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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大理寺出后,程沐扎进了翰林院。翰林院是天子草拟诏书,撰书修史之地,网罗诸多传世史料与皇室密册。程沐行至一列,上书建安史册四字,建安年间所有文官笔录与记载均收录于此。他一册一册翻过去,皆是些歌功颂德之本。直到目光落在一本起居注的分册上,神色微微一动,伸手拿起了分册。起居注用于记录帝王生前言行,日耕不辍,并不外传他处,只做史官修史之用。大楚帝王的起居注均由近宦所注,那作这本起居注之人便是先帝的大太监常平。常平已在君权与相权的争夺中身死。起居注晦涩难读,先帝即位后二十七年的光阴,九千多个日夜分疏成册,程沐通篇卒读下来,又是两夜未眠。翻至最后一页时,年轻的史官双眼布满红丝。他站直了身子,揉了揉眉心,眼前一黑,险些栽倒于脚下的一卷卷凌乱置放的书册上。先帝的起居注缺失两日。建安十六年腊月初三。建安二十五年腊月初八。建安十七年赵嫣入内阁。建安二十五年冬赵嫣任内阁首辅。装订的缝隙间还残留被撕后参差不齐的碎屑。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被撕的起居注残页又在何处?程沐有一种直觉,他要找的因,就在那数页缺失的起居注之中。常平虽死,然如今御前顶替常平的戴高曾是常平手下的人。或许他能从戴高处得到答案。第七十七章楚钰的案前置一把金刀。他蹙眉沉沉看着金刀,眉眼看不出别的神色。戴高和浮鸢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自这柄金刀从户部送来已有两个时辰。赵家查抄物事归户部,户部官员有熟悉秦王之人,认出此物乃秦王之物。秦王如今人在边关,索性送进宫中,在宣帝面前用这金刀露一翻头脸。此物从赵家查抄而来。这金刀分明是秦王托付十一之物,如何会在赵嫣手中?楚钰面色微沉,终于道,“戴高,咱们去见见赵大人。”戴高躬身应下。戴高此人能在常平手下伏低做小十多年,后背叛常平才有今日,是知审时度势之人。常平是先帝的一条狗。他如今是少帝身边的狗。左右是狗,到底是谁更胜一筹?戴高垂下眼睫,替帝王引路。更深露重,皇宫銮驾夜半而至,荣升披衣起身,官帽尚在手中,亵衣未系,匆忙拜倒。“不知陛下亲临,有失远迎,陛下恕罪!”宣帝于金銮驾下来。身着玄色云纹锦衣,发束玉冠,腰系宫绦,若忽略眼中上位者的威仪,倒像哪户权贵人家的公子爷。宫装的大太监躬身立在侧后方,手中白色的拂尘被风扬起,低眉顺目的模样。“无妨,朕有些事同赵大人聊一聊。”荣升暗自心惊。陛下星夜至此,多半来者不善。他心中忧挂赵嫣,面上不显,只眉头蹙紧几分。“荣卿前面带路。”“下官遵旨。”这大理寺是藏污纳垢之地,沿路所及皆是幽深漆黑的牢狱,三三两两的烛光如同嶙峋的鬼火。“前方便是。”“荣卿止步。”楚钰摆手。荣升眼含忧虑,欲言又止。赵嫣的情况并不好。赵家时候十多个大夫日日精细调养,尚且落了个体弱畏寒的病根。如今在阴暗潮湿的冷狱中,即便荣升特意替他热起了炭炉,到底不比赵家。荣颖那一遭彻底毁了他的根基,破败的身体一日虚过一日,若再经一番折磨只怕撑不到秋后。荣升停住步伐,笔直的同随行的戴高一起候着。身后烛火明灭,掌灯人已出入两次。铁窗外风声乍起,裹携进了一股骇人而刻薄的冷意。楚钰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他抬靴近前,便见昏灯下一道瘦削单薄的影子,手中正握着一卷书页翻过去。似乎听到了身后的响动声,回头看过来,遂放下了手中的书,不卑不亢的行礼。“参见陛下。”楚钰细眼打量着赵嫣,这还是自从赵家出事以来,他第一次这样认认真真的打量着他的仇人。或许只有胜利者才有这样的闲心逸致。若说以前的赵嫣像是着笔艳丽的彩画,如今的赵嫣便像是褪色的黑白画。懂画的人才知,通篇的彩绘稍嫌姝艳,而黑白画上浓丽的一笔却格外荡人心魂。有多少男人想给这幅黑白画再添潮红的一笔?已这般境地,赵嫣的神情并不因落拓而显得卑贱,囚服下的背脊始终笔直。也不知道在他父皇的塌上,是否也依然笔直的像青杨。楚钰畅快地笑了。他少年登基,踩着荆棘丛走了三年。这荆棘丛拜谁所赐?是他父皇的一个玩物。十七岁的帝王如今已经依稀有了他父亲的影子。轩昂的眉眼,深邃的轮廓,削薄的唇瓣,渐渐长成能担负起这天下的模样。他一步步靠近赵嫣,伸手抬起了下跪之人的脸。落在手中的触感温热而柔软。宣帝附耳过去,轻声道,“赵嫣,你也有今天?”第七十八章赵嫣就像是一柄扎在楚钰心上的刀。这把刀拔出之后被磨去了利刃,便只剩下了让人亵玩的观赏性,是毁是弃全在他掌心。楚钰松手,拂开衣袖,站直身子,手中金刀当啷一声掷在赵嫣面前,“这金刀,赵爱卿可熟悉?”赵嫣睫毛微微一颤,便再不曾看一眼,“这金刀从何处来,罪臣不知。”“这金刀从你枕边搜出,你不知情?当年到底发生何事?”小周山春猎,刺客行刺于他,十一以命相护,至今生死不知。莫不是落到赵嫣手中,就等着今日作为要胁他的砝码?然而若十一真在赵嫣手中,赵嫣当日御审大可以拿出用来保住赵家,而不是用荣家的罪证来威胁他。楚钰眼前迷雾重重,敏锐的觉得,十一的事情并不简单。“你,十一,还有这金刀究竟是何干系?”“陛下挂心十一,无非是他音讯全无,若十一活着,陛下又怎会如此牵念?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护卫罢了。”赵嫣摇头,眼瞳澄明。楚钰睨着赵嫣,蓦地笑了,“赵爱卿这身皮,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要生吞活剥。”赵嫣脸色雪白一片,袖中的手指微微一颤,眼中风云涌动。“荣升,外头叫几个侍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