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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付行云心理作用,他总觉得自己留在酒碗上的口红,全部蹭到了闻逝川嘴唇上。他收回目光,连忙往前走。一行人往上走,走到了村寨的中心,围绕着未点着的火塘,开始又唱又跳。已经是日落黄昏,山歌高亢动听,观众们都坐在石台阶上,桑歌领着一群姑娘载歌载舞。付行云低头看着百褶裙上色彩斑斓的刺绣,闻逝川坐在他旁边,小声地随着歌声轻哼。自从那日拥抱,他们就没再私下说过话,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起十八九时热血上头就谈恋爱,现在的付行云想得更多。但他们俩就像是磁铁的正负极,截然不同,但注定互相吸引。实在太要命了。付行云抬头,发现火塘已经点着了,跳跃的火光映在姑娘们的脸上,显得她们格外生动。他侧过头,发现闻逝川看得认真,他问道:“好看吗?”闻逝川转过头来,认真地看了他一眼,说:“好看。”付行云略带慌张地收回目光,银冠上垂下来的小铃铛“丁零零”地打在他的脸上。根据这里的传统婚俗,在这样欢歌轻舞的仪式里,看对眼的年轻男女就可以彼此对歌了,果不其然,年轻男女们分别簇拥着桑歌还有她的未婚夫,他们俩的声音都清澈嘹亮,付行云虽听不懂歌词,但也能听懂其中的情意,虽然只是个表演,但桑歌也羞红了脸,映着火光,格外好看。年轻男女散开来围成圈,邀请坐在石阶上的宾客一起来,围着火塘、踏着节奏唱歌。付行云连忙摆手推拒,但盛情难却,他被一个姑娘一把拉起来,拽进围好的圈子里,宾客们都被邀请进来汇入人群里,闻逝川个头高,虽然被人群挤开了两三米外,但付行云一眼就找到了他。芦笙的节奏越吹越快,付行云不自主地踩着节奏,被不认识的姑娘左右牵着,人群围成的圈朝火塘围过去,欢呼过后又退开,像海浪的潮汐。人们摩肩接踵,付行云放松下来,随波逐流,发现不知不觉间,闻逝川被挤到了他旁边。人潮汹涌,歌声越来越响,节奏越来越快,他们只来得及对视一眼,看着火光映在彼此的眼睛里。他们的手都垂在身侧,手背蹭来蹭去,付行云看着火塘里摇曳的火,感受着火的热度。很自然地,他们的手牵在一起,就像旁边的苗族姑娘牵他一样。人太多了,肢体的接触就在所难免,付行云裤子外面围着及踝的百褶裙,走动起来总有些不方便,闻逝川在旁边牵着他,扶他,虽然两人都不发一言,但一切又在不言之中。作者有话说:这个拍电影的地方是以我之前去的贵州苗寨作为原型,但没写太翔实,怕和现实有冲突,大家不需要把它当作真实地点。预告一下,下一章有那个。恢复更三休一的频率哦,也就是明天也更,后天休息~正文早有预谋32也不知是酒劲上来了,还是活动开了,付行云整张脸都是红的,被火光一照,直直发烫。众人簇拥着桑歌和他的未婚夫一路去新房。新房也是一早布置好的,到处都是红色的装饰,进门又每人喝了一杯竹筒米酒。付行云仗着自己酒量好,这一杯也结结实实喝到见底,胃里身体里都是热腾腾的。桑歌拨开人群找到他,笑着和他说:“说好要给我‘坐床’的。”付行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桑歌一路把他拉走,离开人群,走到最里面的房间,推开门,里头是卧室,桑歌把他摁着坐在床上。床具都是新铺的,簇新柔软。桑歌一阵风似的,又跑出去,把余向晚也拽进来,让他们俩挨着坐。“这是我的房间,”桑歌说道,“按照传统,这个叫‘拐婚’,新娘得有一两个同伴在房间里假装新娘,然后新娘和新郎私奔去。”余向晚咋舌:“这么刺激的吗?”桑歌说:“走走形式嘛,你们在这儿坐一会儿,待会儿等人来看完,咱们就可以开宴吃饭了。”自酿的米酒度数高,入口醇厚,后劲十足。付行云坐着坐着有些犯困了,余向晚简直闲不住,在房间里左看右看,没过一会儿,宾客们来看了,隔着窗格也看不出他们的样子,付行云和余向晚老老实实地坐在床上。等宾客一走,余向晚就像溜了。这时候,闻逝川和小江、小何都找来了,推门进来见他们都坐着,叫了他们一声,付行云靠着床柱打瞌睡。余向晚眨眨眼,边说着“开宴了开宴了”拽着两个小伙子往外走,把闻逝川留在房间里去叫付行云。外面的笑闹声渐远,闻逝川走过去,伸出手,轻轻拨开银冠上垂下来的小银饰,见付行云脸上红红,虽然合着眼,但睫毛颤动,估计是没睡熟,只是打了个盹。他轻轻唤道:“起来了,去吃饭。”付行云眼珠子在眼皮底下转了转,眯缝着眼睛瞥了他一眼,哼哼了两声,脸往床柱子上埋,还想睡,但头上的银冠硌着他的额头。闻逝川帮他把那个银冠取下来,放在一边,说道:“吃了饭回去再睡。”他的催促根本没有一点威慑力,付行云只想继续睡,一半是因为睡意一半是故意作怪。酒意有点上头了,他模模糊糊地分不清今夕何夕。闻逝川伸手捏住付行云的鼻子,付行云透不过气来,闭着眼皱着眉头,甩来甩去都甩不掉这双讨厌的手,他张嘴就咬,咬住了闻逝川的虎口,牙齿正好印在那个发白的陈年旧疤上。闻逝川也没缩,任着他咬。付行云咬着他的手,睁开眼,两人的眼神对上,付行云默默地松了牙。闻逝川的手还放在付行云的嘴边,虎口的位置沾上了付行云的唾液,原本旧疤痕的地方留下了新牙印。付行云又被闻逝川的眼神定住了,桑歌的卧室里挂满了红灯笼,床柱上挂的帐子也是红的,映得两人的脸上都是红光。宾客的欢歌笑语远在天边,付行云眼睛半睁着,伸出艳红的舌尖,轻如羽毛般扫过自己留下的牙印。闻逝川捏着他的下巴,目光深邃。付行云仰着头,睫毛轻颤,两人之间的距离越缩越短,闻逝川弯着腰,微微偏头,两人的嘴唇若即若离,付行云微张着嘴,呼出来的都是酒气。闻逝川的手顺着他的下巴、耳侧一直到后颈,嘴唇轻触他的嘴角、下巴、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