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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醉心于当个农村政治家,过得并不算好。尤其是在分开单干之后,孙有银的权利被架空,再也没人听他指挥什么时候下种子,什么时候撒肥料了,生产队大院放农用器械的地方早就空置了出来,挨家挨户平分了出去。早年孙有银忙于政治斗争,跟生产队其他庄稼汉比,孙有银实在不是个合格的庄稼人,在种地方面经验显然不够,又吃不得苦头,高淑芬没少因为这个跟他干仗,就连狗娃都开始轻视他这个爹,连个锄头都拿不好,说出去估计都没人敢相信!眼下孙有银听说秀春要把钱寡妇带到首都去,心里既羡慕,又挺不是滋味,首都啊,毛主席在的地方,就算主席同志不在了,还有他的相值得缅怀啊……“打算接你奶过去住多久?”孙有银问她。秀春笑吟吟道,“接她过去安享晚年。”这下不止孙有银心里不是滋味了,高淑芬心里酸地也厉害,似笑非笑道,“哟,狗娃他奶有你这么个孙女,可真是福气,真管用!”秀春不客气的回声道,“我当然管用,不管用我能把她接到首都去?”就是这么理直气壮,就是这么呛人。高淑芬干瞪眼,没吱声。孙有银随即道,“那老家房子咋整?”第136章27号二更秀春这趟过来就是为了跟孙有银谈老房的事。“大伯,我跟奶一时半会都不会再回来住,老房子你给我看着,狗娃快结婚了吧,结婚之后你们再挤在这里地方有点小,你和大娘可以去我家住,顺便帮我看看房。”闻言,孙有银眼睛一亮,简直不敢相信有这种好事,正要连声应下来,高淑芬拉了拉他的衣袖,显然不相信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就给你看房这么简单?”高淑芬赶在孙有银前头问道。秀春笑了,没拐弯抹角,“奶的一亩多地也留给你们种,但是你们每年必须给我三百斤粮食,我要细粮,不要粗粮。”秀春已经盘算过了,房子和地若是不交代出去,等她和钱寡妇一走,难保孙有银和孙有粮不挣着打主意,就怕打了主意,还不念着她的好,与其那样,还不抵充个人情,让孙有银两口子稍稍念着她一点好,顺便还能讨点好处,怎么看她都不算吃亏。至于孙有粮,秀春极其厌恶那种人,无论是房子还是地,都不可能去留给他。孙有银两口子也不是傻,别说每年给三百斤粮食了,就是六百斤他们都愿意,她们这一走,再回来几乎没可能,等于那老房子就是白扔给他们了!高淑芬喜上眉梢,一抛刚才的拈酸样,亲热的拉了秀春的手,感概道,“哎呀,有银,春儿这丫头好,咱们没白疼她,有啥好事都知道想着咱们!”说着,高淑芬又笑吟吟的对秀春保证,“春儿,你放心,等你走了之后,那家我肯定给你打理的好好的,啥时候想家了想咱们了,就回来住住,当然了,你要是没时间,咱们过去看你也行。”孙有银连声应和,“对对对,我去北京看你去!”首都啊,对这个农村政治家来说,绝对是个神秘而令人心神向往的地方!秀春笑呵呵应下,跟孙有银两口子商量好之后,接下来两天,去外婆家一趟看她外公外婆,给他们留了一百块钱。外婆死活不要,“你这孩,赶紧收起来,你们在北京也不容易,你大舅他们每趟回来都给我钱,我跟你外公花都花不完呢。”秀春外婆话音刚落,小舅妈便笑呵呵打岔道,“给你就要着,这可是小辈的心意,你不收岂不是辜负了春儿的好意?”秀春执意要给,外婆只好收了下来,临走前又给秀春带了半口袋油菜籽,絮絮叨叨叮嘱,“这可是好东西,带过去想法子拿去加工了,你们一个月就那几两油,两个孩都在长身体的时候,得多吃点油水!”像外婆说的那样,确实是好东西,秀春求之不得,不客气的收了下来。亲朋邻里都转了一遍,菜团在老家先待不下去了,倒不是嫌弃这里,而是她实在想念爸爸了,闺女是爸爸的小棉袄,陈学功也想念的紧,娘三个才回来没多久,陈学功就拍了两次电报,问他们什么时候能回去。习惯了每天下班回来媳妇孩子热炕头,现在可倒好,回来没孩子围着他转,灶台是冷的,晚上睡觉也孤零零,谁说光棍潇洒,对陈学功来说可是一点也不好熬啊……在陈学功的三催四催下,秀春不得不尽快把粮食、棉床被褥等东西打包邮寄去北京,尽可能减少随身携带物品。临走之前,秀春问小妮子要不要回去,如果走可以一块,小妮子恋家了,还想再待一阵再走,秀春等不了她,他们只好先走。因为四位老人家都没有工作,也不是啥干部,卧铺票是买不了,只能买坐票了。要在火车上颠簸一天一夜,实在受罪。秀春买了六张票,没能连在一块,旦旦被老地主和陈木匠带着坐,秀春对面的是钱寡妇和陈老太,好在大家座位离的不远,互相能有照应。陈老太要抱菜团,被秀春拒绝了,老人家可比不年轻人耐扛力强,菜团又不老实,折腾一夜准能把陈老太折腾散架。行程漫长,枯燥无味,大家都不太愿意说话,除却吃饭喝水,大多时候都在闭目养神,菜团窝在秀春怀里,让秀春给她念小人书,秀春给她念了两篇就给她催眠睡着了,托给陈老太先照看,秀春起身去了趟卫生间。卫生间有人,秀春在外面排队等候,靠卫生间坐的大概是一家三口,秀春起初没注意,是被孩子的哭恼引起了注意,然后就侧目扫了一眼。还没察觉到哪里不对,卫生间的人出来了,秀春进去关门。再出来时,孩子还在哭,秀春又朝他们看了一眼,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孩子是个男娃,比菜团还要小一些,估计一岁半左右,说话还不能说完整的句子,不停的在叫爸妈。让秀春起疑心的是小男娃的穿戴和长相跟那对年轻夫妇相差太远。年轻夫妇面庞皆黝黑、粗糙,手指也粗糙,指甲缝里都是污垢,显然是长年干粗活或者农活的,再看小男娃,穿的是商店柜台里卖的上佳成衣,叫上的小凉鞋还是牛皮质材的,白白嫩嫩,五官立体。这种情况实在不得不令秀春心里打鼓,到底小男娃是不是这对年轻夫妇的孩子。不确定的事,秀春没轻举妄动,回到座位上暗中观察这对夫妇,然后她注意到了,农妇竟然对着小男娃狠狠拧了一把,虽然拧的地方隐蔽,但秀春还是注意到了。这下秀春几乎可以肯定,这对年轻夫妇肯定不是小男娃的亲生父母,没有哪个当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