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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日是去赴上司的宴会,所以衣饰相对繁琐。段衡一边思索等会在宴上可能遇到的情况,一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装,动作快速而稳妥。穿到腰带的时候,手上一暖。段衡低下头,几根春葱玉指搭在他腕上,因为刚从被窝里出来,暖热柔嫩。江玉卿已经披上了里衣,正弯着腰熟练而轻巧地给他扣上玉带。“我不是害怕子观,只是还不太习惯。”她长睫微垂,认真地检查他衣袖袍角,一处处扯正,再取来玉佩,仔细系在腰带上。“......子观给我些时日,我可以......唔......”她话还没说完,已经被他扯着胳膊拎站起来,嘴唇被堵住,被迫与他交换唾液。江玉卿努力让自己放松,仰起脖子,随着他的节奏,柔顺地喂给他,再吞下去。虽然他没有做出任何进一步的动作,只是与平常一般吻她,江玉卿却感到了以往没有过的激动与沉醉。好像在这一刻,有什么东西,从她的体内剥离,又被他的什么填满。她软了身子,只能靠着他的支撑站立。等他的薄唇终于离开时,她已经娇若无骨,眼含春水,嘴唇胀麻,说不出话来。段衡爱怜地抹去她嘴角津液,含入自己口中吮净,轻声道:“等我回来。”“好。”两人相视而笑,微风拂过,窗边的合欢花纷纷扬扬,撒落一地。严府的合欢花却等不到它的盛放。严老要办寿,请了许多龙子凤孙、重臣高官、能人新贵,府中合欢花都被剪下枝头,附入请柬。于是众人心知肚明,他此次寿诞,醉翁之意不在酒。严老担任宰相多年,位极人臣,把持朝纲,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绝对不算夸大。可惜平生只有一大憾事。就是这件憾事,让许多在他手下摸爬滚打多年的人,每每想到,都能大呼快哉。他子孙缘极浅。耳顺之年才得了一位千金,之后就再无所出。眼看他年岁渐大,到了要乞骸骨的年纪了,严府少爷还是没有出生。让他过继子侄,他没有一个看得入眼的。何况自己女儿蕙质兰心,秀外慧中,巾帼不让须眉。他怎么甘心白白让那些个饭桶白得好处。这次宴会,他必定要找到一位乘龙快婿,将心兰与这偌大家业交到他手中。美人、权势。随便哪个都能让人疯狂。若是有一个机会,能同时得到这两者......严老坐在主位,摸着美髯,笑得和蔼。他不相信有人可以拒绝这个机会。眼下有一个人,他就很满意。只有一点小小的不足,不过他相信,很快,这点小小的不足也会消失。段衡,本届探花,才华横溢,举止从容。已经在翰林院磨了许久。容貌、清名、智慧,所有的一切他都有。可惜的是,他已经有了妻子。江晟的女儿,一个从未在京城妇人圈里出现过的名字,哪怕出了阁,也从未参与过任何后宅聚会。成婚多月,无所出。一个可以说是......百无一用的女人。就算消失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严老揭开茶碗,雾气升腾,遮住了他眼中冒出的精光。“哇,上等大红袍拿来宴客,这严府果然是‘白玉为堂金作马’,先人诚不我欺。”吴策低声惊呼,端起茶碗就喝,被烫的直吐舌头。“......”段衡无奈,吴策以为自己声音很小,其实这席上的众人都支着耳朵互相打探,他一出声,旁边就有人借着袖子掩饰偷笑起来。什么货色,也敢嘲笑别人。他借着桌子遮挡,上半身纹丝不动,抬脚狠狠踢向那人膝盖,那人正端起茶碗要喝,被这一踢,整碗guntang的茶水都泼在衣摆上,还溅到了旁人的衣袖,他痛呼出声,来不及找人算账,就被严府下人请了下去。宴上失态,他已经没有机会了。剩下的众人面面相觑,甚至抓不到凶手,只能更加警惕起来。但就算等到宴席结束,他们也没轮到跟严老说上一句话。他们是末席,都是些人微言轻的年轻官员,不过被抓来凑数的。上位的人都走了,他们看找不到借口出头,只能维持着最后风度,笑着离去。脸上却都有掩盖不住的失望。段衡走在出府路上,尽量不让自己的脚步显得太急切。吴策追的十分艰难。他晚上吃得太饱,本来就走不动路,段衡还走得这么快。他打个嗝,左脚绊右脚,一个趔趄,险些没吐出来。一双手适时扶住他胳膊,“公子小心。”“哇,谢谢。”吴策站稳,转过头向她道谢,是一个丫鬟,十分高挑,夜色下看不太清面容。丫鬟捂唇轻笑一声,示意身旁的另外一个丫鬟上前,“请问哪位是段公子?”找他?段衡心里腾起一股不妙的预感。如果他说吴策是他,会有人信吗?吴策已经把他卖了,“喏,我旁边这个就是。”稍矮的丫鬟就举起托盘,露出上面的玉佩,高个丫鬟解释道:“段公子出入荒地,考察民情,为国为民,我家老爷十分欣赏,赐下玉牌,祝公子平步青云,官运亨通,不负厚望。”她看似吹捧,其实语气高傲,丝毫不给他拒绝的余地,是在逼他收下这份青眼相待。段衡好心情荡然无存。他在接到请柬时就有不好的预感。严老钓婿之心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