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心悦兮(H)
他们肌肤相贴这么久,又正是晨起男人欲望浓厚的时候,夏执符早就按捺不住了,扛着她的腿儿一把插入底端。被男人插了一宿儿的紧致甬道登时被强硬撑开,比原先变得更加粗硬的阳物镶嵌在女孩儿最脆弱娇嫩的深处。念念在全然清醒的情况下被他破开,仿佛被洪钟大吕在脑中回想,嗡得一声满是蜂鸣,身子酥软眼神涣散,连口中的涎液都控制不住滴落了。她的身子是被他早已被攻下的城池,完全没有了反抗之力,只能任他长驱直入,肆意掠夺。念念心间一颤,几乎压抑不住,“咿咿呀呀”的娇媚呻吟顿时想起来,暧昧得扑满整个幕帐。“什么感觉?念念,你说给我听听看?”他一面凶残肆意得摇摆着腰臀反复在她身体里冲刺,一边还要从她口中骗出些好听的话。可念念偏生没听懂他的坏心眼儿,一叠声得求着饶。“烫……好胀啊……受不住了太深了……你轻点儿啊……”也许她还天真的以为,她求了饶,素来惯着她的夏执符就会放过她,却不知道这样只能让他更加凶残,要的更狠,更重。夏执符要的起了兴,拉开了架势,一手撑在她的身侧支撑着体重不全都压在她身上,一只手就掐着她的小腰,按在身下,陷在软软的被窝里,他身上的肌rou因为用力都鼓起了一跳一跳青色的脉络显得狰狞怕人。只是外皮看来便是如此亢进,那力道传到她身上更是沉重,大开大合,身体拍击的“啪啪”声和交合处摩擦的水声“噗叽噗叽”连在一处,仿佛疾风骤雨似的拍打在她身上,看那力道的,倒是真的合了顾家人的猜想,这就是个性喜施虐的恶棍。短短时间念念的身上就染上了靡艳的绯红,尤其是一双平日里颜色都浅淡的唇,红的像燃了火,身上的痕迹层叠,旧的方才淡了一点儿又被新的痕迹覆盖,配着眼角垂着的泪滴儿,也却是是一副被施虐了的小可怜儿模样,抬着腿儿搭在他的腰上每一寸肌肤都在离他最近的距离,像是被摆上祭坛的天神,而他是高高在上轻易取掠的天神。“慢,慢些啊……”念念也不是不聪明的,她似乎明白了身上这兽的弱点,可怜兮兮得落着泪。美人落泪,仿佛夜岚罩山,芙蓉滴露,美丽脆弱得让人似乎一用力就能把她攀折,却生生压抑了这残虐的欲望。比起他的欲得不到满足,他更怕她的心惶恐寻不着落处。肌肤相交合的两人便是连心意似乎也能联通,他的温柔落在她心间,也让她升起暖意,便主动攀着他的脖颈,轻声呻吟。夏执符被她回应刺激得喜出望外:“念念,你喜欢我吗?”“喜欢的啊。”她黑白分明的眼眸中藏不了一丝隐秘,哪怕眼角晕着情欲的殷红,哪怕身下承受着他强硬的攻击,依旧坦坦荡荡得诉说着自己的心意,“夏哥哥对我好,我喜欢夏哥哥。”天知道夏执符听到这话儿简直感动得要落泪了,两世为人,数十年等候,他终于等到了她这一句喜欢。也许这喜欢二字尚不及不他最想要的倾慕,但是只要她愿意踏出那么一步,剩下所有的距离,他甘之如饴得狂奔跨越。她没有那么喜欢他没有关系,不足的部分他来补上就好,他跨越了两世的光阴,所为的,不就是来爱她吗?“念念,我心悦你,唯心悦你。”这话的分量,便是他身下不断冲击的动作都不会减弱半分。他许下的承诺,道出的心意,一字千金,沧海桑田,海枯石烂,为此言坚逾金石,永生不变。情欲情欲,有情调和欲更浓,念念只觉得,仿佛自己全身都化成了一滩水儿,在他身下来回波荡,却禁锢在他的天地里难舍难分,唯有身下是一处出口,故而一波一波得涌出水来。而那出口,却是因为有一方坚硬的礁石嵌在那儿。奇妙的很,本是截然不同的物事,可是放在这儿仿佛天造地设一般的契合,就如礁石就该立在海浪中,青松应当立于雪原中,相辅相成,缺了哪个都是不美。