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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鲜币)第一百七十二章设宴(一)两人在房里站了不多久,就有一陌生人前来。这人递上一个小瓷瓶,说是奉了王爷之命,送与的伤药。丹儿依言收下再不卑不亢的谢过。人离开之後,她便令人打来热水,拉了墨九坐在桌前,为她清理伤处。待到晚膳前,邬辰扬来了丹儿的住处。丹儿的颊上还留着指痕,墨九的嘴上红肿未消,他逐一扫过,一时未开口言语。今日在坤宁的一场,眼下早已传遍了後,而邬辰扬又岂会不晓。墨九是有些无措的。她不知道,对於自己的脸,丹儿的脸,眼前的男子会不会问说些什麽。她也不知道,若他问起伤处由来,自己要如何问答,该不该一五一十的据实以告。偷偷转眼看向侧旁,身边的丹儿抬着一双黑眸看着来人,目光楚楚柔柔,未出声,眼里已升上了盈盈雾气。只是,男子微微一躇眉,接而姿态优雅,平静自然的坐下。他温声说着,手边的琐事完了这便过来一探,他的脸上笑意淡淡,闲聊日常,却是什麽也没有问。过一阵,也与平时一样,饭菜上了桌,三人围坐,用起晚膳。丹儿表情无异,不过笑靥略有几分勉强,目光中多多少少有了点哀怨。墨九边小幅度的张嘴吞咽,边时不时担忧的瞄向丹儿几眼,这一顿饭也是吃的心不在焉。用过之後,你一言我一句,你来我往,墨九陪着坐在一边,情绪明显很不高涨。邬辰扬看在眼里,态度仍是自如,坐了不久便起身离去。他前脚一走,丹儿脸上堆起的笑便迅速垮下。眼见那一片黯然之色,墨九口闷闷,欲开口,可也不知该说什麽才好。就这样无言的坐了半晌,又有一人出现在了门外。那是邬辰扬的近侍,他送来一盒消肿祛瘀的膏药,还稍上一句话:皇上命奴才告知两位姑娘,明日里有宴,请两位姑娘一并出席。闻言,丹儿的眼睛倏地亮了,送走人之後,她来来回回的在房里兜起了圈。墨九不明所以,看着她一改方才的低落,忽而深吸几口气,忽而用力的咬唇再笑出一声,她走走停停,不知在想些什麽,然後,她猛地冲了过来,一把将自己拉住,高声道:“傻九,你听见了没有?明日里有宴,皇上要我们一起去!”“哎?嗯,是啊,丹儿,我听见了。”那人说的时候,她也在场的不是?她听的清清楚楚的,只是不明白,为何面前的人会有这般的反应。正想着,那边的丹儿轻快的笑了起来,她的眼里闪着璀璨柔光,是惊喜,也是极度的欢欣:“你知不知道,里未曾有过消息说明日会有宴席。我也并未听说,明日是哪个妃嫔的生辰。”“哦……是吗?”墨九点头应着。宴席的话……乌府里也曾有过的。就在姝园里。那时二少爷还让她做斟酒的丫鬟。她是想去看看热闹,看下来,的确是挺热闹的。里那麽大还有那麽多的人,大概会更热闹吧。“里有宴席,丹儿你……好像很高兴?”她问的迷惑。双颊升上一丝娇羞的红,丹儿睁着一双朦胧的眼,兀自说道:“今日他过来……虽然什麽也没有问,但是在坤宁发生了什麽……他定是明白的。那是皇後,我知道,他自有难处。他命人送来伤药……才见过了皇後,明日他就要在里设宴,还让我们前去……傻九,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麽??”墨九很认真很努力的想了想,仍是茫然摇头。丹儿伸指轻轻一戳她的脑袋,接着掩嘴甜甜笑开:“呆头呆脑~你啊,就知道你是想不明白的。”说完,她也未有解释,脚下一转径直奔到衣橱前,打开了橱门开始细细翻看。看着那忙碌的背影,墨九是一头雾水。皇上明白?既然她们在坤宁里挨了打,他都知道的,那为什麽方才他问都没问,提都没提?其实,她为丹儿有着不平,有着难过,因为丹儿受了委屈,皇上却连句关心都没有……丹儿说皇上有难处……他有什麽难处呢?王爷说,皇後娘娘很厉害的……可是,她是皇上的大娘子呀,难道……她比皇上还要厉害吗?