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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入营帐,大喊着:“将军!将军好消息啊!”“将军,山下的围困解了!”“周公下令放火烧山,祁太傅和虢公赶来阻止,周人的天子也赶了过来,看起来周人不和并非传闻,差点子便大打出手,周王还罢免了周公军中主帅一职!已经收押圄犴了!”山戎将领一听,哈哈笑着说:“好得很!本以为周人是狠心的主儿,真的能下狠手放火烧山,如此看来,周人妇人之仁,根本没有一点子魄力,不足为惧!”“将军言之有理!”山戎士兵说:“将军,如今周人内乱严重,主帅黑肩更是被下狱,不如……咱们趁着周人自乱阵脚之时,杀下沛丘,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可,”哪知道山戎将领却抬起手来阻止了士兵的话头,说:“决不可如此鲁莽,周人以狡诈著称,你忘了么,之前的战役咱们都是怎么输的?”山戎已经输得狗急跳墙,因此绝不能再输,这次的山戎将领秉性十分谨慎,之前便是让士兵再探,如今得到了周人内讧的消息,还是不能安心,蹙眉琢磨说:“周人一个个狡诈十足,那祁律更是以狡诈闻名,切不可着急,你去,再探,仔仔细细的探一探,看看周人内乱是真是假。”“是,将军!”士兵刚刚退出去,立刻又走了进来,山戎将领说:“为何去而复返?”山戎士兵说:“将军,帐外有人求见,自称是归顺而来的周人!”“周人?”山戎将领冷笑一声,说:“归顺?去,提审进来,本将到是要看看,是甚么周人!”几个士兵很快押送着一个年纪轻轻,身材削瘦的少年走了进来。那少年身板子很柔弱,一身不起眼的衣袍,面容倒是俏丽的很,带着一股子万千不胜的气息。少年走进来,很主动的跪下来拜礼,说:“小臣拜见将军。”山戎将领居高临下的瞥斜着少年,说:“你是周人?报上姓名,为何要投诚于本将?”那少年态度十足卑微,说:“小臣名唤茀儿,乃系周人王室祁太傅之小臣。”茀儿!无错,那跪在地上,身量柔弱的少年,竟然是祁律身边的近臣茀儿。茀儿又说:“正如将军所知,茀儿乃是祁太傅身边的小臣,身份卑微,近日来周公黑肩因失去弟亲,悲痛异常,但因着祁太傅位高权重,无法怒及祁太傅,便拿小臣出气,小臣自觉在洛师无路可走,因此前来投奔将军。”“你是周人,”山戎将领冷冷的说:“我如何信你?”茀儿回答说:“将军有所不知,小臣虽是周人,但并非洛师之人,而是齐国太子送到洛师的细作,全为了保命,才侍奉在祁太傅身边。”山戎将领听了,却重复说:“我如何信你?”茀儿的表情很平静,一点子也不惊慌,淡淡的说:“小臣此来,特为将军带来了周人的军中机密。”“哦?”山戎将领只是发出了一个疑问的单音。茀儿跪在地上,唇角划开一丝冷笑,说:“想必将军定然听说了,周公黑肩与祁太傅大打出手,周人军中士气低落的消息罢?将军有所不知,其实周公与祁太傅不和,军中大乱,士气挫败,包括州周天子罢免军中主帅,投入圄犴等等,全都是祁律的计谋,只为了让将军放松警惕,自投罗网……”第142章小火慢炖虎贲军营中。“太傅。”有人从营帐外面走进来,正是跟随中军的凡太子。凡太子拱手说:“太傅让散播出去的消息,已经全部散播出去了,今日沛丘山下大闹一场,山戎人就算再精明,怕是亦要深信不疑了罢。”中军幕府营帐中,祁律转过身来,唇角露出一抹微笑,说:“可千万别小看了山戎人。”凡太子稍微有些迟疑,说:“太傅的意思是……山戎人还不相信?”至今为止,周公黑肩因为其弟之死突然与祁律翻脸;责备全是祁律的过失;甚至私自率领中军围攻沛丘山,准备火焚沛丘,一了百了等等,其实这些都是祁律的计谋……山戎人盘踞沛丘,沛丘多山林,易守难攻,山戎人又非常熟悉山林的打法,所以沛丘对山戎人非常有力。用火攻沛丘,是最好的选择,但是碍于天子的威严和地位,火攻太过残忍,天子一旦火攻,将失去大部分民心,因此绝不能武断选择火攻,得不偿失。当时在廷议之时,祁律突然站出来,说有办法攻下沛丘,其实这个办法就是“分裂”,并非分裂山戎人,而是分裂洛师王室的队伍。祁律和周公黑肩上演了一场好戏,周公黑肩因为痛失爱弟,迁怒祁太傅,与祁太傅不和,致使虎贲军分裂,人心惶惶,无心打仗。祁律还让凡太子把这个消息大肆宣扬出去,务必让藏身在沛丘山的山戎人听闻,不止如此,祁律觉得还不保险,因此又与周公黑肩特意安排了沛丘山之围的好戏。就在沛丘山下,就在山戎人的眼皮底下,让黑肩围攻沛丘,假意放火,祁律出现阻拦,双方大打出手,虢公添油加醋,最后天子隆重登场,呵斥黑肩,顺理成章的罢免黑肩的职务。这样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山戎人耳朵里,虎贲军连中军主帅都罢免了,山戎人的警惕必然会放下。凡太子奇怪的说:“太傅以为……这样还是不够?山戎人听闻周公被罢免的消息,难道还不足为信么?”祁律淡淡的说:“山戎人已经败在咱们手心里两次,难免会学乖一些,让他们相信,恐怕还欠一些火候……这煲汤,就讲究小火慢炖,才能炖出滋味儿。”凡太子点了点头,看祁律这个模样,应该是有了打算。凡太子这个人看起来温文尔雅,但其实心机很深,不该问的事情他从来不多问,便拱手说:“是。”周公黑肩被投入圄犴,就关押在中军的牢狱之中。“踏……踏踏踏……”随着脚步声,一个高大的黑影走入圄犴之中,摆摆手,沉声说:“开门。”牢狱见到那黑影,赶紧恭敬的说:“是,小臣这就为虢公开门。”吱呀——圄犴的大门被打开,虢公忌父从外面走进来,很快站定。圄犴之中,周公黑肩被罢免了官袍,一身单薄的长袍,兀立在昏暗之中,显得有些萧条冷寂。虢公忌父盯着黑肩的背影,张了张口,但没说出话来。“虢公今日来……”黑肩反而先开口了,嗓音很平静,说:“哪不成是怕黑肩想不开么?”虢公脸色稍微变了一下,不用他开口说话,想必黑肩是猜对了。黑肩慢慢转过身来,看向虢公,表情很是平静,一点儿也没有丧弟之痛的模样,也不像被关押在圄犴中的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