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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看他。心里一下子便水浪翻天,乱得一塌糊涂。握笔之手一抖,朱点溅落,雪笺染血。倘是有一日他果真不再看她一眼……“在想何事?”低沉的男子之声在头顶响起,她一下咬了唇,又慌忙抬头去看,见他不知何时已至案前,右手中捏了一叠纸,正低眼看着她。英欢朝后一靠,稳了稳心神,垂睫伸手去接。贺喜却盯紧了她,抬起左手去揉她的唇,暖热地指腹按着她的唇瓣,眼中漆黑似渊,低声笑笑,道:“以为同旁人故作亲昵之态,就能把我逼走了?”她脸上火烧火撩,被他手指揉得眼里都腾起了雾。“更何况,”他又笑,手指拨开她红唇,俯身而下,凑近她,又道:“那人还是个女人。”太困鸟,明天要出远门一整天,为了不开天窗,现在继续熬着去写明天的更新……同学们要多多投票留言呀,这几天看不见大家说话,亲娘很是伤心,眼里的金豆豆扑腾扑腾往下砸个不停……TT卷四雄图江山,何为欢喜天下十他温热的嘴唇隔着宽凉的桌案落下来。沾上她的唇瓣,细细地吻她。右手将纸笺甩在案上,大掌撑住,左手探到她颈后,手指沿着她柔婉的线条缓缓摩挲而上,最后捏了她耳垂不放。英欢一时窒住。从未受过这么温柔的他。欲拒,可竟比对着蛮力霸道的他还要难。他未同她纠缠许久,嘴唇又挪至她脸颊一侧,点了下,再移上她前额,重重一吻。满满全是他的气息。他低笑,眼睫不长不密却是冷硬,一偏头,擦过她的皮肤,微微有些痒。心里顿时也跟着一道痒了起来。她坐不稳,抬手去撑案,却碰翻了朱墨,指尖染了一片血红。……身体熟悉他,心也只认他。他似水凉滑的锦袖在她腕上轻晃,握住她的手,揉搓一把,将朱墨擦了一掌,而后眸光一闪,将先前甩到旁边的那叠纸笺推到她眼前,道:“看看。”然后转身回案坐下。英欢怔怔然转过神来,抬睫便见他神色已然回复先前不苟之态,不禁垂首,去看案上的东西。张张都是他写好的调兵之令。可他未说叫她签付,只道,让她看看。她挑挑眉,再抬头。他侧过身子,支肘在案前。低了头,顺着先前那卷长绢的宽边一路在画写着什么,侧脸侧眉峻峭非凡。才撩拨了她,又能立时去治事,一点都看不出他面上有变。真是收放有度。她不动声色地又垂下眼。搓搓染了朱墨的手指,心口砰跳犹然,暗嗟一声,拣了那几张纸复又去看。巍州城,北山南河,易守难攻。邵定易自恃城坚,大军十万有八屯于城西大营,其余二万分守南北城塞。决于三日后发兵伐巍。邺齐二将。余肖领七万兵马南下袭营,江平领二万攻巍州城南;邰三将,于宏领二万人东行而下,越河以攻巍州城北,方恺领兵八万自西围城主攻,林锋楠领其余一万退至巍州以东断其退路。大营未出兵马一万,为邺齐亲军一部,留以守营。举全营二十万大军倾巢以攻,意在一夜下巍州。一夜……她手紧捏着那纸,淡笑。纵是不知兵事细末,也知以巍州城坚,想要一夜将其攻破何其难也。尤是,见他并不打算挂甲亲征。是自大。还是自负……纸上字字清楚句句明晰,不像将发之令,倒像是专门写与她看地。字锋力道十足,横竖撇捺笔笔飞硬。她伸手,轻轻摸过那些字,墨香侵心,字如其人。心神恍恍中,余光看见他又起身过来。手中持了张纸,按在她面前,其上才是简令。“可有要问的?”他道。她想了想,拉过那纸,匆匆扫过一眼,拾笔便签。却未着印。抬眼看他道:“此令先付与方恺使阅,而后再加玺印。”他横眸一瞬。欲言又止。随即低笑。到底还是不信他。然帅令如山,纵是方恺不服此策,他亦能让她迫其就服。只是她既是不肯全然信他,那便随她一回……也无妨。她见他无话,便封了这纸,传人入帐,让送去方恺帐中,待人领命退去之后才又看他,道:“不是不信你,只是若方恺真心不愿从此策令,纵是逼他出兵,以他的性子还不知会生出何事来。”两军协从兵分五路,若有一将临时变计,则会全盘皆翻。他将案上先前写与她看的那叠纸拿起来揉了,看她道:“说到底,还是不信我。”令自帅出,将自服之;若有违者,军法处置!方恺领兵出外若有变动,自有监军来斩——嘴角慢笑忽而一滞。想到她所置的那位监军,心中不禁略明,其年轻无历,恐怕纵是大将有变,也不敢硬执军法。说是监军,怕只不过是想让那女子先得历练罢了。他扯碎掌中薄笺,问她道:“监军何名?”她看他,不解他是何意,只下意识道:“曾参商。”他压下来,眸色深深,“为何要带一个女子来军中?”她御驾亲征是迫于东面军中急势,但也不必再带一女人来。“军中必插心腹之人。”她瞥他一眼,随口说了句,不愿多言。他深望她一眼,不再多问,目光随意朝她肘侧几封未合地折子扫了一瞬,其末属印字骨朗朗。右相沈无尘。她看见他的表情,翻手拢了那几封折子,压于袖下,蹙眉道:“邰国事,不劳你多他直起身子,眸中平平无波,点头道:“你信他,倒是信了个十足。”人还在云州时便有耳闻,英欢出征,委朝中上下政事与沈无尘一人独断,此等殊荣何臣可得。宁肯信沈无尘掌邰国事,也不肯信他伐巍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