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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这个听起来没技术含量,可你经常说吗?我爱死你了,只爱你一个人,除了你谁都不爱,没你我就活不了了,说过吗?谈恋爱不能太要脸,一要脸,就端着,端着怎么过日子?对方一看,这从容不迫的,是压根没把我当根葱,有我没我一回事,那还怎么有安全感?”他说完,宿舍安静了好一会儿,然后自己给自己鼓了鼓掌:“不知道的,还以为婚龄一年的人是我,情感带师本师。”江明月跟另一个室友被知识的海洋冲得头昏脑胀,感情秘籍一通猛灌,不说令他醍醐灌顶,但确实有一些不一样的想法。他换了个角度想问题,越仲山的安全感缺失,是真与从前的生活模式的关联那么大,本性难移,还是因为另外的原因呢?越仲山看得到江明月强调自己的独立,却看不到江明月按点上学放学用所有的空闲时间陪他,看得到江明月爱mama、爱哥哥,却看不到江明月用对待第一次恋爱的珍贵的心情去爱他。是不是因为,在越仲山的眼中,江明月很少提一些恋爱里的傻问题,从不好奇对方有多爱他,不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也不想知道“你喜欢我什么”。更没说过离不开越仲山,没表达过越仲山在他的心中是多么的重要。江明月说得太少,越仲山的需求却太多。江明月以为做比说重要,越仲山却把沉默当成被迫和忍耐。如越仲山所说,江明月的确已经认定越仲山的问题无可救药,觉得自己付出再多,都没办法真正向他靠近,但有没有可能,真的是江明月用错了方法?给缺水的玫瑰拼命施肥,玫瑰是不会活的。或许越仲山的确比其他人更难感知和相信爱,可如果江明月能不那么吝惜表达,是不是很多矛盾就都不会发生?第二天下午,越仲山原样在江明月宿舍楼下等。他没跟江明月要到课表,也知道江明月不喜欢他用别的方法得到,所以只能等在同一盏路灯下。这个点同学都去吃饭,回宿舍的只有江明月一个人。他走得不快,但已经到了海城的深秋,风大,带着潮湿的水汽,推着他向前。越仲山的大衣下摆也被风吹着,等江明月走到面前,就把手里打包的布袋递过去:“四季酒店的炒饭和汤。”江明月说:“明天不要再送,我在食堂吃。”越仲山说:“嗯。”“你昨天也嗯,前天也嗯,今天还送。”“那我过来干什么?”越仲山垂下手,用拇指蹭蹭食指的指关节,“想见你,总得有个理由。你不想吃,扔了就行。”江明月没说话,他又问:“今天是第十五天,你说冷静一段时间,我觉得足够了,到底还要多久?”“我不知道。”“江明月。”“我真的不知道。”江明月说,“我猜不到下一次吵架会因为什么,也不知道你到底还在忍着我什么,每次想到这个,我都很紧张,也很无奈,我想,如果在一起让你不开心,甚至让你痛苦,为什么还要……”“我什么时候不开心?”越仲山深深地看住他,“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好过过,你是真的不知道吗?我也没有忍着你什么,是你在忍着我的不好,但我也说了,都会改的,所以你不要再说这种折磨我的话,行吗?我痛苦只是因为你要走,你不想要我,我连痛苦都不可以吗?”江明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抓住了自己的手腕,他的声音不高,一字一顿说得尤其清楚,手上的力气却控制不住似的大,握得他有些疼了。江明月拎着从酒店打包来的晚饭上楼,在窗口看越仲山还站了很久才走。他的身型高大,大衣里面一身高定西装,踩着皮鞋,走在全是学生的校园里,简直格格不入,又十足吸睛,路过的人大多都要回头再看一眼。宿舍里空无一人,除了安静还是安静,越仲山说的那一段话就像是刻在了江明月的脑子里,反复回放,最后集中循环“你不想要我”五个字。江明月面朝墙壁躺在床上,想要确认越仲山的“这辈子没这么好过过”的真实性。他发觉自己希望那是真的。第二天,江明月只有一节课,他在实验室待到四点,从柜子里拿了书包,走出实验楼的时候,左拐是出学校,右拐是回宿舍,江明月没有想太久,朝左走了。家里没有人,阿姨也不在。江明月知道没人,但还是挨着推开好几个门,最后进了主卧。床铺得很整齐,江明月趴上去,探手拿过应该是越仲山随手扔在枕头上的几张纸。是一份离婚协议书的复印件,江明月不太熟悉,草草翻了几页,看见后面有他的签名,才想起来,是去年江明楷给他那份。本来是放在江明月自己书房的柜子里的,只待了不到一个月,就被江明月用碎纸机碎了,那么短的时间之内,越仲山还是把它翻了出来,江明月现在也不感到奇怪。只是江明月自己都没怎么认真看过,但这份复印件看起来却被仔细翻过,甚至时隔已久,江明月走了,它又被主人翻出来查看。江明月又在心里骂越仲山是猪,想不明白他抱着什么样的心情钻研这份离婚协议书,是自虐狂,但心里又很深地发酸。可能在越仲山的心里,就是江明月一边与他谈着恋爱,维持婚姻,一边也做好准备,随时可以从中抽身吧。他回来得很快,可能刚接到江明月说自己要回家,叫他不要再去学校的电话就在路上了,进门的时候,气还没喘匀,卧室门开着,他就隔着客厅看床上的江明月。江明月冲他晃了晃那份离婚协议书:“睡觉都抱着,研究出什么结果?”越仲山的表情变了变,皱着眉一言不发,抿唇走到他面前,从他手里拿过去,放在床头柜上,又转回来看他。江明月说:“我后来就没有再想这件事,原件都碎纸机碎了,你自己偷偷摸摸地拿走,一个人惦记这么久?”越仲山一时间就没明白,江明月到底是在解释还是质问他乱翻东西,所以仍然不说话。“你坐下。”越仲山就坐下。“我没有每天想着跟你离婚。”“我知道。”越仲山说,“你跟我在一起,也有高兴的时候,我不是看不出来。”江明月觉得这话没毛病,但又听着别扭:“不高兴的时候也没有一直想。”越仲山说了个“哦”,但听着不像那么回事。“我很爱你,你知道吗?”越仲山的表情不像知道,但他点头说:“你说过。”江明月的心里因为他这个下意识的表情而感到很不好受:“只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