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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6

    人不晓。

那个宗门,名为道一宗。

而前朝之所以灭亡,就是因为这个道一宗,一夕之间,被灭了门。

第73章我要找到这个人,然后杀了他。

百年之前发生的事情,早已经不可考,而且在道一宗灭门之后,前朝也迅速覆灭,被新朝所取代。

改朝换代,自然万象更新,自那之后,道一宗便如同禁忌一样,被新朝禁止提及,不仅如此,甚至连修真一道,也被视为怪力乱神之说,而被彻底禁绝。

到如今百年过去,已经没有人知晓,道一宗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自然更没有人知晓,道一宗究竟是因何覆灭——但是这些,都只是相对于寻常百姓而言。

事实上,在皇宫的藏书楼里,还有一座禁书楼,禁书楼里全是被严密封锁起来,禁止查阅的宗卷。众多宗卷中,其中有只字片语,是提到了百年前所发生的事情的。

其中提到道一宗作为修仙第一大宗,却识人不清,收妖魔为徒,终于养虎为患,有朝一日魔性大发,将自己满门同宗屠了个干净,道一宗就此覆灭。

而前朝也就此失去天神庇佑,这才被当时还属于叛乱军的新朝打得一败涂地,终于不敌,末帝捧玺,开城迎敌,却最终被一箭射死在了城门之下。

这段内容和太史院所编撰的史书上所记载的,前朝末帝残暴不仁,百姓民不聊生,揭竿而起,一路反抗的描述有些微的出入,比如只字未提道一宗三个字,也丝毫未提,前朝末帝在被射死之前,其实是乞降了的,史书上写的是,直到新军破开城门,末帝仍在宫中,怀抱舞姬,醉生梦死。

而关于造成这一切的妖魔,在有一段里明确记载了:“红纹覆面,煞气冲天,妖魔出世,必遭大难。”

从这四句中,几乎可以窥见此人的存在,在当时具有多么大的影响力,又引起了多大的恐慌,以至于这听起来很像街边传唱的四言打油诗的东西,也能被如此郑而重之地记录在卷宗之中,以警后人。

但偏偏缇晔出生之时,脸上就带着这种红色的花纹,简直就像是诅咒一样。

所以先帝对缇晔百般忌惮,十分不喜,但凡缇晔露出丁点劣性,便厉声责骂,更加觉得此子是魔无疑。

缇晔知道这内中究竟的时候,已经是他年满十岁,已经登基为帝之后的事了。

缇晔即位之后,禁书楼不再对他关闭,他可以进去查阅一切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于是他终于知道了自己的父皇为什么从来就不喜自己;知道了自己的父皇为何会突发暴病,从此卧床不起;也知道了母后的所有雷霆手段,甚至不惜向自己的丈夫下手的原因,都是为了保住自己。

除此之外,缇晔甚至还知道了,其实当时道一宗里还有一位天资卓越的弟子,那个人凭借自己一己之力,亲手诛杀了妖魔,一剑结束了乱世。

那个人的名字,还有一卷模糊的画像,仿佛神迹,被一起刻在卷宗上,看到的那一刻,几乎要烫得人心口发疼。

缇晔从来没有感受到过,在他的心里,能够激起这么汹涌的,仿佛海啸一样的情绪。

也是从那一刻起,缇晔真正开始相信了,自己就是那个妖魔转世。

只有如此,他才能够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从未谋面过的人,怀有如此汹涌激烈,铭心刻骨的感情。

“凌危云,”缇晔嘴唇勾起了一丝难以形容的微笑,像是杀意四起,又像是情深难抑,他缓缓地道,“我要找到这个人,或者这个人的转世——

“然后杀了他。”

凌危云在驿馆里待了小半个月,终于传来了皇帝召见的消息。

和他一起被召见的,还有其他各州郡的主君。

天还没亮,凌危云就从驿馆坐车出发,到宫门口的时候,天仍是黑的,但已经有不少人在这里候着了。

凌危云对此感到惊讶,倒是他的贴身侍从青石,一副了然的口吻,道:“皇帝突然把公子您和其他主君,全部从封地召了回来,很明显就是有所图谋,而且这几年,宫里那位的手段有多狠,公子你也不是没听说过,大家心有忧虑,也很正常。”

所以一个个地都来这么早,可能既是为了显示出自己尊君的态度,也是为了互通有无,打探消息。

比如眼下,就有几位王爷,凑到了一辆车上去,不知道在唧唧咕咕什么。

凌危云闻言,却道:“可是这些年,并不是缇……陛下,在打理朝政,太后虽然多有苛政,同现在的陛下,却是没什么关系的。”

青石看着自家主子,似乎是想努力辨别对方是不是在说笑,在看到凌危云认真的神色之后,青石沉默了片刻,道:“……大概只有公子您,会这么觉得了吧。”

凌危云听出了侍从话里的勉强,也不由叹了口气,这十年间,虽然他远在凤阳,离京都十万八千里,但是京城发生的一些大事,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比如先帝染的怪病,章锦仪与其兄把持朝政,打压皇室宗亲,手段不可谓不狠毒,虽然前几年倜缇晔得以即位,但晋为太后的章锦仪仍以新帝年幼为由,垂帘听政,对皇族的打压更甚,一直到今日缇晔亲政,章锦仪才退居深宫,却也不知是真是假。

这十年间的种种,虽说大事频繁,波澜起伏,但大多都是围绕着章锦仪的,缇晔虽然身在漩涡中心,本人却好像没有什么存在感。

所以凌危云也不能够确定,十年过去,如今的缇晔,到底会是个如何模样。

天光微熹的时候,宫门终于打开了,众人下了马车,从左门徒步进去。

众人走过长长的宫道,天光由一线渐渐蔓延开,一点点明亮起来,到得议政的承晖殿前时,东方已露出圆环的一道金边了。

承晖殿外竖立着两排荷甲带兵的侍卫,冷光森森,令人惊怖。

凌危云听到不知是谁,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下马威给谁看呢,难不成还敢把我等都锁在里面,全杀了不成?”

声音虽小,却引起了一阵sao动,有人脚下好像生根了一般,定在士兵前,不肯再往前走了。

前头领路的宦官听到身后的动静,转回身来,脸上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微笑,道:“魏王,怎地不走了?”

那被叫做魏王的不过十五六岁,还是个半大少年,他的父王就是前几年留在京都,被杀了的那一批人中的一个,好歹章锦仪并未彻底赶尽杀绝,留下一名幼子性命,放回封地,承袭了魏王之位。

如今再回噩梦之地,魏王从方才起就脸色发白,战战兢兢,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名宦官见他不答,也不肯动,脸上的笑越发带了一种阴冷意味,道:“王爷若是不好走路,奴才请侍卫扶着王爷便是了。”

魏王两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