有着这样的想法,她便在昏蒙的神智中寻出一线清明,环着他轻唤着他:“夏哥哥……”她的低喃是他最烈的药,只是那么轻轻一声,就让他红了眼,再坚定的意志也要缴械投降,与她一同攀上巅峰。第三十八章弑君事欲是情的果,情是欲的肥,有了这么一次情欲合一的欢爱,他们两人似乎都开了某种宿昧的灵智,心意相通,仿佛琴瑟和鸣。时惜惜第三天回来的时候,见到他们这般浓情蜜意的模样,简直被吓到了。“他这是给念念下了什么迷魂汤吗?”时惜惜见念念这幅和他难舍难分的模样,和展锋咬耳朵。他手底下,难道还有医术比她更高的人?“这世上还有这么神奇的药?”展锋也很惊讶。“我是没听过,不过看这样子,保不齐还真的有啊。”时惜惜也很疑惑,难道真的是她学艺不精见识不深?这两口子这般作态全落在夏执符眼中,气得肝都疼了:“你们就不能盼我点好?”往日夏执符在展锋面前不顾及,但在时惜惜面前其实一直比较克制,虽然他们很熟,但那时前世的事儿,今生她就是他朋友的妻子,顶多就是自己妻子的大夫,朋友妻不可戏,还是冷淡点好。要是明明没见过几面就吆五喝六一副我们很熟的样子,那保不齐他们都得怀疑夏执符是不是对她有什么想法。别看时惜惜现在一幅贤良淑德的样子,要是真的惹着了她,灭人满门都是分分钟的事儿。夏执符今天有些失态,多少是因为他们现在很高兴。当今皇上突患重病,宫的暗子传来消息,那病症正是夏执符送进宫去的时惜惜配置的催情药,也是使用过量就会致人死于非命的慢性毒。看这药性,茵妃下药的时候手可黑的很,顾着争宠却没顾及会伤了龙体呢。托她的福,皇帝的死期已经握在了他们手里,想让他哪天驾崩,他绝对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茵妃现在有些乱了手脚,打算拿夏执符当替罪羊,却漏了点风声被董淑妃抓住了些首尾,已经开始怀疑她了。而展锋这一次远赴江西,也找到了当年董淑妃狸猫换太子的证据,只待时机一到,就可以把这些全都掀出来,让那最肮脏腐臭的淤泥把他们彻底埋葬!“盼你好,你那里,有没有什么收获?”展锋被人抓到了他说人坏话还是很淡定,问道。“时太医那儿的证据已经送到客院了,这算不算收获?”夏执符看着时惜惜一下子站起来,面容紧张,微叹了一口气,“子旭,你陪着去看吧。”念念看看他们,总觉得他们似乎有事瞒着她,不过她爹也是这样的,朝堂上的公事不会和她娘说,只会和她爷爷商量,习以为常,倒也不好奇,只是想着她自己的事。“公策,我想回家见见爹娘,好不好?”她拉着夏执符的手问道。“好。”夏执符宠溺得揉了揉她的头发,看展锋的眼神的戏谑,“还请嫂夫人陪念念走这一遭,我会随行护佑,但有件事,还得请你帮忙做个证人。”“好,何时出发?”夏执符帮着找出了她父亲身亡的真相,还在帮她复仇,时惜惜欠他一个大人情,更别说只是这点小事。时惜惜想着口说无凭,最好再制一瓶药让顾家人自己去试试才能证明那些伤痕的真假。“这就要看你那天方便了,见过了那人,少不得要修整数日。”夏执符看了展锋一眼,“你说的那事,由顾相出面,比我说更合适。”“也好,到时我们俩都会去,也足些诚意。”展锋点头。“不止如此,茵妃已经病急乱投医,保不齐会对念念下手,顾相是文人,府中防备薄弱了些,还得贴身护着才能放心。”夏执符揽着念念的腰身,那是片刻都不肯放手的模样。时惜惜父亲的死因如今已经成了她的执念,如今真相近在眼前,再深的城府也坐不住,急匆匆得去了。