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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在这里?”闻灯弯下腰,压低了音量,但藏不住诧异。步三岁的“手”扭了扭。闻灯读不出来这是什么意思,偏头朝着步三岁来的方向一看——地上仅有一道细如针的黑影,从极为遥远的地方延伸过来,若是不仔细瞧,一晃眼便会忽略了去。“你能离他很远吗?”闻灯又问。这回步三岁点了点“头”。闻灯环顾四周,朝步三岁靠近些,道:“那我们一起找怪?”步三岁点头的幅度更大。于是一人一影结伴,行于铺满圆月辉光的荒芜山间。这对于人类来说荒凉凋敝的山林,兽类活动的痕迹却多。闻灯沿着一串爪印向前走,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发现了一头狼。狼似乎在搜寻猎物,前爪伏低,鼻尖凑近地面,不住嗅闻。闻灯先是抓出了竹笛,但转念一想,此时吹笛等同于打草惊蛇,又将之放回去,抽出了刀。他对狼下了一个锁身术,足尖一点,运刀出去。寻常走兽奈何不了修行者,但——但与此同时,另一处亦是乍现刀光,向着狼身落下。闻灯在清净境巅峰,动作竟是比这人慢了些,在距离狼还有一丈时,眼睁睁看着它被一把弯刀刺穿喉咙,挑到半空中。杀狼的人是个身形瘦削的男子,转过身来时,皓白月光刚好照亮他湛蓝的眼睛。——凌云榜第三,北苍望羲。“你抢怪?”闻灯认出他,神情颇有些愤怒。北苍望羲蹙了下眉,继而垂眸,手腕一转,将狼利落劈成两半。他把其中一半丢给闻灯,道:“你给它下了锁身术。一人一半。”鲜血沿着狼身滴落,打在积满厚厚一层的枯叶上,啪嗒啪嗒作响。腥味儿一下子蔓延开。北苍望羲喉结不甚明显地滑动了一下,取出水囊,将狼举高,让血水落入囊中。“你在收集狼血?”闻灯用刀接住北苍望羲丢来的半头狼,谨慎地瞥了眼步三岁,上前半步,用衣摆挡住它,注视着北苍望羲的动作,问。北苍望羲瞥他一眼,反问:“不可以?”闻灯说当然可以,心思一转,问他:“那你要rou吗?”“不要。”北苍望羲不假思索回答。闻灯又上前一步,以交易的口吻道:“我把这一边的血给你,你把你那一半狼rou给我,如何?”北苍望羲看了看闻灯前方正滴答滴答落下的狼血,点头。闻灯亦拿出器皿接血。北苍望羲捏了个法诀,将两边狼身上的血液迅速放干,收集进水囊中。一头狼被分成两半,闻灯用两把刀串起,就要转身寻个地方撒萤粉,北苍望羲问他:“你吃狼rou?”“不啊,我用来做腐rou,引夜鹞出来。”闻灯摇头解释。说着说着,他敏锐发现北苍望羲话中某个关键点,偏首看定他:“你这样问……你吃狼血?”“不可以?”北苍望羲又一次反问,态度比上一次生硬许多。这人五官轮廓很深,而肤色苍白,现下被满月的光芒一照,白得几乎要变透明了,湛蓝的眼睛依旧深邃,像是一个漩涡,仿佛要将人吸进去。闻灯下意识不和他对视,同时觉得他有些奇怪,可又说不上哪里奇怪,便道:“当然可以。”尔后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也挺喜欢吃血的,不过这里人似乎不大吃……我有任务在身,咱们就此别过吧。”他说完就走,逆着来时路往回去,步三岁跟在他脚边,时而绕一下,显出几分警惕。就在他即将走远时,北苍望羲问:“你也吃血?”闻灯停下脚步,稍微侧身,张口要回答北苍望羲。一片绛红的衣角出现在密林中,就像倏然飞来的冷蝶。步绛玄踏月色而来,影子在他脚底收拢,手握别人间剑,剑上光寒。“不是说打夜鹞?”他看着闻灯,低声说道。作者有话要说:闻灯:对啊,我吃血,鸭血猪血都吃,尤其是泡椒鸭血旺!评论破4k的加更,谢谢大家评论依旧掉落点小红包w感谢在2020-11-3021:08:45~2020-12-0115:53: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六六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10513、夙守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潼宁15瓶;既墨镜瑜7瓶;栖羽惊鸿3瓶;不走寻常路的猫2瓶;凌落、胭脂蕾丝团的小透明、只有七秒记忆的宋小污、魔法秃头莉莉卡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34、解夜鹞章三十三解夜鹞在这个世界里,修行者一般不会将猎杀妖兽的行为称呼为“打”,但步绛玄和闻灯相处的时日太多,潜移默化受了些影响。闻灯听见他问,当即将串着狼的刀往上一挑,道:“道具尚在制作当中,侠士切莫心急。”北苍望羲亦是视线一转,看向步绛玄,尔后缓慢下移,落到这人手中、已然出鞘的别人间剑上。这把剑上泛着的光委实寒冷。他不再纠结闻灯是否真的吃血这个问题,收起灌满狼血的水囊,向后连踏数步,飞身出了密林。闻灯“咦”了声,扭头目送北苍望羲,过了一会儿,走向步绛玄,问:“你怎么来了?云走兽皮毛打到了吗?你是不是把他给吓跑了?”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带上了点儿玩笑。“打到了。”步绛玄收剑入鞘,冷淡说道:“他就是北苍望羲。”“你的速度可真够快。”闻灯道,同时和步绛玄说着两件事情,“我知道,把徒师姐打断一只胳膊的人。”他转身,和步绛玄肩并肩向着密林外走,道:“他到底是哪儿人啊?于师兄说他是游族,在这天地间漂泊无根,可我总觉得,游族这个定义就很不对劲。”“这天地间,哪会有真正无根的人?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但凡有妈,往上数必有姥姥……”步绛玄打断闻灯的絮絮叨叨:“你想打听他?”这人止住了脚步。月光下,他的身影似乎被拉得格外瘦长,绛色的衣角不断起落,打着旋儿擦过身侧的荒枝枯藤,侧脸的线条如削,漆黑的眼睛如同一滴冷墨。闻灯察觉出步绛玄有些生气,解释道:“我就是好奇,毕竟他的模样和我们有些不同。”风沙沙吹过,步绛玄凝视着闻灯,良久,才开口道:“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能将自己的来处道与旁人听,亦非所有人的来处,都还安然存在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