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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了点,气血便猛地上涌,一瞬间头晕得几乎站不住。怎么回事,好热,有点喘不上气……“交给我来处理。”沈晏文接着道,“但今天起,谭家就是沈家的敌人,望珍重。……我们走。”“你……”谭少琛还想说什么,可嘴才张开,眼前极近处沈晏文的脸便晃出了重影。青年眼一闭,腿软得往下倒。“少琛?少琛!……”——沈晏文察觉得有些晚——青年脸颊绯红,体温高得不正常,显然是在发烧。谭家那几个也装装样子地站起来看,连声问着“怎么了”;可从他们的眼睛里,他都能看出来心底的无所谓。谭少琛生病是家常便饭,昏倒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大约他们都是这么想的。女人凑上来想帮他扶住瘫软的谭少琛,却被他果断地避开:“别忘了我刚才说的话,谭夫人,自重。”沈晏文说完,一把抱起昏迷不醒的青年,大步流星离开了谭家。小李和朱里都在车上等着,见到这架势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朱里连忙打开车门,好让沈晏文把人放上后座:“去医院吗。”“这是怎么回事啊,不会动手了吧?”小李在旁边惊讶地乱猜,“难道他们给太太下毒了?这家人怎么回事……”“你去把许医生接到家里。”沈晏文冷冷指挥着,坐上朱里开的那台车,“回家,我给你半小时。”“好的沈总。”“好,我马上去!”男人抱着瘫软的谭少琛,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说来好笑,前一晚还是他枕在谭少琛身上,现在却调换了。随便想想便能猜到,春日里一整夜坐着睡,常人都可能会感冒,更别说一贯体弱的谭少琛。想起谭家那个女人阴阳怪气说的话,他倒不知道谭少琛身上还有这些事。不受宠,透明人,私生子……沈晏文知道的和外界一样多,只不过细节上他还知道谭少琛是十四岁到的谭家,距今八年前。而谭夫人说的那些有的没的爱恨纠葛,他一概不知。青年平时总是一副随时准备认命的模样,说话也没什么分寸,不像富家子弟,更不像是个饱经磨难的可怜人。既没有因为沈晏文背后的财力而上赶着卖惨讨好,也没有因为地位的悬殊而唯唯诺诺。谭少琛反倒一直在担心,自己配不配得上那一千万的聘礼,又配不配得上沈晏文的好。这些那些,沈晏文都看得出来。男人垂头看着自己腿上通红的脸,听着他略急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抬手去摸他的脸。柔软光滑的皮肤透着不正常的热,沈晏文的指腹顺着青年的鼻梁划过,在眼窝处放得更轻,碰碰他的睫毛。内心深处的柔软就被青年这副脆弱的模样勾了出来。半小时后,朱里惊魂未定地将车开到了沈家楼下。男人下了车,将车上昏睡着的人抱了出来,正打算进门时,谭少琛动了动。“少琛?”“嗯?”青年在他怀里睁开迷离的眼,下一秒又闭了起来,“沈晏文?别……两千万太多了……”“什么?”“你别,别给他们,那么多钱……”谭少琛迷迷糊糊地说着,实在是提不起半分力气,只能靠在他胸口,“我真的还不起,太多了,两千万……我要还到哪年去了……”“……”“……拆开,拆开卖了,”青年像是并未清醒,还沉在半小时前的状况里;他声音细弱得惹人怜爱,偏偏言辞让人哭笑不得,“按斤卖,都卖不到两千万……你饶了我吧……”男人忍俊不禁,嘴角上翘着再抱紧了点,加快脚步进了家门直奔自己的卧室。第16章相信这份幸运?身上好乏,头好重,就连呼吸都觉得好累。谭少琛没有真的失去意识,甚至不能算完全睡着——许医生过来替他诊断,有人喂他吃退烧药,这些他都依稀知道。可他睁不开眼,时间感也被无限淡化,偶尔脑子里冒出过去的片段,自己究竟是睡是醒、又睡了多久,谭少琛分辨不出来。直至他闻到淡淡的咖啡香。他不喜欢喝咖啡,也不太明白咖啡有什么好喝的。非要选一种饮品的话,谭少琛是坚定不移的奶茶党。喝咖啡的不是熬夜赶工作的社畜,就是富人圈这些装模作样的老总……比如沈晏文。他虽然没见过沈晏文喝咖啡的模样,但根据对方一贯的做派,沈晏文应该是爱喝咖啡的。男人的脸浮现在他脑海中,眉眼都看不清楚,那颗泪痣却格外亮眼。谭少琛忽地感觉自己正在窥视某个房间,从没装猫眼的门洞里往里看。沈晏文就在黑暗之中,不知哪里的一线微光,落在他右脸上,将瞳仁映成棕色,将泪痣映成泪。——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从第一次见到沈晏文,他就想这么问了。可到今天他都没问出口,只因为记忆实在模糊,别说具体见面的情节,就连沈晏文的相貌他都没有印象。“……沈晏……文?”他低声地问着,在和门后的人确认。“嗯?”对方有了回应,声音却不是从门后传来的,而是他的身旁。谭少琛仓皇回过头,这瞬间他像是置身于粘稠的沼泽之中,用尽力气才能动弹一下。倏地,床上的青年睁开了眼缝,光渗进意识里,终于把他从微妙的梦里拉扯了出来:“……嗯……”男人坐在皮质的靠背椅上,正将咖啡杯放下;他垂着眼,目不斜视地盯着手里的平板电脑,时不时用电子笔在上面写下几个字:“……等我看完这点。”“……”谭少琛没说话,又阖上眼休息。身上热得离谱,烧得喉咙干涩难受;脑子也像灌满了水泥似的好沉,稍微动弹一下就晕得不行。“……好点了么。”沈晏文说是一点,就真是一点,很快便放下平板问道,“还难不难受?”青年困倦得厉害,几乎说不出声:“难受……”紧接着,沈晏文便突兀地起身,从靠背椅上挪到了床沿坐着,伸手向他额头。男人的手微微凉,贴在他额头上舒服极了。“还在烧。”沈晏文说,“那我去安排,马上去医院。”他说完就走,动作相当利索;青年就在这时候动了动,热乎乎的手从被褥边缘伸出去,一下拽住沈晏文的手腕:“……不去医院行不行啊。”“为什么?”男人转过头看他,眉间冒出几条竖纹,“烧了一整天,再这么烧下去不行。”“……你不是有……咳、咳咳……”谭少琛话还没说完,冒烟的喉咙便发痒,当即咳嗽不止。他咳得猛烈,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渗,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