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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对何玉轩说道:“子虚可随我一同回去了。”何玉轩微愣,虽然不欲细想,但惯性中他已然把所有的蛛丝马迹串联在了一起。燕王出行是随性而为的突发,而在别府留了几日后,夜间匆忙忙地叫随行大夫,又没有任何的遮拦……如果现在回去……别府到燕王府不过半城的距离,为何要这么颠倒,除非……何玉轩毛骨悚然,低眸不语。朱棣有意无意地扫过他,先让何玉轩回去等着了。三宝站在朱棣身后给他换着外衫,低声道:“王爷为何偏偏看中何大人呢?”三宝在朱棣面前有几分薄面,这样的问话是不会惹得燕王生气的。“分明.慧.心妙舌却韬光养晦,如此疲懒又心软的人……”朱棣淡漠的尾音带着几丝潜藏的趣味,“我倒是想知道,他能忍到何时。”三宝抿唇,细细地给朱棣整理好衣角,然后退到一旁。七月初三,是夜。燕王突发病症,状态似疯,被连夜从别府护送回燕王府。※※※※※※※※※※※※※※※※※※※※两千更新get√*本来想更新多一点,但怎么断章都有点奇怪,就这样吧。第16章十六本书何玉轩有点心累,他此刻被拘在燕王府内。这个词或许不够准确,他现在是被隐性地拘在了燕王所住的正院里。正院出入的人甚少,但是无论有多少人进出,都与何玉轩无关。何玉轩压根就不能够出去。他原本就有点睡不够,靠着椅背有点闷闷地出神,侯显守在他身后寸步不离,只要何玉轩开口,他会负责做到任何事情,无需何玉轩动手。何玉轩疲倦地合眼,他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只要他能够在床上舒舒服服睡个觉就已经是非常美好的事。话虽如此,可是随即燕王的声音响起,何玉轩不得不睁开眼,然后站起身来。靠着脚边安放的小药箱冰冰凉凉,给了何玉轩一点莫名的安全感。门口进来的不只是燕王一人,还有道衍张丘朱能张玉等人,鱼贯而入的人让何玉轩格格不入。这里的每一个人无不是燕王亲近的下属幕僚,何玉轩一个从应天府来的小官与这个场合尤其割裂。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晨,这一切都好似在不断逼近何玉轩的底限。何玉轩有点狐疑,燕王到底想从他这个不起眼的小官身上看到什么?何玉轩的出现,显然也出乎了某些人的意料之外,张丘就不满地拱手:“王爷,何大人在这……不大合适吧。”张丘说话向来直来直往,他虽然也敬佩何玉轩当初舍身救人的姿态,但这般严密的会议,何玉轩的出现显然出乎了他的意料。何玉轩:我也是。朱棣幽深的眼眸注视着何玉轩,声音近乎淡漠:“子虚,你是想留下还是暂且去休息?”声音虽然冷,可是话里话外并无谴责。何玉轩又感觉到了昨天晚上的那种冷意,似乎一直盘旋在他的骨髓从未远离,这两个答案看似简单,何玉轩也深知正确的答案是什么,可最终他还是低眸道,“谢过王爷,下臣确实身体不适,先退下了。”道衍的笑意一直未曾散去,他的视线在燕王和何玉轩身上不过一瞬,然后又自然地笑开,“何大人是大夫,养身之道自然是该有的,熬了一夜也得好生休息。”有道衍打了圆场,场面不至于很尴尬。但何玉轩最终也没真的离开多远,只是在隔壁暂且歇息,莺哥不够资格入内伺候,跟在他身前身后的人还是侯显。何玉轩没脾气打发他,任由侯显对外面的人嘱咐了些什么,然后整个人疲懒地窝入陌生的地盘。分明困倦至极,可是何玉轩辗转反侧还是难以入睡。侯显跟着他,明里暗里不让何玉轩离开,何玉轩也乖觉,并没有提出这个要求。但回燕邸后的这一系列cao作,让何玉轩突觉风雨欲来。燕王府自从鼠疫一遭后,并无常备的大夫,硬说的话,唯有何玉轩算是一个。如果昨夜突发的状况后,何玉轩又一直不曾露面久留内府……何玉轩困倦地揉了揉眼,他都能猜到有心人会如何推测。燕王在设局。何玉轩背后发凉,如果是这样的话,燕王一直留着他,是为了迷惑,也是为了……后面那个想法,何玉轩没敢表露出来,闭着眼躺在床上,留意到侯显一直守在外间没有离开。何玉轩抿唇,想叹气又不知道说些什么。燕王对他的招揽,何玉轩并非没有感觉,刚才便是一个顺理成章的机会,如果何玉轩应承下来,以他前段时日的表现,燕王当不会亏待他。可何玉轩是一个倔强的脾性,要他当真顺应燕王的谋划,倒也没有过不去的观念,可戴思恭……何玉轩回想起他们曾经的对话,戴思恭对朝廷的隐约担忧,以及对建文帝和燕王的纷争……何玉轩抬手搭在额头上,轻柔地叹气。戴思恭为师为父,何玉轩是无法违背他的。哪怕是粉身碎骨。好在到底戴思恭更多的是不愿看到生灵涂炭,不完全是个坚定的保皇派。何玉轩睡不着,可依旧困倦至极,合眼养神时,却也控制不住一直在回想着事情。战役一旦拉开序幕,没有结局不会终止。何玉轩不看好建文帝,如果真的有朝一日,何玉轩一定要劝阻戴思恭少掺和国事。他们的职务本来就少涉及官场,如非必要,也从不需要在朝廷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就是个看病的大夫,只要国家富强,百姓安康,到底是谁做皇帝,何玉轩并没觉得多么重要。何玉轩叹息了一声,翻身睁眼,头有点疼。缺觉的后遗症。作为一个大夫,何玉轩的小药箱备用的药丸还不少,但他也懒得去摸索出来,就准备这么赖到晚上,但最终还是身为大夫的尊严阻止了何玉轩,让他顶着一头乱毛爬起来,困顿地坐在床沿。如果在燕王府的生活有什么不满,除去偶尔会有的生命危机,就是总在何玉轩以为日子会这么顺畅下去的时候,突如其来给了何玉轩致命一击,而且这样的次数还不算少。何玉轩回头看着窗外夕阳西下,淡黄的阳光被窗外的枝叶所打碎,跌落窗沿时只余下片片的破碎,那光斑似是因着摇曳的树枝而移动,却留下一个个调皮的不确定的轨道痕迹。那淡淡的温度裹挟着将近秋日的闲暇,何玉轩恍惚发现,他来北地已经将近三月有余了。这和在应天府的日子截然不同,如果给何玉轩再一次选择的机会,他必定不会再来北平这危机四伏的地方,可若要说何玉轩在这里的日子是否后悔……何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