直面真相就如同揭开伤疤,更别说夏执符特地嘱咐,那定然是又一场伤痛,展锋不敢让时惜惜独自面对,自然也跟着去了。见怀里的念念还是一副天真的模样,夏执符叹了口气:“念念,你知道我们刚刚在说什么吗?”“是溪jiejie托了你什么事?与时太医有关的,溪jiejie不是姓江吗?你在人前叫她江姑娘,可是没外人都叫她时姑娘?若是展公子在,还叫嫂夫人,溪jiejie不是还没成婚吗?”念念不懂他的沉重,问道。夏执符把时惜惜的身世遭遇捡着好的说了一通,给她解释为什么他的称呼变来变去,人前自然不必说,人后称时姑娘是因她想恢复身份光明正大得嫁给展锋,这个称呼她更喜欢,而有时叫嫂夫人是在开展锋的玩笑。还道:“她托我的事,便是查明她父亲死因的真相。时太医卷入了宫闱内斗,不幸丧命,间接导致时姑娘家破人亡,时姑娘身为人女怎能不寻个究竟?”念念点头,特别感动的神情:“溪jiejie好坚强哦。”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作为顾家的掌上明珠,念念帮着求一句情比他们磨破了嘴皮子都有用,虽然时惜惜治好了念念的厥症算是有恩,但是交易又怎能比得上真心同情而为其奔走来的尽心呢?“念念,你知道我们刚刚在谋划什么吗?”夏执符正了神色。“什么?”“弑君。”夏执符一字一顿得吐出两个字,果然把念念吓了一大跳,“那不是你父亲吗……”“父亲?他也配?”夏执符冷笑一声,“念念,你知道我娘是怎么死的吗?”第三十九章血仇深“是他逼死了我娘!”夏执符的眼中迸发出压抑多年的恨意!“他欠时惜惜人命血债,也欠我娘一条人命!不管他是皇子也好,皇帝也罢,我要他血债血偿!”念念被这样狰狞的夏执符吓到了:“怎……怎么……”“念念,我吓到你了吗?”夏执符闭了闭眼,压下眼中的幽色,挤出一丝笑意安抚道。“没有。”念念摇摇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以告诉我吗?”念念偷眼觑着他,急慌慌得解释,“我不是想探究什么,只是你说,说出来可能,可能你会舒服一点……”念念不以口舌见长,说着说着就语无伦次了。夏执符一把把念念抱在怀里不同于以往完全包裹的姿势,埋在她肩窝的头脸显得有几分脆弱:“念念,谢谢你。你我夫妻一体,我说这话,本就没打算瞒着你。”他原本晴朗的声线透过衣裳就带了几分沙哑,显得低沉。顿了良久,他的声音才缓缓响了起来。“当年他还是个不起眼的皇子,去民间游玩,见我娘容颜昳丽便加以引诱,我娘并非轻浮女子哪里愿意?是他强抢民女强加玷辱!”“如此品行,说私德不修都是夸他!何堪为君!”念念倒吸了口冷气,“可是,可是怎么都没听说过有皇上好色的传闻呢?”这是念念被保护得好,若是时惜惜就不会说出这么单纯的话。朝堂上那些要员巴不得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他们才好往里面赛人,要是独宠那才是破了天的大事,所以自古以来,见多了催皇帝纳妃的折子,见多了让皇帝远离后宫的折子,何时见过请皇上独宠哪个人的折子?就算是皇后也没这待遇!更何况,见着后宫都能把手伸到朝堂上来的模样,就可以想见这皇帝在女色上,守得是绝对称不上严谨的。夏执符冷笑一声:“念念,不是我说的难听,朝野上下,看的都是天下大事,谁会把一个两个女子的性命放在眼里?若不是那事牵扯到你身上,便是你爷爷你爹爹也不会出头说话!”“我……什么?”念念疑惑。夏执符一滞,若是原先他大可以狡辩,可以说没关系,说他反正是要娶她的。