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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来这里?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不知道。主人是谁?不……知道,他知道主人是谁。薄郁沿着昏暗的楼梯走进去,壁炉是冷的,华美的客厅没有人。二楼挂着各种油画,画着各种角度的庄园,美不胜收,但无论是什么样的色彩,光影都蒙着一层阴翳。他来到了三楼。那个人穿着黑色的睡袍一样的衣服,像是绸缎,却没有明显的光泽,V字形自然敞开的领口,露出象牙一样洁白的肌肤。黑色的头发略长,略略一段弧度,遮挡着一点眉眼,看不清那双眼睛里的神光。那个人坐在轮椅上,背对着阳台,外面是将要下雨的阴霾重重的云天。狂风吹拂着绿意盎然的树端,波浪一样起伏的绿意也像是另一种云海。但这些风并没有进入室内,这里一片静谧。那个人背对着外面的狂风阴郁,静静地看着他,俊美得近乎圣洁,但是,毫无感情。那双清凌凌的眼睛黑白分明,清冷淡漠,像是没有灵魂的人偶,从棺材里醒来的吸血鬼。“过来。”他淡淡地说。薄郁分明觉得这个人危险不可接近,但身体对这个指令却很熟悉,像是条件反射一样生不出任何拒绝,向他走去。走到那个人身边,自然而然地坐在他脚边的地毯上,手臂伏在他的膝上,下巴轻轻搁在上面,依恋的姿态,伏在那个人的膝盖上休憩。那个淡漠没有灵魂的人,抬起的手落在他的头上,缓缓往下,轻轻捏他颈后的肌肤,顺着他的脊背轻抚。像是抚摸一只金丝雀一样的力度。薄郁察觉到他的没有生气,轻轻侧过头往上,偷偷看他的脸。主人的脸俊美贵气,不仅淡漠得没有感情,也没有灵魂,透着似有若无的病气,但他整个人像是一头休憩蛰伏的恶龙,不但没有丝毫病弱,反而只觉得危险。主人轻轻举起手。薄郁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像变小了,不知所措地坐在他的掌心,像是一个大号的手办,平静面瘫脸下,眼里一片茫然,只能望着这个没有感情的主人,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个人将他举到眼前,移动的速度很慢很稳,薄郁没有感到晕机。“不是想看我吗?这样看可以更清楚。”对方整张脸都放大在薄郁的视野里,大小也没有太夸张失真,只是正好填满薄郁的整个视野。是很好看的脸,鼻子很挺,带一点驼峰。嘴唇很漂亮,唇角抿成一条线内收,要是笑起来,会带着一点弧度,会很好看。但眼睛最好看,眼窝微深,带一点淡淡的青色眼圈,睫毛又弯又翘,瞳孔的颜色一圈圈加深。只是,眼中的神情很轻,整张脸都没有什么表情,淡漠,死气,像是厌世,像是没有任何期待。“为什么呢?”薄郁站在他的掌心,伸手轻轻地触碰他的脸,凉凉的,一点柔软,和更多的冷硬。这个人很瘦啊。他坐在那里,头轻轻偏向一旁,眼神极轻看向窗外起风将雨的天际。侧脸格外好看,也格外的淡漠,没有感情。刘海之下,好看的眉毛不经意地蹙着,恹恹,清冷,连阴郁都只是表象,实际内里一片荒芜。薄郁感觉,自己在他眼里,好像真的变成了一只金丝雀。那个人并不能听到他在说什么,又好像,不在意整个世界在说什么。整个世界,在他的眼中都毫无意义。色彩在一点一点消失,窗外风云中摇曳的绿意变成灰暗,只有阴云骤雨的颜色。他的眼神很轻,靠在轮椅上,没有任何力气,只是侧首轻轻的安静地望着外面,像是在静静的死去,但连死去也并不期待,因为什么都没有。“牧星昼。”薄郁心头一空,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莫名的难过。牧星昼转头,目光轻轻的,落在掌心的金丝雀身上,眉眼森冷又淡漠,瞳孔漆黑,脸色苍白:“我从来不养无用的东西,想留下来的话,就证明一下自己的价值。”薄郁:“……”他艰难地眨了眨眼睛:“讲道理,是你把我变成金丝雀的啊。”然而牧星昼并不能听懂,冷漠低沉的声音:“叫起来没有多好听,也没有多少血,只有长得好看,直接喂猫吧……”薄郁僵硬地坐在他手上,想了想,主动贴近他的脸,轻轻在他脸上蹭了蹭。牧星昼也微微一僵,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手上的距离拉远。薄郁张开手扶着他的脸,亲了亲他的唇。——不知道被金丝雀啄嘴巴,是什么体验?因为走到了手掌边缘,失重落下来的时候,薄郁忍不住这样想。作者有话要说: 牧星昼,看着掌心的金丝雀:叫起来没有多好听。上床后,咬着金丝雀的脖子:很好听,继续。··感谢在2020-10-2622:17:06~2020-10-2721:03: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甜文爱好者5瓶;清晨、桐狐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69、吸血鬼的两面性薄郁在手术仓睁开眼睛。玻璃舱门打开,他微微失神,牧文原用棉签给他擦汗,眼神温和清透。薄郁抽离出来,微微深呼吸:“这次可以,继续。”单纯在基因世界或者模拟基因世界都不会使人太难受,但投入和抽离的时候会出现排异反应。就像有些人坐正常行驶的长途汽车没有异常反应,但坐走走停停的公交车却会晕车一样。薄郁说完就闭上了眼睛。……薄郁行走在昏暗森冷的城堡,满目阴郁潮湿的绿意。他身边手几个面无表情穿着昂贵高定西装戴着白手套的人,薄郁看了眼自己的着装,跟他们一模一样。“别让主人久等。”这次,说这句话的是薄郁。楼下入口的守卫面无表情,检查了一遍他手中的银色手提箱,对他恭敬地点点头,沉默放行。薄郁也借此看清手提箱里的东西。注射器和药物。自己是医生。他穿着雾蓝色的西装,独自提着手提箱走进古堡内的小楼。其他人沉默地守在外面。依旧是三楼。那个人依旧穿着黑色的睡袍,V字形自然敞开的领口,比象牙更苍白的肌肤和纤细突出的骨头。他依旧坐在轮椅上,背对着身后的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