今天见了皇後,皇上明天设宴……这有什麽关系的吗?她不觉得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呀……为什麽丹儿这麽的高兴?无论如何,墨九认为,她懂不懂,明不明白,不是重要。重要的是,从她进,第一次看到丹儿发自内心的愉悦。没有了黯然,丹儿神采奕奕,真实的欢喜,这便好了。宴席设在傍晚,丹儿当夜便兴奋的难以入眠,早上起来之後,忙活了足足一天。挑选衣裳,不能太显眼,也不可太素,梳妆打扮,是要浓淡得宜。弄整了发髻,戴上皇上亲自赏赐的首饰簪钗,描眉扑粉,一点一点,细细的绘成。墨九眼见着丹儿慢工细活的,看看也怕得紧。她本就无所谓这些,况且皇上设宴,自己并不是主要,随便选了身藕色衣裙,看到首饰,她摇头,涂脂抹粉,她是拼命摇头。丹儿实在拗不过她,坚持再三,最後,只在墨九唇上点了层浅红脂膏。这样也不算素面,不至於失仪。时辰也得掐的准,去的不可过早,但也不能晚。不过这点用不着丹儿心了,因为打理完了自己,打理完了墨九,没过一会,房门口就出现了男子高大的身影。丹儿转头看到,心中更喜,定了定神,仪态万千的步了过去,福下身,羞涩道:“皇上。”“好了,快起吧。”邬辰扬的视线拂过这一张妆容致的小脸,接着,莞尔一笑,“螓首蛾眉,巧笑倩兮。今日的丹儿,好生不同。”里的妃嫔皆是花容月貌,亭亭玉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平日丹儿便留了心,学着她们的仪态,也学着如何去打扮修饰自己。入之後丹儿清减了不少,又是花儿一般的年纪,这会儿,一举手一投足,她的身上哪里还看的到早时那个陋小丫鬟的半分影儿。丹儿面若桃花,欣喜的回道:“谢皇上夸赞。”邬辰扬点点头,抬眼看向房里另一个人。目光慢慢的打过一个转,嘴上笑意一灿:“清水出芙蓉,这说的可不就是小墨九?”很可惜,墨九未学过这一句。不过光这麽一听,她猜想,这该是一句好话。於是她学着丹儿,细声细气的回道:“谢谢皇上夸赞。”“不谢不谢。”邬辰扬走近她身边,捏了捏那白皙脸颊,笑着说,“不过呢,若小墨九真心要谢,不如唤声别的与我听听。”墨九想了想,乖乖道:“辰扬哥哥。”“嗯,乖。”邬辰扬她的脑袋,像只小狗似的,“记好了,以後再与我生分,我可要生气了。”墨九点头应了,邬辰扬满意的偏过身,对着房里二人说道:“好了,时辰也差不多了,我们便一同去罢。”走出了住所,邬辰扬背着手稳稳行在前头,身後一左一右是丹儿与墨九,她们的後面隔着一段,跟着几位人。步入她们上次赏花的园里,过了几段,拐下几个弯,面前是一大块空地。周边一圈是花朵植株簇着围着,花香沁人心脾。几案椅凳整齐的摆成了两列,两旁的边上,每有一小段便竖着一长长的龙形铜架,架的顶部是一致的圆形纱罩,纱罩里面是蜡烛。天还未暗,蜡烛就已燃上,人来去忙碌,端着盘的,执着白玉酒壶的,有人在低声吩咐,有人在匆忙的摆置,一眼看去,似是极热闹。见了走近而来的人,他们皆停了手下的动作,迅速的俯身叩地,几乎是立时,请安问好声整齐的响起。这一阵动静不小,望着那一颗颗低垂的黑色头颅,丹儿眼里有了几分傲气,墨九是微张着嘴,只觉这一场面颇是壮观。“都起来吧。”邬辰扬不紧不慢的说道。声音不大却自有一股属於帝王的威严。墨九好奇的张望,再随着丹儿,跟在男子後头走入了席中。才迈了几步,就瞪大了眼,头皮也瞬间麻了一麻。原来,已有人站在了席间。三三两两,皆是女子。最前面的上位,摆着两张大椅。其中一张是空着的,另一张前面站着个女子。天还亮着呢,她看得清楚,那一个,可不就是昨日才过的皇後娘娘!墨九是惊到了。她本以为,所谓设宴,是皇上,丹儿还有自己三个。第一眼见到那两列椅子凳子她还觉得奇怪来着,原来……并非只他们三人??难怪人这麽多的……难怪这麽的热闹……腿上变的僵硬,一时之间,墨九怎麽也迈不下步。