可是如今,他已经有了完整的认知,又怎么能自欺欺人说出无耻的话?现在也说不出什么狡辩的言辞,只能强行转过话题:“我娘清白已失,嫁不了好人家,又不愿意被人指指点点,以新寡之名离开京城,北地风气开放,对女子贞洁不甚在意,她凭借一手北地少见的织工手艺养活自己,只是她刚刚安顿下来,却发现已经有了身孕。”“那怎么会……”念念将心比心,若是自己,是不愿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的。夏执符苦笑摇摇头:“她总说是因为这辈子不打算再嫁,是为了有个孩子给她养老才生下了我。可是最后,她却为了保下我,被那人逼死了。”“怎么会……”“那人作孽太多,后院倾轧太过,在王府中就流产了七八胎无一人落地,他本不在意,可皇嗣延绵何等重要,若膝下无子绝不可托付江山。他这才急慌慌得四处寻他当年造的孽留下的风流种以证他能延绵后嗣,寻回的那几个没等入宗谱便没了性命,我算走运,躲得远,被寻着的时候他已经登基,可惜,躲得再远还是被找到了。”夏执符仰头看着房梁。“大抵是觉得后宫乱成那样有失他的威严,这才有心留下我,可他留下我,却不想留下我娘。说我娘以寡妇之名是在咒他!他派来的人当我不知道,便说让我娘选,要么她回宫,我死,要么我活,她死!”“怎么会……”念念除了这一句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但夏执符明白她的意思:“我知道这是当年宫里那些女人的意思,就是董淑妃之前,先皇后那一波,但是若不是他默许甚至授意,她们怎么敢!要知道,当年说这话的,可是他的贴身大太监!”夏执符每每忆起都是恨得咬牙切齿,“可我娘平日里总说养儿是为了防老,那一日却毫不犹豫饮毒自尽!”“啊……”念念一下捂住了嘴巴,吃惊得说不出话。“念念,我时常在想,若是当年我娘没有把我生下来,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一场劫难?是不是,就可以平安活下来?”夏执符的语气很平静,念念却从他的眼底见着了一丝水光。“不会的,不会的。”念念反手抱着他,笨拙得安慰,“夫人是一定想要你活下来的,你要听夫人的话,好好活下去!”“我当然会好好活着,在那些人死光之前,我怎么能不好好活着?”夏执符撷去眼角的水光,“大概因为我是最后一个,又是最年长的一个,他就把我送到你父亲门下,住在宫外远离争端,再后来我远走边疆,后宫见他对这些私生子并没有多上心,又急着争权夺利没来得及顾得上我才让我活了下来,活到今天。他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让我活下来了!我活下来了,他的日子就到头了!”第四十章蛇蝎妇见过了爹娘,把时惜惜引见给祖父,后面的故事,其实念念知道的就并不多了。不管是夏执符还是顾家人都没有让她参与的意思,毕竟那些是多少有些危险,又有难度,念念有自知之明,她做不了,他们出于保护她的目的也没有让她参与。她所了解的,就是他们在商议过程中不曾回避她的只言片语,和外面穿的沸沸扬扬天下皆知的消息。夏执符被禁足了,理由是怀疑他图谋不轨,但是夏执符好像并没有被这罪名影响,反而有了更多的空闲,把她圈在屋里做尽了那种事。开了荤的男人简直可怕,站着坐着跪着趴着,在床上桌上榻上地上,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他们yin靡的痕迹。