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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9

    一下从办公椅里弹起来重重一拍桌,王志鹏恼怒的瞪着眼前的几个人,又无比痛心的低咒一句,“就和他老子一样蠢。”

看着王志鹏暴躁的样子,不难想象电话那头的余知检余大处长是个什么腔调。黑明辉没再出声,抬手抽了口烟后忽然站起来走向王志鹏,眼睛盯着他却弯下了腰,把他身前的烟灰缸往自己这边扒拉了一下,按灭烟头,低声留下一句,

“三两是挺蠢,可他没错。”

便转身带起一点灰白的余烬,走出办公室。

“黑队。”

临潭县公安局行政楼走廊,张程勉紧追着跑出王副局长办公室,先高声喊住黑明辉,再降了个音调。

“黑队,黑大哥,24小时,您就给我24个小时,麻烦您让小丁呈批网上追逃的动作别那么快,反正今天局长在外地开会也赶回不来,咱们不违规,今天之内,我保证把小涛逮回来。”

看着上气不接下气跑出满脑门汗的张程勉,黑明辉半晌没吭声,一开口却直接拒绝,

“局长不在还有政委呢,你没听见王副局的命令么?”

“但是……”张程勉还想再争辩两句,却被黑明辉直接打断。

“张队长,咱们临潭算个什么?”

“……”张程勉先一愣,警醒过来后却黯淡了神色,气闷又自嘲:

“能算什么?深陷泥淖的漏勺,队伍根基腐坏,事故频发,一系列严重泄密事件和下毒事件,性质恶劣,已经把临潭整个公安队伍钉在公然庇护毒贩、残害同僚的耻辱柱上。”

黑明辉深沉的吸了一口气,接着他的话往下说,

“对,眼下监管场所又发生林逆涛伤人脱逃事件,如果我们不主动实施抓捕,甚至私用、滥用公权力去帮他争取缓冲时间,到了上级眼里,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已经结成徇私枉法的攻守同盟,甚至坐实了临潭公安队伍办关系案、办人情案的证据?”

张程勉不说话了,他既没胆量也没脸受住这么大的指控。

“别让老王难做……”黑明辉长叹一声,“还嫌临潭这碗水不够混吗?我们都是急糊涂了,才会撺掇老王去给余知检打电话。”

“……”

张程勉点点头,陪他一起往电梯间方向走。

偷眼斜瞥身侧的刑侦战线老前辈,张程勉暗叹,似乎从自己参加工作以来,见到的黑明辉一直就是这样步子迈的大且匆忙,上身却始终笔直沉稳的样子,仿佛他永远都有忙不完的下一桩案件,得时刻紧绷着,不能慌不能乱。

唯独贴着头皮往外留的寸长短发鬓角处,早年硬直乌黑,眼下却片片斑白。

“小张,跟我说说你那老同学余知检。”

“啥?”眼神还停在黑队鬓角处没往回收的张程勉,愣怔了两秒才答道:“他啊,警校四年纠察队队长,心正热忱、循规蹈矩、作风正派,但也不会不近人情,对兄弟很仗义人缘也不错,就是有点,有点……”

“摸不透。”黑明辉突然出声再一次打断张程勉,等电梯的间歇,便干脆转头盯着他微微错愕的脸接着说:“你说他仗义?张程勉,你瞎吗?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不信?”

“……”张程勉没吭声,隐约已经猜到了黑队长接下来要说什么。

“有三件事我没搞明白,第一,编码0922的特情入档时间是2003年,管情部门就是他们禁毒局侦查三处,张程勉,那会儿小涛才多大?余知检用他就是犯法!小涛冒着生命危险帮侦查三处摸线索挖钉子潜伏了整整5年,可他余知检是怎么做的?朝令夕改,承诺当放屁。我就不信他会不知道小涛为什么回来。要说小涛这次伤人潜逃,他能一点都没预料到?

第二,彻查许久湖过往经历和社会关系专项行动,他定方案,他划定行动人员和范围,他指定侦查步骤和时间,每个节点都要向他报告,每提取到一样证据必须立即封存,他到底是想查许久湖还是在盯着我们?还有第三,那盒糖到底……”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黑明辉戛然而止。转头盯着狭小的轿厢看了两秒,在看向张程勉时,他不吭声了,只抬手重重一拍张程勉的肩膀便率先走进去。

张程勉没有跟上,黑明辉也没招呼他。

看着电梯门重新合上,张程勉定了一会儿便走到机关楼回廊僻静处,想掏烟盒取根烟抽着醒醒脑子,又忍住了,再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滑到老余两个字,发了一会儿愣,却始终没有按下拨号键。

但老余同他想的一样。

手机突然开始嗡嗡震着响,反倒吓了张程勉一大跳差点没就手甩出去,直到看清楚来电人,张程勉蹙着眉头按下接听键。

“勉子,又偷玩手机呐?你这大队长当真很闲是吧?”

“……”按照以往,张程勉哪能饶了他必定笑骂开怼,但眼下,乱成一团糟的境况让他实在没那个戏耍的心情,只阴郁着脸答道:

“是不怎么忙,有消极怠惰应付了事拖沓不思进取的苗头和倾向,领导,被您逮个正着我也很惶恐,请问,检讨书需要分管局领导签字么?”

“哈哈你吃错药了吧?”电话那头的声音满是戏谑,显然没把张程勉一本正经的疏离当回事。

“药没吃错,但是吃多了爱犯困不想干活,余处长,要不你停我职得了,让我回家好好睡上一觉。”

“勉子,生我气呐?你挺聪明一个人怎么偏偏跟这儿犯糊涂?我要答应了你们就是在害你们,你能不明白?”

听见这个,张程勉捏着电话的手指绷出青筋,咬牙道:“不明白,不明白你到底想干什么?”

谁知电话那头竟“呵呵”干笑两声,笑得张程勉心头无名火起,恨不得冲撞上级大骂笑尼玛呐?

两头短暂的沉默,听筒里一时只有细微的电流和轻笑,没一会儿,张程勉又凉嗖嗖的质问

“笑够了吗?笑够了麻烦您告诉我一声,余知检,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头依旧没有回应,张程勉压着火等了几秒,才听见余知检来了一句

“……勉子,你敢违纪吗?”

心下惊疑,张程勉却问:“哪种程度?”

“轻则行政警告或记过、留党察看。重则……脱警服接受调查。”

对着电话不冷不热的呵呵两声,张程勉忍不住出言嘲讽:

“老余,我们都是你的棋子吗?”

“你是我兄弟!战友!同僚!”余知检回答得干脆利落且深重诚恳,却还是加了个转折:

“但是,你们临潭的问题由谁查出来震动最小,你不会拎不清吧?但揭疮疤这种事,搞不好就得沾自己一手臭烘烘的脓。勉子,你怕不怕?”

“……”张程勉几乎没有犹豫的反问,“你准备让我做什么?”

源临两地,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