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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的胸膛,姜鹤远仰起头,脖颈显出青筋,喉结微动,血液流动间带着贲发的热气,那是一场斗殴后尚未消散的雄性气息。尹蔓蓦地有些拘束。她一恍惚,手下重了些,姜鹤远不自觉动了动。大概是给尹澈上药习惯了,她下意识摁住他的头:“别动。”狭小的空间内,两人呼吸交缠,仿佛被笼罩在一个脆弱的泡沫中,几片细碎的纸叶从他的发丝散落在颈间,应当是醉生表演时喷射的彩纸,尹蔓用手敛起,姜鹤远感受到她的触碰,觉得她的手指太凉了,怎么总是这么凉。他的视线落在她手上,尹蔓手腕有处刺青,是一行黑色的英文草字,他仔细看去,却注意到另一件事。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手指在她腕间抚过——那刺青掩住了一道突起的横疤。姜鹤远刚一碰上那道疤,尹蔓便如触电似的猛地甩开他,眼神警戒而防备。泡沫骤破。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言。“我明天回云市。”姜鹤远打破寂静。“一路平安。”“……”姜鹤远点点头。过了几秒,他又问道:“你真的不想去云市?”尹蔓见药也上得差不多了,正在收拾,听见他这话,放下手中的药,不为所动:“姜教授,人人处境不同,李老师说我们都走过弯路,我不知道你走了什么弯路,”她望着他的名牌衬衫,“但我们肯定不一样。”姜鹤远眼眸深沉:“那么确定?”“我确定。”片刻后,他说道:“今天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如果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尽可以告诉我。”尹蔓没有说话,她想,自己和他大约不会再见了。他把她送回家,红灯时,尹蔓的头靠着窗玻璃,霓虹灯或明或暗地打在她浓妆的脸上,假睫毛掩去了她的眼神,让人猜不透这个年轻女孩在想什么。黑色长发凌乱地披在肩部,她的脸埋在头发中,格外小巧。“走啊。”尹蔓不明所以。姜鹤远这才发现变了灯,后面的司机正烦躁地按着喇叭。刹那间,他有些心惊。尹蔓住的地方在夜市附近,晚上虽然热闹,但回家得经过一条小巷,小巷路灯年久失修,早就坏得差不多了,一眼望过去漆黑而凝重,基本就差挂个牌子写上“事故高发地”几个字。姜鹤远把车停在路口,想起她平时喝那么多,问道:“你每晚都这么回家?”尹蔓:“有人送我。”姜鹤远想起那日同学会在醉生喝完酒,众人收拾着回家时,他是见过一个男人把衣服披在她身上,扶着跌跌撞撞的她往外走。他伸手开车门:“我送你进去。”“不用。”尹蔓连忙制止他,“不用管我,也不用下来,太麻烦了。”姜鹤远还想说什么,这时尹蔓手机响起,她接通电话打开车门,声音温柔:“小澈?”她对姜鹤远招招手表示再见,他听见她的声音隔着车窗朦朦胧胧地传过来:“嗯,我马上到家。”“没事,别担心。”“好的,你也早点休息。”姜鹤远坐在车内,看着尹蔓的身影越走越远,最后隐隐绰绰地消失在黑暗的小巷尽头。他靠在椅背上,抬手摸了摸脖子,刚才她为他上药时轻柔的呼吸似乎还留在上面,导致那一小块肌肤下的血液跳动得格外厉害。不可思议,自己这次回来短短几日,竟与她天天见面。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冷酷二更,更完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第30章晨光熹微,朝阳初露。初秋的清晨微冷,昨夜下过一场小雨,地面还略有湿润,空气爽淡,天地间带着静谧的雾气。邵江和尹蔓坐在车内。这是一个特别的日子,每年这个时候邵江所有的神经质都会一扫而空,他握着方向盘,一言不发,神色堪称平静,整个人仿若浸润了过去的光阴流水。目的地,南山公墓。以前邵江一个人来时,总觉得冷。后来认识了尹蔓,变成了两个人,冷还是冷,但没那么冷了。他们离墓地越来越近,邵江问道:“我听说你有个朋友昨天在醉生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尹蔓轻描淡写:“小事,以后不会了。”“你哪儿来的朋友,我怎么不认识?”这话当真大言不惭,尹蔓一言难尽。邵江没再说话,她看见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在发抖。墓园到了。邵江让她先下车,自己将车开到停车场。尹蔓来到公墓底下的香火店,现在不是扫墓时节,香火店里生意冷清,见有人光顾,老板娘喜笑颜开,热情地跟她介绍了半天。她买了些香烛纸钱,小盆的白菊。邵江提着一小瓶素酒走过来,也挑挑选选了一番,两人买完祭品,一路拾阶往上,墓园里只得零星两个人,落叶萧瑟,带着行将凋敝的荒凉。临近墓碑,邵江脚速越来越快,等她到达时,他早已站在了墓前。她隔着一段距离望着他,他俯着身子,将酒洒在石碑周围,然后专注地抚摸着碑中间的照片,故人久违,苍茫大地颜色皆失,他的眼里只有她。邵江小心翼翼地描绘着女人的轮廓,喃喃自语:“最近都要忘记你长什么样子了……”?尹蔓记得第一次来时,她一度不相信他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她缓缓来到墓前,踩着落叶发出沙沙声,将白菊放在碑前,鞠了个躬。墓碑上刻着寥寥碑文:爱妻容欢之墓。照片里是一个年轻女孩,脸颊纤瘦清雅,明眸善睐,眉眼间温柔含笑,透着楚楚娴静。乍一看,面貌竟和尹蔓有着七八分相似。她点了两对烛插上,今日风大,但是烛一下就着了,一点点火焰被风吹得东摇西坠,却怎么也不熄,反而越燃越亮。邵江一笑:“她知道我们来了。”容欢的墓修得不小,围栏两旁摆了两头石狮,碑前有一块空地,建了石桌,围着几根石凳,邵江在冰凉冷硬的石凳上正襟危坐,朝对面笑了笑,仿佛那里也坐着人似的,清了清嗓子:“容欢,我来看你了。”尹蔓默默把厚厚几沓纸钱铺开点燃。邵江关心地问:“你在那边怎么样啊,钱够不够花,下面有人欺负你没有?”“这些钱你拿着在底下好好过,什么好吃的好看的尽管买,你跟着我的时候没享到福,下去了别再顾虑这顾虑那的,”他想了一下,“收小弟也可以,反正我就想你开开心心的,把以前吃的苦都补回来……”他静了半晌,说不下去了,转头吩咐尹蔓:“多烧点。”尹蔓把袋子里的纸钱都抖落出来整理好,邵江又道:“那两个口袋的先留着。”她没有多问,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