念念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事还有这么多的花样。头些日子还顾及着些,后来便越发浪荡,她的身子长开了能经受更多风雨,也能承受更多欲望,他便回回都要到他尽了兴,要的她筋酥骨软滩烂成泥,才被他逼着哄着说了一堆没羞没臊的话,他才肯射她一肚子白浊热烫的东西,用那阳物堵着里面抱着她,放她去睡。要不是偶尔有幕僚随从回话,让她迷糊间听到了一些片段,他都不知道夏执符是在“闭门自保”。可是六月晒书文会临近,念念有些失望得问过一次:“你若是还是禁足,是不是就不能去晒书文会了?”夏执符回了一句:“放心。”结果到了第三日上,夏执符就被开了禁,反而是一直上蹿下跳的茵妃娘娘就被指为固宠不择手段擅用禁药才导致皇帝突发隐疾。得了势的董淑妃便放了夏执符,她要专心对付茵妃,总不能这个时候把夏执符连丞相家一同激的返了心。晒书文会和端阳花灯游街是全然不同的,哪怕是最大的文会所在的国子监也没有那么热闹,连空气中都透着翰墨书香,哪怕人并不少却少有人高声喧哗,只是在清净雅致中透出一丝热切。亭中院里,石桌长椅,处处皆有书籍陈列,仆童在期间细心照料。念念学着调配了一种新的纸药,想着回去要给夏执符的书房封上一封,他往日里书房的书不过是摆设,但近来他也不知怎么开始用功,纸药不合用了,得及时更换才行。文章千古事,如此多的文章一同出现,若是平庸自然不值一提,但若有珠玉在侧便会格外引人眼球,历来都不乏有文人才子在文会上一举成名,被私藏的大家的丹青墨宝,很多也只有这个机会可以一睹为快。而且晒书文会最大的惊喜,却是“别人的书”,以往私下搜寻不得的文章,或许会在他人珍藏中出现踪影,而有些有意思却流传不广的书籍,却也可以趁此机会为人所见。念念或换或买或抄,淘着了好些,有古籍孤本也有民间散本,更有风物志之类不入大雅之堂却无伤闺中之趣的民间遗珠。就在念念兴冲冲得回府连声唤人重上纸药好生收拾她今日寻回的宝贝的时候,匆匆赶来的副将传来了个消息。茵妃生的小皇子没了。那个孩子还不到两岁,念念认亲的时候见过一回,是个安静灵秀的漂亮孩子。夏执符也吃了一惊,赶着追问。幕僚答说,明着是这些日子茵妃被禁足,宫人大批下狱,小皇子少人照料本就染了病,董淑妃却不让人请医送药。今日搜宫时小皇子无人照管,栽进了水缸,捞出来的时候浑身烫如火炭,没等太阳下山就没了。但暗地里,他们怀疑是茵妃自己下的手,杀伤皇嗣董淑妃也要担责,若是没被抓着把柄自然相安无事,如今是董淑妃肆意羞辱茵妃抓捕宫人才让小皇子送命,这责任却全在董淑妃身上了。皇帝尚在昏迷,茵妃的罪状并不牢靠,如今小皇子一死她抱着皇子的尸首哭上大殿,三公便只能让董淑妃收敛,茵妃因此解禁。“我没想伤了那个孩子。”挥退了幕僚,夏执符坐在烛光里怔怔地看着虚空,口中说着不知给谁听的话,却落进了念念的耳朵,“都说虎毒不食子,却未曾想,天下间的母亲,并不全然是一个模样。”“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会料到那人居然会这么残忍。”念念安慰道,她也没想到茵妃居然能心狠手辣到这个地步。打胎是一回事,已经生下来的孩子,哪个母亲能忍心下得去手?反正念念自问,她想都没想过这个可能。“我的念念那么善良,怎么会知道世上还会有人那么凶残。”夏执符看着念念便软了眼神,隐约间带着心疼。可那么好的念念,为什么会遭受那样的折辱呢?幸好今生他及时回来,若是迟了,那个承受失子之痛的,便是念念了。