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陆 怪物

    “可是……”

    司明镜听他这么说，两眼一眯，嘴角一抿，脸上写满了不爽。但方昃也是被他那次胎气大动给吓得不轻，生怕他再出什么意外。

    但方昃很清楚，他要去找谁，自己根本拦不住。

    “师大人在太阴失踪，方才上楼前我从客栈老板那听到，城里现在到处贴满了时年前辈的追捕令。我们这里也不太安全。登剑阁白日从不轻易开门，现在根本不到时辰。再说那边地势险峻，要登山得爬上半个多时辰的台阶。如果你非要去，也可以等入夜了我陪你一起。”

    店小二的敲门声打断了司明镜的思考，他听到一阵细微的咕噜声。说起来自己其实早就饿了，只是不好意思开口。现在自己一顿饭能顶方昃三顿，夜里还要来点夜宵。再吃下去怕是连轻功都飞不起来。

    反正他都是为自己好，自己也不厌恶。司明镜点点头坐回桌后，眼珠转来转去，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谢天谢地，他终于破天荒肯听自己一次了。方昃按照自家道长的口味点了一桌菜，等他吃饱了停下来自己才动筷子。

    “外边在吵什么？”

    司明镜吃完就赖在躺椅上思考人生，怀里抱着半纸袋没吃完的酥点心。楼下吵吵嚷嚷似乎有不少人在围观。

    “好像在抓人？等等，那两个……”

    人群中有两个矮小身影踩着房顶跳来跳去飞速逃跑。他们腰间似乎还坠着一根铁链，前一个在跑，后一个几乎是被拖着在追。

    “啧啧啧啧，世风日下。现在这么小的孩子都做贼。”

    方昃觉得无趣，就打算搬个椅子赖在自家道长旁边继续吃饭。司明镜离窗户更近一些，探头一瞧——

    “是他们！”

    他忽然起身，自己手里的饭菜被掀翻撒了一地。方昃凑过去一瞧。那两个小孩子身后还跟着什么奇怪的东西。追他们的似乎是一个纸人。

    “放开我……”“放开我！”

    浓烈的花香如同毒蛇缠绕而上。方昃瞬间就认出了是谁，翻身一跃下楼追了上去。司明镜迅速关上窗户，拿衣袖一掩，后撤几步远远躲开。

    阴知礼知道他们就在附近。那飞镖传信她也收到了。刚刚在登剑阁和师傅分开后受了伤，追着这两个小怪物回来费了很大一番功夫，绝对不能再让人逃走。

    “看什么看？”

    她一回头，收起自己身上那股作乱的信香，一记九幽森罗丢出去击碎了周围人的好奇心。那两个孩子身上的铁链被她死死攥在手里。见挣脱不开，有一个竟扑过来像野兽那样冲着她的喉咙咬下去。

    “唔呃！”

    一枚叶子从那个小怪物头顶飞过，饶了一圈正中眉心。方昃忽然落在他们面前，速度快到只留下残影，几招就把人放倒在地。

    “干的漂亮。”

    阴知礼拍了拍手，从一旁的房顶冒出来，锁链那端的人忽然软倒现出原形。她把手里的飞镖朝地上一扔。

    “我若是来的再晚一点儿，你们就只能埋在去登剑阁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