一准回去乱说话。”其实二舅妈说得秀春倒不是太担心,就算她给孙有粮瞧见了,那又怎样,她现在户口迁都迁出来了,大坟前生产队已经管不了她,孙有粮想给她扣顶大帽也得看看找不找得到门路,就算他闹到市里,秀春祖祖辈辈贫农的成分也不怕审查。她爹好歹活着的时候在一钢工作,那大家有目共睹的事,还不准她爹给她留点积蓄了?还不准贫农手里有点存款了?别人不敢说,真要扣了大帽,孙有银第一个就得冲出来维护她,为啥要维护她?因为孙秀春一旦被人揭发拉去游街,孙有银这辈子的仕途就算完蛋了,他们可是至亲,她有什么事,孙有银的名声头一个受到影响,不止孙有银仕途完蛋,孙有银家的几个娃上学也将止于初中。地、富、反、右、坏分子的子女,成绩再好都没有资格被举荐上高中。除非孙有银的脑子坏到了一定程度,才会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秀春怕的无非是孙有粮嘴巴不关门,出去乱跟别人说,村里啥样人都有,难保没有嫉妒心重的人给她穿小鞋。快中午了二舅妈留她吃饭,秀春婉言拒绝了,只说留钱寡妇一个在家不放心,二舅妈也就没强求,直让秀春以后常过来串门子。秀春哎了一声,笑道,“我把地址留给舅妈,让二狗子他们没事找我玩。”放暑假,二狗子他们兄妹三都回了乡下,二舅妈过两天也准备回去,城里开销大,在这生活压力不是一般的大。推着架子车从二舅妈家出来,秀春得穿过一排生产车间才能出一钢大门。还没出大门,又碰上了陈学功之前相处的对象杨从华,旁边并排走着一个跟杨从华差不多年纪的男人,国字脸蒜头鼻,瞧着挺憨厚老实。杨从华也瞧见秀春了。既然都碰上了面,也不好当做什么也没看见,秀春想了想,还是主动喊了一声,“杨姐好巧。”杨从华有瞬间的慌乱,但随即就像看陌生人一般,和年轻男人越过她往家属区走。秀春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个杨姐,好歹也是去过她家一块吃过饭的,没谈成也是算是认识了呀,又不是有啥深仇大恨,怎么整得跟没见过她似的!“从华,刚才那谁,她是不是在喊你。”年轻男人好奇的问了一嘴。男人话音刚落,杨从华立马否认道,“不认识,不知道是谁。”年轻男人哦了一声,不再吱声,男人叫韩大勇,一钢车间上里的二级工,二十六了,早到了说亲的年纪,就是一直没能从单位分到房,家里又太挤,一直拖到现在。前些时候单位有人说给他介绍对象,韩大勇想也没想就同意了,令他惊讶的是,给他介绍的对象竟然是设备科的一枝花杨从华,韩大勇觉得自己像是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中了一般,到现在都已经互相见过父母了,韩大勇还晕晕乎乎不敢相信自己能有这么好的运气!韩大勇现在就是带杨从华去他家吃顿饭,要是再没什么意见,差不多就可以领证了。进门前,杨从华像是走公式一般,把她妈交代的话转达给韩大勇听,“你手里布票存够了吗?”闻言,韩大勇搓着手,老实交代道,“上个月的交给了我妈,从这个月起,我就慢慢存。”“慢慢存?”杨从华忍不住蹙了眉头,“慢慢存要存到什么时候?买喜被床单都得用到,不先备上,到时候急着去哪弄票?”韩大勇一听杨从华这么说,就意味着她口头上承认这门亲事了,顿时喜上眉梢,保证道,“不够我管工友借,拼凑起来总能扯一张床单出来。”杨从华脸上还是没什么情绪,自打跟陈学功掰了之后,杨从华就有些自暴自弃了,他不将她当回事,有的是癞蛤蟆想吃天鹅rou的人!秀春从钢厂出来,抬手看看时间,时针已经快指到十一,没敢再打岔,赶紧推车去拉了木桶,回去就把木桶放在外间,靠墙放,平时洗澡可以反插上大门,反正钱寡妇眼睛看不见,拦不拦草席都无所谓。烧了晌饭之后,身上又热又黏,秀春先让钱寡妇吃饭,她先烧水洗了个澡,洗完之后才开吃。下午没啥事,钱寡妇睡觉,秀春盘腿坐在外间的单人床上看,床上放了把蒲扇。到傍晚,余热还未散尽,易真下了班就飞奔过来了。“春儿,春儿,我…我找你有事!”易真气喘吁吁,拉了秀春就往外奔。秀春摸不着头脑,赶紧回头对钱寡妇说了一声,跟易真一块出去,正赶着下班点,路上行人往来,直到涂山公园找个石凳坐下后,易真才把来意跟秀春说。“春儿,姚公安要我跟他打结婚证!”秀春先是一怔,反应过来之后面露喜色道,“你们是要结婚了?!太好!”哪知易真面上并无多少欢喜之色,反倒是有些平时不易见到的惆怅与茫然,“从交往到现在,才半年,时间太短了,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跟他结婚…”易真平时一直嘻嘻哈哈的,秀春以为他们相处的很好,半年结婚,时间上也还可以。秀春道,“易姐,他是让你无法有归属感吗?”这回轮到易真愣了,本来把这事跟秀春说,就是想找个人同她一起分担,并没指望秀春这个小孩能听得懂,没想到她竟一句话就说到点上了。易真悠悠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