前世念念也流过一个孩子,哪怕不是他的,不是她爱的人的,她却依旧是痛不欲生。他至今还记得那时念念被接回顾家时他偶见的模样,明明是还活着的人,素淡苍白得和遗容一般模样。PS:夏执符的母亲为他而死,前世念念和时惜惜都是为了生子难产而死,时惜惜在他眼里那么心狠手辣的一个人,对他和念念的孩子都能当亲生孩子一样得养大,他所接触的比较亲近的女性都是母性比较强烈的。前世宫里这一摊是时惜惜在弄,他其实没怎么和茵妃交过手对她认识不多,根本不知道茵妃会心狠手辣到连自己的孩子都杀只为了一个翻盘的机会。前世茵妃也用过这样的手段,但是知道这件事的时惜惜却没有重生,那些事就被封在前世,夏执符是不知道的,所以才算漏了这一点。第四十一章地狱中前世的念念也是这般年纪,也是这般花容月貌,顾相怕她被选入宫中,又担心她应付不了豪门后院,千挑万选给她选了京外的一户清流人家,却不料知人知面不知心,她躲过了一个可能的虎xue,却栽进了个实实在在的狼窝。那人明面上看着文质彬彬,实则yin色懦弱,一边攀着相府的高枝儿一边却又和红颜知己的表妹纠缠不清。念念懦弱,那家人便仗着相府在京城念念又不通庶务互相串联横加隐瞒,待念念怀孕了,便要念念点头许那人纳妾。念念虽然不曾被四书五经读坏了脑子却也不曾见过这般阵仗,稀里糊涂地点了头。那家人见念念是个任人揉圆搓扁的泥人性子,便更加得寸进尺。那女人是个阴毒又浅薄的,满心把相府千金都给踩下去了的虚荣,又见那家人对念念不上心,居然胆大包天对念念下手!念念身边本有忠仆,却架不住主子无能平白折了几个,剩下的看眼下这般情境不是事便商议着回京求援,她身边空虚居然真的让那女人用最粗浅的手段得了手,等顾夫人急匆匆从京城赶来,念念已经被那女人从台阶上推下去,滑了胎。这个时候离念念出阁,尚不过半年。那家人固然是扛不住相府之怒,破家流放,可念念所遭受的伤害却挽回不了了,念念被接回顾家时,除了多口气,几乎就跟拉了一具灵柩回来一般。世人虽然对贞洁并没有看的如性命一般重要,但离异妇人说出去总是不好听,念念便深居简出,长居内院,形同自囚,五年未曾见过一个外人,更休说踏出家门一步。夏执符就是这么认识后来的念念。顾家人只盼着能哄念念开心,四处搜罗新鲜玩意儿,出于愧疚和心疼,阵仗大得颇有些烽火戏诸侯的味道。他从军多年,辗转边关,又有展锋这么个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朋友,总能寻着些新鲜玩意儿,加上又和顾父有师徒之名往来方便,常常受顾家人所托寻些东西。若是他在京城,也会给念念讲些天高海阔的故事。一来二去便渐渐熟识,从最开始的讷讷描述风物人情,到念念开口谈论,再到鱼传尺素鸿雁传书,夏执符打破了念念的画地为牢,走出樊笼重新开始。夏执符见惯了沙场征伐勾心斗角,也见多了阴诡心术狠辣手段,身处黑暗向往光明,单纯善良全无心计的念念对他来说就是黑暗里的光沙漠里的泉,告诉他人间还有善和纯。夏执符虽然并非善类,对念念却是赤忱坦荡,他再粗俗狂放,对她却呵护备至,让她被那些伪君子伤透了的心渐渐复苏,情愫便是这么诞生,生长,一发不可收拾的。顾家人并非不知他们的事,但是比起那些陈规,他们更关心念念的想法,他们已经把念念推入一个火坑了,不想再把她推入第二个。当年的夏执符是镇国的大将军王,甚至是未来有可能荣登九五的存在,天下名门闺秀由得他挑,而念念只是敢毫无心机的离异妇人,夏执符不可能娶她。最开始他们并不相信他的真心,也横加阻扰过。可夏执符未曾沾染过风流债,也证明了他的诚意,他们的诚意。