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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回头看了百里坚秉一眼,一脸的嘲讽和玩味,“怎么?有勇气去死了?”百里坚秉气的不行,然而还是迈动着步子,铿锵有力的朝着秦天走了过来,用极其小的声音冲着秦天开口道:“你,能不能将吾孙儿的尸首交给老夫,哪怕老夫让他入土为安了也好。”秦天“哦”了一声,先是点了点头,摸着下巴玩世不恭的开口:“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老大被狼叼走了,那个百里名扬呢,恐怕已经连渣都不剩了吧,你这个要求,有点难,你既然想要,不妨去城郊的乱葬岗找找,或许还能有一星半点你孙儿的骨灰。”说完,秦天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故作亲昵的拍了拍百里坚秉的老肩膀,轻声道:“不用谢我,咱们同朝为官,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说完,秦天转身消失在夜色中。而百里坚秉又是一口老血吐了出来,完全没了刚刚的精气神,整个人神色涣散,跪倒在那里……下人们面面相觑,急忙将老爷子抬回了府邸,去宫中唤太医过来医治。一个晚上的时间,百里坚秉折腾了满宫的御医不得休息,就连太医院院判都不得不亲自上门诊治。诊治的结果,都是油尽灯枯,就连太医院院判诊脉之后,皆是摇了摇头,冲着一旁面无表情的娄问香道:“老大人年岁大了,您要节哀,该准备的,都备下吧。”娄问香定在那里许久,竟然连伪装伤心都伪装不来。她心里都要快活死了,却还不能当着太医的面表现出来。到底是名门嫡女,礼数还是周到的,派人一一送走了各位太医之后,娄问香亲自接过药碗,遣散了百里坚秉跟前伺候的所有下人,缓步走到了百里坚秉的跟前。老爷子还有气力,据几位太医所说,好一点的话,还能活过明晚,不好的话,怕是连今晚都熬不过去。娄问香是个性子急的人,觉得早死晚死都是个死,她还不如多添一把火,早点让这老爷子咽了气,她还能多高兴一会儿。想到这里,娄问香缓缓上前,脚步轻快,嘴角的笑意再也掩饰不住,“爷爷,您说您也真是的,好端端的,这么大岁数了,非要亲自去摄政王府闹,那哪里是您可以撒野的地方啊。”百里坚秉神思略有些恍惚,然而,却还是悠悠转过头,死死的瞪向了娄问香。老爷子叱咤风云多年,即便是如今要死了,娄问香看见这样的眼神,也是吓得不免后退了几步。然而,她沉思须臾,便觉得这老爷子已经马上快要咽气了,没什么可怕的。娄问香打起精神上前一步,笑的眉眼都挤在了一起,“怎么?爷爷不认同孙媳妇说的?”娄问香笑着坐在了百里坚秉的床边,看着呼吸都不匀的老爷子,她满脸喜色的开口:“爷爷,我知道您能听得见孙媳妇的话,若白不在,名扬也失踪了,宝珠也离开了,这百里府上下,就我们两个相依为命,这百里府这么一大家子,您走了,孙媳妇都不知道如何应对呢,想想还真是伤心。”话虽然如此,娄问香眉眼间的喜气,几乎掩饰不住。百里坚秉满是皱纹的干巴巴的脸突然挤出一丝笑意,“老夫死了,百里家便都是你的了,你可要好好守着,老夫祝愿你,能多活几年。”不知为何,百里坚秉脸上的笑意格外的阴森,娄问香神色一凛,随后又冷声道:“爷爷放心,孙媳妇我风华正茂,定然要比您活的长,倒是您,熬死了一双儿女、儿媳,如今又熬死了两个孙子,也早该入土为安了,您放心,孙媳会将您风光大葬,多给您烧点纸钱,该有的礼数,孙媳都不会少了您的。”一想到百里坚秉死后,整个百里家的产业都是她的了,娄问香便觉得,百里若白那个懦夫死了也挺好,人死了,便没人能跟她分家业了。男人嘛,不止百里若白一个,况且他还是个废物。之前尝过北门一璇侍卫的娄问香,顿觉这世上还能有让她如此销魂的男子。而百里若白,她早就忘却的一干二净了……“孙媳妇,你不必如此气老夫,老夫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什么没见过?什么罪都受过,什么福都享过,老夫身死之后,百里家有朝一日没落了,那也不是老夫的罪过。倒是你,你放心,老夫死之后,不会放过你这个罪人的,百里家的列祖列宗也会日日来你梦里搅扰你,你且瞧好,你的下场不会比老夫好多少的。”听到这话,娄问香脸色苍白,然而片刻儿,她却咧开嘴得意的笑了,“你个老匹夫,如今你也只能嘴上痛快痛快,你活着的时候我都不怕你,莫说你死了。”百里坚秉闻言笑了,油尽灯枯的人,竟然还能笑的如此刚毅有力。娄问香见状再也忍不住,将一碗热腾腾的药碗倒在了百里坚秉的身上、脸上。那样子极为滑稽,顿时淹没了他的笑声。见他终于止住了笑声,娄问香反倒是笑了,“您向来最爱干净,如今这般模样,怕是难受的很吧?想想孙媳妇自从嫁入了百里府之后,您是如何教训孙媳的?您表面上对宝珠极尽宠爱,对若白也算是还好,可他们出事,您竟然不闻不问。若是没有这些,孙媳还尚能养您终老,可您看看,您自己都做了什么?”“别以为你那些私底下的勾当,孙媳妇不知道,就连名扬,你那么宠爱的名扬,你不是也算计他吗?如今,您终于要死了,要死啦!”娄问香哈哈大笑,她一步一步的靠近了百里坚秉,拿起一旁的茶壶,将手帕沾湿,随后脸色泠然凑近了百里坚秉……她拿起手帕,捂嘴了百里坚秉的嘴。百里坚秉面色涨红,手指想要狠狠的指向娄问香,然而却一丝气力都没有。终究,他的手就那样无力的垂了下去……老爷子面色铁青,死相极为骇人。娄问香不怕,她慢悠悠的拿起手帕,去探了探老爷子的鼻息,见老爷子确实是咽了气,她才咧开嘴笑了。若不是明日,她还要伪装孝顺,举行盛大的葬礼,她怕是恨不能拿起匕首,再在老爷子的心窝上扎几个窟窿。她拿起手中润湿的刚刚用它捂死老爷子的手帕,慢悠悠的将老爷子脸上身上的药汤简单的清理了一下……随后,那轻抿的笑意一下子转为悲愤,她嚎啕大哭,跪下来扬声道:“爷爷,爷爷,您怎么就走了……”外面的下人们听到动静,鱼贯而入,见此情景,皆是跪了下去。翌日一早,天气阴沉的很,看样子,风雨欲来。百里坚秉的死讯,传遍了整个朝堂。楚惊河虽然面上惊讶,心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喜悦。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