丹儿发觉,飞快的拉了她一把。墨九慌慌张张,一个趔趄,这下,连走在前面的男子也发觉了她的异样。220:54:00(11鲜币)第一百七十三章设宴(二)邬辰扬听到动静,转身过来,关切的问:“怎麽了?”丹儿靠过去一勾一扶,再暗暗的使了个眼色。墨九抓紧了她的胳膊,支吾道:“没、没有……我没事的……”几丝惊惶之色在鹅蛋小脸上露得明显,邬辰扬了然一笑:“一会儿桌上的都是自己人,小墨九无需紧张。”墨九看了看丹儿,再看了看他,勉强点了点头。“来,随我过去吧。”邬辰扬笑的温柔,说完便再度迈开了步子。所过之处,妃嫔们皆弯膝行礼。里接连来了两位女子,她们是早有耳闻,听说还是皇上从外面领了进的。今日园里设宴,没想,皇上竟亲自带着人过来,妃嫔们都睁大了眼睛,仔细的打量。啧,左边那一个,勉勉强强能看的入眼,右边那一个……算怎麽个回事??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个手下的女。里的宴,皇上在,皇後也在,这般重要的场合,以这等姿色,也不装扮装扮就敢这样的来了?真是不知轻重,不懂礼仪,不顾脸面,不知廉耻……妃嫔们的眼神犀利,重重的落在墨九身上,里面包含着大大的惊讶,深深的不屑还有露骨的鄙夷。在这样的目光下,墨九脚下行走艰难,头也不敢抬起半分。她不安的拉扯着衣摆,手心都微微渗出了汗。先生教过一句:鹤立**群。而这个时候,她觉得自己就像闯入鹤群里的一只土**。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是多麽的格格不入。早知是这样的宴席,她宁可在房里呆着……现在後悔都晚了……众目睽睽之下提说要说,她不敢……况且,她得陪着丹儿,不能留丹儿一个人在这儿……呜怎麽办,可她想逃,她真的很想逃……还未走到上座,袁皇後已姿态优雅的迎了过来:“皇上来了。”“嗯。”邬辰扬扶住她,先嘘寒问暖了几句,再侧身一让,“皇後,这两位,想必你已见过了。”“是的,皇上。”袁皇後的视线落在他的身後,表情平静,嘴里柔声说道,“丹儿姑娘与墨九姑娘,臣妾昨日已是见过。”丹儿顺势福下身去:“奴婢参见皇後娘娘。”墨九头也不抬,匆忙的跟着福身,同唤一声。袁皇後在丹儿臂上一托,温和道:“两位姑娘,不必多礼。”待二人起身,袁皇後对着她们微微一笑,“昨日与两位姑娘闲话家常,本也是高兴,改日得空,再来坤宁一坐,多说些外趣闻与本听听,可好?”墨九一听,心里顿时一揪。第一次去坤宁就已经挨了打,还要再去……那……只见丹儿噙着笑又福了个身:“是,皇後娘娘。能陪皇後娘娘说话是奴婢的福分。”袁皇後满意的点点头,转脸对身旁的男子说道:“乖巧懂事。恭喜皇上,身边又多得一体己之人。”闻言,丹儿娇羞,邬辰扬但笑不语。这一派和乐融融,下边的妃嫔们神态各异,到该落座的时候,她们又统一一致的睁亮了眼,只等着看她们的皇上会是如何安排。邬辰扬携着袁皇後坐下,再不紧不慢的伸手一指右边首席:“来,小墨九,你来这里坐。”此话一出,袁皇後眼光一闪,一干妃嫔错愕的有,倒抽了一口气的有,愤愤不平的有,暗里恨恨的有。宴席排座是极有讲究的,但墨九不知这些。她僵着身子依言走过去,迟疑的迈了两步,又转回身来,看了看站在原地的丹儿再怯怯的看了男子一眼。邬辰扬明白她的意思,别过脸对着丹儿点头:“丹儿,你也过去,与小墨九一块罢。”其实方才丹儿也是微微变了脸色,不过因为这一句,她的表情又再度和缓下来。福身称是,她与墨九一并走去坐下。墨九悄悄的拉住她的手,过了一会,丹儿反手回握住,迅速的侧脸,对其安慰的一笑。该出席的妃嫔都已到齐,邬辰扬扫视一圈,接而吩咐开席。美味菜肴一道道依次上了桌,妃嫔们有的矜持举筷,有的交头接耳,轻笑低语,上座的皇上皇後对杯浅饮,时不时交谈几句,看样子,席里的气氛似是正好。