夏执符并非贪色,发乎情止乎礼也未曾对念念做过什么过分的举动,他原本想着念念深居简出素来少有人见过,那一家人都已被他私下处理了,若是改名换姓念念还有可能光明正大嫁给他,他们的日子还很长,他不想唐突了她。可惜,他们却没有以后了。当时没了夏执符这个推手,时惜惜还不是后来独宠后宫的贵妃,皇帝的底子还够他败几年,他必须小心行事,但他声名在外,想要在他身边埋钉子的人很多,下药是一个很好的办法,成则败坏夏执符的名声又能顺利安插耳目,败也损失不大。夏执符对后宅手段认识得浅,千防万防却不料还是中了暗算,只是他们都小看了夏执符,后面的故事就有些老套,夏执符脱了身却没有抗住药性,和念念春风一度。原本这也无伤大雅,不过是把必然发生的事提前了而已,夏执符盘算着尽快娶念念过门,没想到念念却在这个关头怀孕了,夏执符忙中出错被人猜到了真相,有些人就把矛头对准了不谙世事的念念。相府本就因为清名过盛遭了忌惮,这样一来正好给了那个多疑的皇帝一个打压的理由,被贬黜的相府守得在严密也扛不住一波又一波来自宫里的暗算,念念苦守了七个月,还是中了圈套,艰难生下了一个孩子便撒手人寰。母亲,念念,他这一生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死在来自宫闱的阴谋里,这成了压倒夏执符底线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和时惜惜认识得很早,也无意中知道了一些她的手段,往日他是看不上的,只是隔岸观火已经是他对时惜惜可怜身世的最大一点同情,可是当他终于知道被打入地狱是什么滋味的时候,就不再估计那一丝细微的光明。暗杀,下毒,栽赃,勒索,他有钱有人,又有时惜惜出谋划策,几乎是无往而不利。时惜惜忍着恶心爬到了离皇帝最近的位置,他压着仇恨做了最乖巧的孝子,然后,一朝风云变幻,夏执符登上九五之尊,时惜惜成了西宫太后,他们是天下最至高无上的存在。终于报了仇,他们用尽了一生的欢笑和希望,只留下用后半生都偿还不尽的罪孽和愧疚,深处锦绣膏粱,如同永坠阿鼻地狱。第四十二章窥欢情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夏执符觉得和她呼吸同一片空气都是侮辱,转手给董淑妃透了一点风声,刚刚被换子案弄得的焦头烂额的董淑妃登时借由茵妃入宫之时已非完璧的理由,为了隐瞒事实沙海太医的事大肆攻讦,虽然这个在她们眼中都不是大事,但是有一点喘息之机也是好的。而且可以借由这个理由把目光引到皇子的血统问题上,她不好过了也要把茵妃拉下水。但是两个宫妃暴露出的丑恶已经让朝堂对她们失去了信任,相比之下一直远在边关不通阴谋诡计的夏执符就显得那么干净纯洁,简直像个部长人间烟火的小天使,于是在顾相的带领下,大皇子楚越,也就是夏执符接手了宫廷内务。他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把两个女人都关起来,不打不骂不查不罚,然后,唤醒了皇帝,用回光返照的方式。皇帝素来多疑,却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被两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上,还都是在最事关男性尊严的方面,登时暴怒,下杖杀的命令的咆哮隔着重重宫门都听得到。