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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野兽。这山林之地有野兽也不奇怪,只是距离这客栈近了些,加上那池塘上面的漂浮白团,总让不安。若是让芍药瞧见了,定然大呼有鬼。明谨正这么想着,还是往那边瞧了瞧,估摸着再有雷光来,或许能看清……骤然,她听到隔壁客房阳台阁门开了,而后见到了徐秋白,后者正揉着眼,似察觉到什么,他转头看来。平日里端方雅礼的徐先生此时还带着几分半夜睡醒的呆憨似的。她霎时想起三个月前这位徐先生风尘仆仆赶到庄里应职的样子。可谓风采迷人之极。如此显眼的人物送到她跟前,她再器重看好,也不算是她慧眼识珠。四目相对,徐秋白将目光飞快从薄衣款款玲珑毕现的女子身上收回,先微涩了表情,低声一句:“失礼了。”而后转过身去。才华品学斐然,但待人处事还留有青涩,大概也符合对方寒门所起的背景。早已将对方背景调查彻底过的明谨轻拢了下衣带,也低声回道:“无妨。”后回了房间。她没管后面徐秋白会有何反应,她反正又因倦怠睡了一个回笼觉。只不过莫名梦到一个浴桶,刀口,蚂蚁,苍蝇,还有雷雨中池塘水面漂浮的大白团。第3章浴桶(祝作者幽萌之羽新婚快乐,笔芯~)次日大中午,芍药叫醒了她,提及毕十一早早出门探查的结果。“雨还没停,路子太泥泞了,走不了,否则马车很容易陷进坑里。”“那便等着吧,也不急。”明谨喝了茶提提神,“下面人很多阿,比昨天还热闹。”现在都能听到外面跟楼下来去吵闹的声音。原本僻静的地儿,一下子就闹腾了。芍药把厨房送来的饭菜摆放好,“幸好咱们把这上面一排房间都买了,否则可吵了,对了,刚刚我去取饭菜,发现下面有两户人家打起来了。”“嗯?因为房间?”明谨问道。“对,现在人满为患,都走不了,可谁愿意睡马棚,那老板倒是人不错,没往外赶人。”不错?明谨低低笑了下,叮嘱芍药,“若是等下那江老板找你,十分为难似的说下面住客太满,不愿意走,他也不忍心让那些人冒雨离开,可实在没地方挪人,想让我们匀出一两个房间来,你就让他把钱退回两倍来。”芍药一愣,正好房门敲响,是江春来,一开门就见他神色拘谨,不太好意思道;“谢姑娘可在?在下有事……”芍药表情有些古怪,但克制住了,平静道:“姑娘现在不方便,老板你跟我说即可。”做生意的眼睛都毒,一早就觉得这伙人气度不凡,尤是那谢姑娘,总有说不出让人自惭形愧的气度,对方不跟自己对话也正常。“没事没事,就是下面来了好多客人,可实在没房间……”芍药都想说自家姑娘神机妙算了,这说辞都一模一样。等江春来说完,他故作紧张地看着芍药,想着自己都这份上了,那这小丫头理当……“可以的。”芍药满口答应,江春来大喜,忙夸赞芍药人美心善,谢姑娘更是……还没说完,芍药补了一句:“那不得退钱么?”江春来表情一僵,悻悻道:“这安置这么多人,我店里也是亏本买卖哦……”还想继续说什么,却见这小丫鬟一脸冷漠,他突得想到这伙人里面好几个精壮的仆人,还有那个提刀的青年,心里发怵,最终道:“那是自然的,我这就把两个房间的房钱退了……”芍药伸出两根手指摆了摆,“双倍哦。”江春来面色一变,正要指责对方太过贪心,却见芍药笑咪咪道:“我刚上来的时候还听那些人交了多少房钱来着?不若我现在去问问,也可以当面与他们交易,左右他们换的是我们的房间。”那些人交的是四倍房钱。江春来保不准对方知不知道,也知道他们不好惹,只能把两倍房钱吐出来了,还不敢得罪,毕竟对方没把钱卡死,也让他多赚了。他只能咽下这口气,不敢翻脸。江春来走后,芍药对着他背影轻哼了下,把门混上后朝明谨抱怨:“还真看走眼了,这是个jian商啊,得亏姑娘你聪敏,不然还真让他诓了。”只是自己这边的人挤一挤而已,没准就与人为善答应了,可背后还不知道这江春来怎么得意呢。好处全是他的,吃亏在自己,凭什么啊。“也算不得jian商,人家开门做生意的,天公相助送碗饭吃也没什么,只是我等也是付了钱的,既与人方便,让人能得房间住宿,也不能白白吃亏。”昨日早早通过江春来的言行看穿此人心性的明谨却是不恼,顾自翻书看,且随口嘱咐芍药将退回来的房钱平摊给挤一间房的几人。芍药应下了,转身出去,明谨才看了书上几行字,见到上面正好提到这些年的政令,其中一个名字让她一眼就锁住了。谢远。在芍药等人面前风轻云淡,空无人时,她就未必如此坚强了。“父亲……”她低低叹了一句,眉宇紧锁,不能释怀,也忽想起来自己忘记叮嘱芍药一件事,想了下,她起身到阳台。也是凑巧。昨晚是隔壁那位先生推门而出看见了她。今日反过来了。“谢姑娘?”站在阳台上倚靠着栏杆的徐秋白微惊讶,但抬手作揖,明谨回了礼,也没问他在阳台看什么,但她自己看向那湖泊的时候,微微惊讶。湖泊上什么也没有。那片白……昨晚那等夜色都能看到,块什理当不小,怎一夜过去就没了。莫非昨晚是幻觉?明谨失笑,也将之抛诸脑后,因为徐秋白恰好有事问她了。“谢姑娘,今日是走不了了么?”“嗯,这边区域路都不太好,怕是泥泞难走,若是陷在半路上,十分麻烦,徐先生赶时间么?”“不,科考时间还很充裕。”徐秋白否认,而明谨刚看到书里一个疑难,也正好问了。徐秋白解了,明谨笑道:“多亏先生学问通达,否则我还困在其中。”她对此人的欣赏,起源于从前那位老先生的力荐,也起源于后者丰富的学识跟有趣的涵养。一次次越发加深。徐秋白却缄默了下,才轻轻道,“它并不难,本不该困住姑娘,只是你心不静。”声音如雪松一般,明谨心头却如蒙上了一层雪。冰凉凉的。是的,她心中不静,思绪不似以往,所以解不了疑难,也依旧困在其中。不是因为她的父亲要杀她,而是他明明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