墨九看着面前香味四溢的菜肴发愣,想与丹儿说说话,也不知会不会不妥。不过显然丹儿心与她,她拿起了筷子,但是目光总是飘啊飘的,飞到那上头。这个时候,一个娇柔的女声不大不小的响起:“皇上,里许久未办宴席,今儿个在园里设宴,可是有什麽喜事?”墨九抬头一看,说话的人坐在她对面正前方,左边第一个位子。这个女子穿了身紫色锦服,明眸皓齿,面赛芙蓉,一点朱唇,娇艳欲滴。“怎麽,设宴便是有喜事?”邬辰扬的声音笑意nongnong。女子一转美目,娇声回道:“那可不。今儿个jiejiemeimei来得齐,连一向喜静的娘娘也是出席,臣妾觉着,这里面必是有名堂。”奇怪啊……墨九眨了眨眼,怎麽这个声音……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众妃嫔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座上男子忍俊不禁道:“哦?那依怡妃看呢?这里面有何名堂?”“依臣妾看嘛,莫非皇上……是做了什麽亏心事?”这下,连袁皇後也是掩嘴轻笑,笑完了她板起脸,状似严肃道:“今日席里有丹儿姑娘墨九姑娘在,怡妃,你这牙尖嘴利得收敛起些,莫要胡闹了。”“好嘛,娘娘,罪妾怡妃知错了……”女子细细拉了一声,声音似弱弱的委屈,朱唇一嘟一翘,突然又言道,“臣妾明白了,原来皇上怀里又添美人。皇上,您是要金屋藏娇麽?如若不然,怎的不把美人介绍与臣妾和众姐妹认识。”邬辰扬无奈摇头:“皇後说的不错,好一个怡妃,好一张利嘴。”话是如此,可他的脸上并无半点怪责之意。袁皇後笑着开口:“可不是麽,好了怡妃,这位是墨九姑娘,这位是丹儿姑娘。”怡妃……怡妃……墨九猛的想起来,这个女子就是那日在园里碰上,然後……她倏地转脸看想丹儿,丹儿已镇定自若的起了身:“奴婢见过怡妃娘娘。”怡妃认真的打量,仿佛是初次相见:“若猜的不错,这位该是丹儿姑娘吧?”作家的话:大……姨……妈……==220:54:00(7鲜币)第一百七十四章席间来往丹儿有规有矩的应答:“是的,怡妃娘娘。”怡妃再度上下打量一番:“知礼有仪,落落大方。”她举帕掩唇,娇柔一笑,“皇上果真是好眼光。”紧接着,似水目光悠悠一转,“那这一位……”墨九慌慌张张的站起来:“奴、奴婢参见怡妃娘娘……”“这一位……定是墨九姑娘吧。”“是、是的,怡妃娘娘。”怡妃眨了几下眼,好奇的问道:“墨九姑娘看着年纪甚小,不知芳龄是几何?”墨九心里紧张,连带嘴上也开始有了不利索:“我、奴婢……奴婢今年十五了。”“哦,十五麽,难怪人也是水灵灵的。”那一副生涩又不安的模样,怡妃是看在眼里,朱唇勾起了一抹深深的弧度,她的表情认真,“墨九姑娘,我可是生了三头六臂?”这莫名的一句令墨九愣住。耳边听见怡妃的声音似筝琴拨出的清音,“叮叮咚咚”的响起:“若非如此,怎的墨九姑娘似怕我的极?皇上,娘娘,臣妾莫不是颜目丑陋?所以言谈至今,墨九姑娘仍不敢抬头看臣妾一眼~”半是委屈半是玩笑,引来席间一阵轻笑。墨九微微涨红了脸,坐在怡妃身旁的容妃像是快要笑岔了气。今日的她也是悉心装扮过的,往墨九的方向意味深长的一瞄,她脆声说道:“jiejie可是饮多了酒?若jiejie是颜目丑陋,那众姐妹岂不要羞愤的无地自容?”怡妃横去一眼,伸指在容妃额上一点,娇娇的啐道:“我看meimei你才是饮多了酒,皇上娘娘还道我是厉嘴,我这会瞧着,meimei才是名副其实~”容妃摆起双手,作势一福,小小的瓜子脸上满是俏皮:“怡妃娘娘在上,臣妾岂敢~”一来一往,气氛似是轻松,上头的邬辰扬噙着笑未开口,一边的袁皇後温和道:“好了好了,怡妃说话没遮没拦,容妃你还跟着她起哄。”说着她转眼看向墨九,“墨九姑娘老实本分,初来里未久,今日大家聚在一起,席里诸位她是第一次见,会有些怕生也是自然的。”