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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懈怠。即便是天生神力,也不太可能从如此遥远之地射箭到他的眼前。士兵用了不小的劲才拔起箭矢,地面留着一个深坑。箭身上裹着一张细小的纸条。译官拿过纸条,念了起来:“劝降书……”“闭嘴!”兰骁挥刀而下,将译官手里的纸条齐腰斩断。他面色铁青,举着大刀怒喝:“随我杀!踏平汉地!”他一马当先,身后的骑兵以三角之势追随着。四十万的匈奴骑兵组成一道天际线,冲击着眼前渺小的城池。寒风呼啸,兰骁冲得急,并未注意到身后有不少的骑兵摔下了马匹,又被后来追上的骑兵踏成了rou泥。匈奴军队冲过来的平地上早已埋下了不少的绊马索,在草木茂盛之地又挖了不少的壕沟和陷阱。大军还未冲到城池下,就损伤了不少。眼见着兰骁冲进了弓箭可达的范围,墙头瞬间箭如雨下。箭矢浸过桐油,燃着大团的火焰,惊吓了不少的战马。这还不算糟,西北的秋日本就干燥,地面干枯的草地一碰火苗就烧成了片,烈火连天,铸成了一道火墙,无情地吞噬着嚣张的匈奴。兰骁后知后觉地回头,才发现在火中挣扎的族人。他转过头,看到墙头的那人冲他冷笑,似乎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兰骁胸中的怒火被他点了起来。不过是个小城,军队加民众都不如他的士兵多,定是没招了,才弄这些装神弄鬼的玩意儿!他稳了稳心神,举着刀喊:“杀!”只要他的大军冲破城门,便会势如破竹!“哥哥!”兰云撕心裂肺地喊。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肩膀上的烧伤比不上心中的悲凉。在弥漫的硝烟中,她看到那个高高在上的人,这回,她不再是不屑,不再是怨恨,而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她害怕了,她要阻拦哥哥,可是箭在弦上,有谁能听到她的嘶吼呢。聂致远迎风而立,星眸扫过惨烈的战场。匈奴已经损失过半了,而他们汉人毫发无损。他忽而觉得无趣了,筹谋了一个多月,遇到的竟然是如此不堪一击的对手。他的嘴角勾起轻蔑的弧度,摆了摆手,下了城墙。城墙头的士兵们得了号令,将点燃的火药用投石机向匈奴堆里扔去。这些火药在人堆里炸裂,霎时间,血雾弥漫。不少的战马本就被烈火吓得躁动不安,遇着火药之后,直接甩下了身上之人,疯了似得四处乱窜。四十万大军,真正跑到城池下了也就少几千人,能爬上城墙头的也就几百人。墙头的步兵们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墙上冒出一个脑袋,就砍掉一个,跟切白菜一样。跟在后头的几万匈奴骑兵见前方大势已去,纷纷如鸟兽散。匈奴国本就是一盘散沙,大单于虽然是名义上的王,但地方军队只效忠各封地的王。“哪里走?!”随着一声高喝,三十万汉军突然出现在他们来时之路上,他们分成三翼,冲击着四处逃散的匈奴军队。匈奴打仗在于快、狠,被汉军冲散之后,立刻没了优势,只得束手就擒。兰骁终于爬上了城墙。他单刀拦住从墙上砍下来了三把利剑,向前一推,竟然逼着三人倒退了好几步,而自己也顺势站上了墙头。士兵们看到眼前之人,纷纷露出了贪婪的目光。这可是移动的功勋啊!兰骁岂能让他们擒住,一连踢翻了好几人,又砍死了几个心急的士兵。众人见拿他没有办法,便将他团团围住,时不时地突袭他一下,慢慢耗着他。“叫你们头来!你们这群宵小之辈!”兰骁虽然能以一敌十,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身上挂了不少彩。“你也配!”众人纷纷嘲笑着他。“有本事堂堂正正和我们打!这般阴险,就是打赢了我们,我们也不服你!”兰骁暴怒道。青筋在他的胳膊上暴起,即便是虎落平阳,他也不会被犬欺负了去。“退下。”朗润的声音从远处响起。所有人不甘心地后退了几步,让出了一条道来。“想怎么打?”聂致远解下了身上的箭筒,握着自己拳头,把骨头掰得脆响。“你们汉人诡计太多。都赤手打吧,以此城做赌。”“呵。”听到聂致远的轻笑,兰骁皱起了眉头:“笑什么?”“这场战争你已经输了,我为什么要跟你赌?这么想赌,就赌你们的匈奴王朝吧,敢不敢?”“笑话,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把王朝送给你!”兰骁朝他怒喝。“看来你觉得自己赢不了喽?”聂致远冲了过去,他一手拎住兰骁的领子,一手锤上了他的下颚。兰骁脑子“嗡——”的一声,他啐了一口,吐出了两颗断牙。他双手去抓聂致远的腰带,结果聂致远一个侧身,抱着他的单肩,将他这个大块头摔在地面。“好!”所有人拍手高呼。聂致远抱着臂,低头看着他问:“还打吗?”兰骁擦了擦嘴边的血,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他甩了甩脑袋,试图稳住自己。“还不服吗?”聂致远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兰骁忽然冲向了聂致远,紧紧抱着聂致远的腰,将他抵在墙边,聂致远半个身子挂在了墙外。聂致远手化为刃,强劈着兰骁的后颈。兰骁发出几声闷哼,咬着自己的牙,死活不肯放手,非要把聂致远推下城墙。围观的人都惊呼了起来。有些机灵的已经在城墙下垫起了软垫。“去死吧!”兰骁用了全身的力气,把聂致远向外推。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聂致远岂会让他得逞,双手学着他,紧抱住了他的腰,两人互换了个位置,这回是聂致远站在墙头,抵着兰骁,兰骁大半个身子挂在墙外。“将军!将军!将军!”众人高呼!兰骁绝望了。他笑了,眼里一片死寂。“我服了!”他发狠地向后倒去,抱着聂致远坠下了高墙。要死就一起死吧!第六十五章回来<庆阳长公主(南玥惜)|PO18臉紅心跳来源网址:第六十五章回来聂泊远红着眼睛从中军大帐走了出来。他只字未提聂致远的情况,而是下令封锁了军营。一时间,聂致远重伤不治的消息甚嚣尘上。毕竟新的大单于摔得脑浆四溅,大家是有目共睹的。看这情况,聂将军也差不离了。西北每日的消息如雪片般地送向长安城。当第一封讯息抵达长安城之时,少年天子正在大开筵席,嘉奖新科状元。郭钰作为第一位寒门出身的新科状元,受到了全场的侧目。除了若有若无的轻贱和敌视之外,还有探究与欣赏。周乐之坐在天子的身侧,手执着一杯果酒,轻抿了一口,在杯沿上落下了薄薄的一层胭脂。“不知本宫是否有幸请状元喝一杯?”她将剩下的那杯酒举了起来。郭钰向前走了一步,双手恭敬地接过酒杯,目光缠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