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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殷容被埋住的地方。过了许久,都未有动静。死了?呵,他命贱,谁死都不可能是他死。如此想着,他又嗑起了瓜子。嘎嘣嘎嘣,一地的瓜子壳。墨倚楼只觉得烦躁,正要挥袖将垂天镜关了,画面里那堆雪里突然冒出抹黑漆漆的东西。什么东西?墨倚楼立即凝神,上手两指触摸镜面将画面放大。这一看,乐了。一个雪崩,竟然把他砸出原形了。他又开心地嗑起瓜子,看那小乌鸦费力地从雪里挣脱出来,甩开翅膀,抖开满身的雪渣子。然后偷偷摸摸地躲在一处,缩成一团,看样子是想恢复点灵力,好变回人形。“瞧你那点出息!当初给本座捅刀子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点嘛!”殷容在雪里抱团捂了快一个时辰,不少被雪崩压住的弟子都选择了弃权出去,也有弟子很快就从雪堆里爬出来,继续前进。殷容明显已经落后了很多。他有点着急,用僵硬的翅膀抱着自己,攥紧胸口的墨玉坠子在心里急急默念:快点快点,快点变回来。然而并没有如他所愿。他们鸦族是典型的好的不灵坏的灵。殷容等得心里燎火,暗想:也许他们也没走多远,说不定也困在哪了。刚从雪崩里爬出来又陷在雪雾凇林的冰封泥潭里,从下到上被一点点冻住的弟子们:“......”可以了!殷容立刻变回人形,从隐藏的角落里跑出来,继续往雪雾凇林跑去。走进雪雾凇林,殷容小心地往前走,放眼望去,冰雾弥漫,看不真切,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夹杂着叫骂的惨叫声。他脚下加快脚步,往前跑。“有人来了!我听到声音!”陷在冰潭里浑身上下被冻得只剩下个头的南秋欣喜道。同样被冻得动弹不得的慕青宁冷哼:“哼!来人又怎样?雾这么大,说不定还没到这就掉冰窟窿里面去了。”其他人本来还抱有一线希望,听他这么说,脸上也不免露菜色,哭丧着脸:“是啊,那些雪凇藤太狡猾了!这谁躲得过去啊!”“......是啊是啊!我刚刚....就是没注意脚下被绊倒,掉进这潭子里的......”一个被冻得只剩一张嘴的弟子艰难地搭上大伙的话题。远处的殷容还在雪雾中疾速奔跑。墨倚楼旁观者清,眼见着他就要掉进前方的冰窟窿里,不免聚气凝神,手上的雪灵果也放下了,死死盯着垂天镜,眼神愈加期待。快到了...快到了!还有一点......还有一步!画面里的殷容突然急刹住脚步,抬起小脑袋锁紧眉头朝四周探知。墨倚楼气得捏碎了手里的雪灵果,汁水四溅。本座竟小瞧了他。殷容身为鸦妖,嗅觉和听觉都极其敏锐,对危险和死亡的感知力也异于常人。他冻红的小耳朵微动,察觉出有细微的动静由远及近在渐渐靠近。来了!一条裹着冰的油绿色长藤从雪雾中穿出来直击他胸口,殷容迅速向后弯腰躲开,那藤条似长了眼睛的活物一般再次转向朝他袭来。殷容下意识拔腿往前跑。在感受到背后有藤鞭追来袭击他时,他纵身一跃躲过一鞭,也恰巧跳过了前面那个冰窟。好险,殷容回头看了眼那深不可见的冰窟,见雪淞藤似又追上来,急得立即撒腿继续跑。紧追而来的雪凇藤越来越多,早就不止一条。数条雪凇藤一齐发力,夺命一般接连不断地袭击他。殷容贵在个子矮小灵活,三番几次躲过,但也难逃被藤条擦过身子,不一会,身上本就不厚实的衣服便成了零碎的破布条挂在身上,好不狼狈。“有人来了!真的!我听到了!”“废话!那么大动静谁没听到?”慕青宁细听,不由皱眉:“不对劲!他是被赶过来的!”南秋也竖着耳朵听,他细听之后,脸色当即变了:“......六条,至少有六条雪凇藤追着他!”“什么?!雪凇藤顽劣嗜血!六条过来,我们还动不了,岂不是要被活活抽死!”而南秋的脸色愈加不好了,他抿着唇没说话。慕青宁也发现了,说出了南秋没说出的话:“不,不止六条,越来越多......已经......已经数不清了......”他话落,霎时间所有人陷入沉默。接着爆发出一阵哭天喊地的咒骂声。“是哪个王八蛋拉怪啊啊啊啊啊!!!!!”殷容跑到后面已经越来越吃力,刚恢复没多久的胳膊早就在奔跑中撕扯开伤口。他冷汗涔涔,咬牙猛地转身,吓得身后追得凶猛的一群雪凇藤愣在空中,待反应过来,只见刚刚还拼命逃窜的小孩竟然脚下蹬土,做了个助跑的姿势,突然发力朝它们冲过来!雪凇藤们刚刚还追得开心,这下反倒被殷容这股子狠劲吓到了,慌得你推我桑地齐齐往后退。殷容跑到一定距离,突然跳跃而起,猛地扑到一根雪凇藤上双手紧紧拽住。“啊啊啊啊!!!!救命啊!我被抓住了我被抓住了!!!”小孩子似的声音凄厉地响彻在雪雾凇林上空,其他雪凇藤们吓得一身冰藤稀里哗啦融化褪了色,迅速往后缩。尚还被冰封在冰潭里的众人听到这凄厉的叫喊声,即松了口气,又头皮发麻。“这声音,是殷容吧?”有跟殷容一样的外门弟子讪讪道。南秋皱眉:“殷容?”他其实跟这个孩子不熟,听不出来是否是他,可整个垂天之云参加试炼的孩子也只有他而已。慕青宁也疑惑:“小孩?”殷容拽住雪凇藤后被它的声音吵得头痛,狠道:“闭嘴!否则烧了你!”下一秒,雪凇藤就立马用两边的雾藤叶子紧紧捂住嘴巴,委屈地狠命点头。雪雾凇林里雾气弥漫,墨倚楼虽有垂天镜,但垂天镜是靠灵力支撑,他看了许久,灵力已经渐渐不行,画面就愈发失真,糊得厉害。他几次伸手在镜子上擦了又擦,还是不行,差点气得要一拳砸碎,又生生忍住了。故而他完全是瞎子听戏,耳朵费力地凑在垂天镜上去听。此刻镜面里一惊一乍,他所能听清的唯独是那些弟子说的话。刚刚那阵孩子的惨叫声传来后,他再听这些弟子的话,心里不免大喜。殷无常啊殷无常,本座有的是时间,慢慢把你玩死。如此想着,垂天镜里突然传来一阵风啸声,继而是一阵惊呼。“快看上面!是殷容!”墨倚楼小人得志的笑脸又垮下来,再次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