孝心感人的大皇子小心安慰了皇帝几句,皇帝便驾崩了,临终前双目圆瞪口鼻出皆是喷出来的血,大皇子说是被那两个妖妃给气死的。作为皇帝唯一的子嗣,极有大义名分又有声名在外,本就是镇国柱石,又有顾相率天下文人以正道之名拥戴,荣登九五,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那两个宫妃死的那天,时惜惜去了,她去看害得她家破人亡葬送了她的天真的人是怎么死。夏执符却没去,前世念念是死在她们的谋划里,但是今生念念还好好得活在他的掌心里,他不想去回忆那些痛苦哀伤的过往。只希望那一切都不存在,那个悲剧的结局只是他的一个梦。夏执符登基后,原本的歧王府就空置了下来,信任的贴身侍者大多跟着进了宫,只留下几个打理宅院的掌事和粗使的衙役,最常住在这儿的反而是展锋和时惜惜。时惜惜的身份虽然已经过了明路,但是到底大礼未成,跟展锋住不方便。她父亲生前的官邸因为无人在京中早已转了几手,物非人也非,时惜惜又没怎么在哪儿住过,也没什么念想,就不仗势欺人去买回来了,出嫁前就住在原先的歧王府,以念念的名义由顾家人帮着cao办婚事,展锋家里一堆乱七八糟的人事,平时都不愿回家如今一朝为天子信臣就更嫌麻烦,偏偏又没有成家又没有分家,不在京中还好,如今天下皆知他在京中cao办婚事要是再住私人产业必定会遭人诟病。那地方他打小就讨厌,如今更是一天到晚往外跑,最常去的就是原先的歧王府。念念自小过关了规规矩矩的生活,对于宫里的生活倒是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反正宫里正经的主子就他们两个人,夏执符又放了一大批宫女出去,倒也清净。但是夏执符知道念念喜欢热闹,哪里舍得她闷着?有事没事便带她出宫游玩,美其名曰,微服私访。“跟我来,小心点。”夏执符牵着念念小心得从台阶走上去,手里提着的灯照亮了脚下的路。“怎么你自己的府里还有这么多密道啊!”念念提着裙子,感慨道。这些天,夏执符的主要目的就是带她走一走密道,有宫里的也有歧王府的,四通八达和蛛网一样,有从民宅出来的,有从酒家出来的,现在这条最重要,居然是从宫里直通歧王府的花园,这造反都够了!这么大的工程显然不是他登基后短短时日能弄出来的,看来他为了报仇,准备的路可不止一两条!“念念你是不知道呀,我这些年过的是有多提心吊胆。”夏执符用委屈巴巴得语气说。“该,让你胆子小一点才好,省得你把天都捅出个窟窿。”念念啐了一口,“要到了吗?”“到了,”夏执符把念念牵上一个平带,伸手推开一个机关,顿时就有暧昧的黏腻的喘息呻吟声飘进来。而且……相当清晰。两人的脸色瞬间扭曲,怎么会这么巧?!若是别的野鸳鸯,他们打了就打了,可偏偏这一对儿,他们再熟悉不过,还真的不好下手。展锋和时惜惜!这两个也不知道收敛一点!这是歧王府,不是荒郊野外也不是展锋的将军府!夏执符下意识的捂住了时惜惜的嘴巴,让她透过那小小的猫眼往外看。外面应该是假山深处,光线在念念这种未曾习武的女孩子眼中是极差的,隐约只能看见拐角处有个人影在不断耸动,透过地上飘荡的长袍影子来看,应该是还穿着衣服的。“轻些,轻……轻些啊……”时惜惜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在声音里的媚意几乎能滴出水来,口中说着轻些,可那般语气,分明是叫人重些重些再重些,直接把她碾碎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