听到“老实本分”这四个字,容妃的脸上暗带了些许鄙夷。怡妃仿佛是若有所思,静了不一会儿,了然道:“原来如此。不过一回生,二回熟,待熟悉了便好。墨九姑娘进几日,不知对里,有无什麽不适?”这会话题又转回到自己身上,墨九略微一惊。勉强着自己抬起了头,可没支持多久,小脑袋又下意识的垂下:“没有的,娘娘,奴婢没、没有什麽不适……”“哦,那墨九姑娘在里已是惯了?”“嗯……是,是的,娘娘。”“这样便好。墨九姑娘,外的日子可与里的甚是不同?”“是……”墨九偷偷的看向丹儿,只是丹儿同样低着脸,她的表情掩在烛光跃动之下。墨九看不清,求助无法,便犹犹豫豫道:“是不一样……”“是麽,怎麽个不一样法?墨九姑娘快说与我听听。”“奴婢……这……奴婢……”墨九哽住,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更不知道怎样的回答才是妥当。周围一片安静,她能感觉到,妃嫔们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停驻在了自己身上。她有些焦急,可越急越组织不起言语,支支吾吾了好一阵,硬是挤不出完整的一句。怡妃盯了她半晌,忽然“扑哧”了一声,向着座上男子细声细气的说道:“皇上,这位墨九姑娘好生有趣。”妃嫔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墨九突兀的站在那儿,耳里听的嗡嗡嗡,停在身上的目光是讥讽,是嘲笑,是不屑。恍然间,像是回到了许久之前,那时在言府的角阁,也是如此这般。单薄瘦小的身影,两片红唇咬得紧紧,鹅蛋小脸垂得低,两只小手一松一握抓着衣摆,带着几分尴尬,几分茫然还有好几分的无助。袁皇後稳稳的端坐,矜持华贵,一派的从容优雅,只是若仔细看去,不难看出她眼里那若有似无,清清淡淡的笑意。邬辰扬不疾不徐的扫过席下,继而慢慢的开了口:“好了,怎麽今日的怡妃,疑问看似不少。”220:55:00(15鲜币)第一百七十五章皇上的意思说这话时,上座的男子是微笑着的。怡妃转着一对剪水双瞳,朱唇媚然微启,撒娇般的轻唤:“皇上……”这边才叫出了一声,那边的男子兀自侧脸,朝向站着的瘦小人儿温柔道:“小墨九,该是饿了吧?快坐下动筷罢,再站下去,怕是菜都要凉了。”此言一出,怡妃愣住了,一众妃嫔愣住了,连袁皇後也是怔了一怔。鹅蛋小脸怯怯的抬了起来,见男子对她笑着点头,目光中还带了几分催促之意,墨九这才迟迟疑疑的福了个身,小心又慢慢的坐下。身旁的丹儿仍直直的站在原地,墨九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将她一望,小手悄悄伸出,还未触及到她的衣衫又略带不安的一缩,邬辰扬看在眼里,及时的再补上一句:“丹儿也是,莫要再站着了。”丹儿缓缓的向他福身,再向袁皇後怡妃福身。待两人皆是落座,邬辰扬举起筷箸,不紧不慢的说道:“今日在园里设下宴席,一来是想热闹一番,二来是为了待客。小墨九是这里的贵客,万不能怠慢。”袁皇後迅速的回神过来,温声附和,咬字有轻有重:“墨九姑娘从乌家府上来里做客,既然是客,自然需好生招待一番。”容妃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她是知其底细,脑里念头一闪,状若不解的上了一句:“哦?原来墨九姑娘姓乌?这麽说来,墨九姑娘定是乌家府上的……”邬辰扬掀起了眼帘,往容妃那里轻轻一扫。只一眼,就让容妃闭紧了嘴巴,噤了声。他放下了筷子,举起酒杯浅饮过一口:“既香且醇,好酒。”他手里边把玩着白玉酒杯,边低笑出声,“不过贪杯总是不宜。容妃大概如怡妃所说,确实饮的多了,这便回去,好生休息罢。”容妃顿时变了脸色。莫说是酒,盛着酒的杯盏,她本还未碰过一下。