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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怪言邹。”秦松在椅子上坐下,声音低哑,“他在为言菡担心,才暴怒。”言邹此刻被蒋宴带走了。“言菡怎么了?”“她受伤了,苯酚钠沾到手臂,创面很深,她却坚持呆在实验室,要把你的实验重复出来,谁都劝不了。”秦松说着声音抖了起来。明亮的白炽灯下狄耀的神色无比的清冷,苯酚钠是一种腐蚀性化学用品,而他的实验永远再现不出来,他为此身败名裂。“你为什么没变?”秦松红着眼睛看完整无缺的狄耀,“受牵连的导师,我,甚至不相干的言菡都变了,你为什么没变?”狄耀在心里冷笑连连,他颓废的时候,所有人都摩拳擦掌的看戏旁观,只有池向向不好,结婚的第一年,她承受了无尽的孤苦,却没换来他事业上污点的去除。当狄耀决定结束一切的时候,的确身败名裂一无所有了,但他没有资格沉沦伤心,过去那一年他对母子两人的亏欠罄竹难书,偿还都来不及,哪有时间悲痛?这是她的家乡,一些无关的人出现在这里,狄耀的心情不太好,他的声音冷。“找我什么事?”秦松的眼神躲闪着,手抖着点了一根烟,他从前不抽烟,厌恶烟草的味道,现在却不得不依赖。“回美国,把言菡劝回来,她只听你的。”“秦松。”秦松看向他。“这是你自己的事。”秦松的眼底出现烟雾般的涣散,瞬间明白了狄耀冷漠眼神的东西,那是事不关已,那是心灰意冷。是的,是他自己一手弄出来的,可没办法收尾了,纵使狄耀的名声被他败光,整个学术界都唾弃他,可言菡相信他,坚信其论文不存在造假,千辛万苦的要重复出他的实验,向世界证明他的清白。言菡是为了狄耀才如此疯狂,他为何这般冷漠?事情发展到这步,也是狄耀的错。秦松的眼底出现了风暴,恨不得撕掉那个男人的冷酷。“你对不起我在先,为什么要跟言菡上床!”狄耀幽深的眸子动了动,“你听谁说的?”“去年五月,你回国探亲时背着我和她发生关系!你明知道我爱她的!”这一声嘶吼带着男人无尽的愤怒与羞辱,寂静的深夜,仿佛震的这栋老楼都在微微晃动。狄耀眉头簇起,凌厉的眸光转到木质的单薄窄门上,他的心一阵发紧,敏锐的听到那里有脚步后移声,他走过去,拉开门的瞬间,瞥到了站在走廊里瑟瑟发抖的女人。“向向?”狄耀眸色大变,不明白深更半夜她为什么会站在这里,怎么来的,听到什么了,又误会什么了。他下意识的想解释,池向向没给他机会,转身,身形极其快速的冲下了楼。她听到了。秦松没看清池向向的样子,只想着让言菡回国,他挡住大门,不准狄耀去追。狄耀瞬间红了眼角,耐性丧尽,“让开。”这一声,闷沉,闷沉,压抑着嗜血的愤怒。秦松身形不移,强势地,“把言菡找回来,她喜欢你,只听你的!”楼梯上的脚步消失了,池向向产后恢复的不错,不过五秒就冲出了他的面前,狄耀胸膛一阵发疼,试验成果被做手脚身败名裂也没动过秦松一下,此刻,他一脚踹翻了昔日的好友,对方在地上捂小腹痛苦喘息。狄耀带上门,灯光被阻隔,不足两平方的过道幽暗的像鬼角,他望着秦松,心寒的语气。“我喜欢谁,你不知道吗?”“池向向?”秦松不可思议到面部扭曲着,“不是开玩笑的?”狄耀冷笑一声,不再说什么,径自下楼,心寒,又心慌,可笑,他明目张胆的喜欢一个女人,却被他人当作开玩笑。池向向也是这样想的吗?.池向向想一醉不起,然而身负狄小池粮仓的重任,她的嘴巴不能乱来。从老房子跑出来,露水打湿了她的头发,湿又冷的,她一路哭着瞎走一通,心里好憋屈,有好多话想倾吐。这段婚姻多么荒谬,一夜情后奉子成婚,狄耀大概也没料到他们会有狄小池,现代男女发生一次性关系各奔东西乃常态,偏偏池向向栽了跟头。她认真了。所以,承受彼此间的陌生感乃自作自受。怀孕后,狄耀找到她,给过她选择。“你愿意跟我结婚么?但后面的一年我都没办法陪伴你,你还愿意吗?”她答的欢快又急迫。“愿意。”太天真。婚姻和暗恋南辕北辙,前者是两个家庭的结合,需要彼此深入的了解而建立的关系,后者只是她一个人随性又肆意的狂欢。池向向明白这点时,已经骑虎难下。现在,池向向伤心欲绝的是,狄耀为了孩子将错就错的欺骗她。原来那天晚上,他并没有清醒,秦松所说的五月初回国那次,狄耀去映泰开房,要汇的女人是言菡,酒精使他发蒙认错了人,被自己截了胡。那晚是池向向的毕业聚餐,喝的醉醺醺,她在玩大冒险,出包间第一个遇到的男人就捉去开房,她有点累,想借着这个游戏中途溜回房间休息,可是,命运发生的如此奇妙,她遇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她问,狄耀,你还记得我吗?你毕业典礼那天,我醉酒跟你告白的。你愿意跟我去开房吗?他说什么已经不记得了,他们去了酒店,渡过了疯狂的一晚。......从老宅出来后,她的手机一直在响,来回的两个男人的名字在交替,池向向选择了蒋宴。“你跑哪儿去了?”蒋宴焦急的声音从手机传来。池向向自顾自的哭。“你不能哭了,已经凌晨,一个女人单独在外面很不安全,懂事些。”池向向把自己的眼泪擦擦,她心里难过,真正的泪却没有几颗,她站起来,头昏目眩的打量了周围一圈。昏黄的路灯照耀着寂静的马路,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她不知不觉竟然跑到了上岛咖啡,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