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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着急,唯独她云淡风轻。她有时候觉得好笑,那个女孩真是让她学会了不少东西,连这种风轻云淡的态度她都学会了。所以这次陆慧给她安排的相亲,她也抱着平常心接受了。反正也不会有结果,平平常常地吃一顿饭就好。她垂眸又看了看那个定位地址,打开打车软件叫来了一辆出租车。车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出租车停在了那个高端西餐厅门口。陆慧站在前门等她,见到她来了,眼前一亮。她也好久没有见到自己的mama了,十年的时光让陆慧眼角多了很多条细纹。她还记得这双此刻温柔似水的眼眸,曾经里面也有过刺痛她柔软心脏的厌恶情绪。不过那都是过去了。“妈,进去吧。”她比陆慧还要更快开口,仿佛她才是那个主持这场她事先完全不知道的相亲的人。“我跟你说啊,这次这个小伙子,条件可好了!人也特别上道,你跟着他吃不了亏的。”陆慧边走边讲,“你可要把握好机会!”苏芮一开始还嗯嗯啊啊地单音节应几声,后来实在受不了了,她轻轻拍了下陆慧的手,笑说,“你家女儿销量很好的,不用担心这些啦。”陆慧提着一口气,感受到女儿话语里的柔软撒娇,这才有勇气大大方方地看一眼苏芮。她从前活泼俏皮的女儿,总是好像有用不完的热情和冲劲,现在一切都敛起来了。变得很不一样,陆慧知道,都是因为她自己。十年的时间,足够她思考,足够她后悔,足够她认清自己。只是她前年终于鼓起勇气跟苏芮说“女儿,爸爸和mama同意你和女孩子在一起”的时候,一切都已经迟了。“妈,我现在没有喜欢上别人的能力。”苏芮当时对她说的这句话,她后来也听过无数次。陆慧张了张唇,思绪回笼,她强颜欢笑,“那你等下好好跟那个小伙子聊聊。”话说出口,她自己都不太相信苏芮会照做。其实她没抱什么希望,苏芮也不是第一次参加她安排的相亲,每次都是男方一开始相当满意,后来受挫于苏芮的冷淡和没情|趣。永远无疾而终。“这是我女儿苏芮,法国留学高材生,现在在法国有自己的服装设计工作室。”陆慧仿佛在推销,开始一条一条地说苏芮的优点。不过也是事实罢了。“我是陆施安,苏小姐你好。”餐桌另一边的男人西装革履,很有修养地伸出手。苏芮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也伸出玉手和他握了一下,露出一贯温婉的笑容,她的招牌假笑。“真是郎才女貌啊!”对面看起来是陆施安的mama的中年女人很会捧场,已经自觉地开始配对了。苏芮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她最害怕这种双方家长都在场的相亲。年轻人有年轻人解决问题的方式,她原本大可以像往常一样直白地告诉陆施安她没有结婚的想法,但是现在不行,她得再迂回,再婉转一点。难办。她抿了一口果汁,没有听双方父母在热火朝天地聊着什么,但还是配合性地点头,然后思绪发散,发散到她的设计品牌上,发散到她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女人身上……蓦然,她听到了一个关键词。“你刚刚说什么宁大?”她的声音似乎在发抖,她很少情绪激动。“啊,小陆刚刚说,他是宁大的老师啊。”陆慧惊喜,她的宝贝女儿从来没有在相亲的时候提出过问题。“宁大的老师……”苏芮轻轻呼出一口气,好让她自己说话清楚一些,“陆先生,可以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吗?”宁大,宁大。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肥来了,她肥来了。感谢在2020-03-1520:52:17~2020-03-1620:33: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wwt)酸柠檬的我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相遇夜色浓稠,今晚的夜空没有几颗星星,只有一轮明月孤孤单单地挂在天上。苏芮推着行李箱,跟随蓝牙耳机中导航的指示行走。四下十分寂静,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咕噜咕噜声反倒愈发明显和孤单。小巷子七拐八绕,终于来到了目的地。苏芮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她轻轻叹一口气,思绪又飘回几个小时以前,她实在搞不懂相个亲怎么就相到KTV去了。——几个中老年人和两个接近三十岁的成年人,在KTV□□歌?关键是这个去KTV的馊主意还是她自家老妈提出的。她抬手揉揉眉心,心说早知道陆慧会这么激动,当初就不该冲动问陆施安关于宁大的事的。宁大。光是想到这两个字,她的心跳就又加快了。是啊,牵扯到那个人的事,该怎么做到不冲动呢?她苦涩一笑,取出钥匙打开了门。这是一间还算不错的出租屋,是她回国前三个月委托范若尘帮她租的。这么多年在外独自一人生活,她早就习惯了孤独,让她再跟陆慧和苏迟住在一起,她不自在。还有一个她不愿意承认,更不愿意回想的原因是,她不想再回到那个楼道了,那个压抑得她喘不过气的楼道。在她心里,满地绽放的幸运星还没有被清理,也永远不会被清理。她摸黑找到了客厅灯的开关,把行李箱随意摊开在地板上,找了件换洗衣物就进入浴室洗澡。洗完澡,吹过头发,她似乎是确保自己十分干净整洁了,才又回到了客厅。她在行李箱前蹲下身,衣物包裹的中心,有一个被层层保护着的玻璃罩。她几近虔诚地把玻璃罩捧起来,里面装着两个拥抱在一起的陶泥娃娃,做工很粗糙,很没有艺术感,但是在她眼中却又是那样的契合,那样的动人心扉。还有小人身上的字,无数个日日夜夜令她魂牵梦萦的两个字,是她亲手刻的,那个人当时夸说很好看。确实很好看,她现在也觉得很好看。可是那个人不要它了,也不要她了。苏芮刚刚看到陶泥娃娃时炙热的眼光慢慢慢慢冷却下来,转为了失望,比月光还要冷淡。她把玻璃罩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又推到了茶几的另一头,仿佛这样还不够,她取出一个轻薄的布盖在了玻璃罩上。眼不见为净。床上的四件套都是新换过的,房内的卫生也有被打扫过的痕迹,出租屋条件不错,范若尘做事她一向很放心。她在床上躺下,细白的手臂伸长打开壁灯,昏黄的灯光下,她像是卸下一切重担,把自己埋进枕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