可皇上明里暗里,亲口下了逐令,她哪敢辩驳。作势抚了抚额角,脸上勉强撑起一抹笑:“臣妾确有些不适,皇上,娘娘,容臣妾先行告退。”说完她恨恨的瞪了墨九一眼,心有不甘的起身离去。一干妃嫔看着容妃退下,她们表情各异,有惊讶的,有若有所思的,其中也不乏嘲讽,讥弄的。这时,只听上座的男子淡淡的再言:“小墨九并非姓乌,她是言家的千金,以後需得称她一声言小姐。不可唐突,更不可对她无礼。”席间鸦雀无声,男子的语气并非严厉,却带着不可置疑的威严。怡妃眼神晦暗,一改之前的嬉笑怒骂,瞬间沈默了下来。袁皇後眼底闪过几丝异色,接而掩嘴轻咳一声,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皇上如此一说,大家便是知晓。”说着,她稳稳执起了手旁的茶盏,“来,丹儿姑娘,言……小姐,相聚即是有缘,本以茶代酒,先饮下这一杯。”邬辰扬看向自己的皇後,嘴上蕴着的浅笑,似满意,似赞同。底下的墨九从怔愣中醒神过来,诚惶诚恐的端起了茶盏。丹儿慢慢的动手,举起了白玉酒杯:“奴婢……谢皇後娘娘。”略微仰起了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气辛辣,令她的双颊轻染酡红,眼里也被激出了朦胧水汽。捂着嘴,不适的微咳几声,墨九听到,小声关切的问:“丹儿,你喝的好快,要不要紧呢?”丹儿转过头定定的看她,龙形铜架上跳出烛光,是明是暗,映照出那微红的脸上丝丝异样与点点的复杂。她的目光像是飘忽又像是专注,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意味,墨九难掩担忧:“丹儿,你没事吗?”片刻过後,丹儿一点一点勾起了嘴角:“没事。”回过脸,盯着面前的白玉酒杯,她的声音低若喃语:“我没事。”这番之後,席间的气氛倏地变了,妃嫔们的眼睛在滴溜溜的转,暗里的互视相看,无声的交流传递讯息,只有当上座的两位开口时,她们才忙不迭的扬起笑脸,应和个几声。这一顿饭,墨九吃的小心又忐忑。皇上时不时问说几句,她便也模模糊糊的答上些,要说魂不守舍兴许有些过,但食不知味是确确实实。自那晚过後,皇上来来去去,走动得勤。墨九还惦记着皇後那一句“再来坤宁一坐”,可皇後娘娘却未再召见,这着实令墨九松下了一大口气。皇上是日日前来,有时陪着她们在里四处走动,赏花看景,若不出门,丹儿便准备些零嘴小点,三人在房里围坐起,边吃边聊。墨九觉得,辰扬哥哥虽是皇帝,但好像是挺空闲的。殊不知,她认为的“空闲”却是里妃嫔万分期盼盼不到,争破头也争不来的殊荣。墨九还觉得,辰扬哥哥虽是皇帝,但果真如皇後娘娘所说,仍像个孩子一般。在人前,他是一派从容沈稳,但当他们三个在园里,走着走着,他会突然灿烂一笑,接着提议集体去爬树。丹儿是不敢的,刚开始墨九也是不敢的,但看到他在枝桠间抖索着腿,自得的极,墨九便也忍不住了。有时远远看见人走来,他会竖起手指令她噤声,再让树下的丹儿躲起来。人一走到树下,他便揽着她一并跳下,往往吓的人一屁股跌坐在地,嘴里“皇皇皇”个好半天,瞠目结舌,话不连贯。他背着手稳稳的站着,镇定自若,她躲在他背後,只探个脑袋出来,忽闪着眼睛看。人连滚带爬的退下之後,他便与她对视,得意的大笑。丹儿从树後走出来,也是捂着嘴窃窃轻笑。不只是人,捉弄妃嫔也是有的。妃嫔们受了惊,端的是花容失色,後退一步倒在丫鬟怀里,抚着口直喘气。待看清了那人是皇上,妃嫔是娇嗔,是哀怨,惊中也是带着喜。可还未来得及说上几句,他便携了她们,脚不沾地的离去。不出门的时候,他有时会命人取来筝琴,摇头晃脑听她曲不成调。她弹完了,换丹儿。丹儿的姿态是有模有样,下手毫不留情,胡乱拨弄一气,堪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