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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头。阳光正盛,他面前贺兰明月也十分耀眼。“做错了不是谁都会原谅,想要的不一定都能得到,长好的伤口也会留疤。我可以用一辈子对他好,倾尽所有爱他——只要他愿意,江山我都能送给他。但我真的不知道他希望我怎么做。你也是他,你说呢?”高景自言自语到现在,故事讲完了,话也道尽了。他其实没要贺兰明月回应什么。坐在石头上保持那姿势很久的青年眼中闪过一道清澈的光,似笑非笑地看向他。高景眼眶发胀,低头一揩眼角又是满手水痕。不知道为什么哭,心里的委屈都快满出来了……的确只有一句,“我真的不知道他希望我怎么做”。之前贺兰明月不告诉他,现在的贺兰明月还能明白答案吗?贺兰明月收敛了笑意:“他要真爱你,就不会希望你抛弃自我。”仿佛天光乍破。高景没有领会他的意思,呆呆地反问一句“是吗”。可话音刚落他就意识到了什么,脊背都绷紧了,不可思议地想开口但嘴唇颤抖不已。贺兰明月站起身,从石块到高景身边只有一步远,他走过来时没有任何挣扎就像跨过了千山万水。许诺未来永远比沉湎于过去更像赎罪,他想,高景还是明白了。粗糙指腹擦过高景的眼睑,贺兰声音有笑意:“别哭了,我逗你玩儿呢。”贺兰明月没事,所有该记得不该记得的他都门儿清,恐怕从此之后还要加上枫啸林里高景把自己说哭了的这一件。高景都不知该先恼怒还是先喜极而泣,他一路绷着脸,却在回到军营后被哄了句“还生气吗”就立刻破功。贺兰明月勾住他的膝盖把人抱起来放在简单的榻上,没得到答案,只看见他笑眼盈盈的,凑上去亲了口高景的唇角。“那宇文华怎么回事?”高景迎着他的亲吻,贺兰帮他脱那件到了大营就没换的外衫,单薄地推了贺兰明月一把,“先说清楚,别弄我。”贺兰顿了顿道:“你再仔细想他说的话。”高景何等聪明的人,此前关心则乱,眼下贺兰明月一点就透。他眼神一闪:“宇文华帮着你骗我?……好啊,这人胆大包天,居然敢欺君?!”贺兰明月没法给他开脱,含糊地“嗯”了声。高景顿时怒火找到了个发泄对象:“你是情有可原,那我还收拾不了他么?等着回了洛阳,看我不……哎,干什么——”“方才还哭哭啼啼的,现在又要发落别人,怎么不怪我?”贺兰明月笑了。高景道:“你做什么都对——唔……”热烈的吻把他的话全部堵住,好一阵深吻后,贺兰明月才在他不稳的喘息里道:“我的主意,你别怪他了。”“……行啊。”高景伸手去勾那枚耳环,“那你赔我。”贺兰正埋在他颈间,闻言道:“赔什么?好话歹话都被你说尽了,小心眼儿还不准我报复一次么?”高景“唔”了下:“……不准。”声音又软又轻,更像撒娇,不若说这才是他真正全然放松的样子,没有眼泪和沉闷,什么话都可以往外说也没怕贺兰明月会不高兴。贺兰明月听了,深深以为这才是他喜欢的高景的样子,不会什么都推给他自己猜。不准或者准,至少是个答案。就像高景说“长好的伤口也会留疤”的时候,他听来内心震动,当即忍不住要爱他。“迟了。”贺兰明月说,叼着他锁骨上一小块皮rou磨了磨牙。难得温存,高景的角度能看见营帐的门帘漏进来一丝天光,外面的脚步声与交谈都听得清清楚楚,光天化日,俱是有些脸红。更衣到中途,贺兰明月吻他一阵突然感觉到有所异样。他先一愣怔便揶揄道:“这还没入夜呢,陛下,不好吧?”“之前连着两次都看不见你。”高景主动抱住他的脖子,一直望穿了那双灰眼睛,“我就要。”“有人进来怎么办?”“……”“又要挖别人的眼睛?”贺兰明月说,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他居然也开始用这个逗高景看他窘迫了,“等以后吧。”但高景不干,红着眼睛抱住他继续在下巴啃来啃去。那副吃不饱的样子取悦了贺兰明月,他低着头,说一句“小声点”。(……)对方一侧身躲开:“别,一会儿宇文华要过来了。”“他过来干什么?”高景理了理衣襟,“你们关系何时如此好了?”贺兰明月站起身要擦手,高景从背后抱住他,黏得不行。他无奈,只得继续坐在榻边:“算……我误会了他?误会解除,称兄道弟。”高景“嗯”了声,尾音轻飘飘地上扬。“之前……老觉得他喜欢你。”贺兰明月说起这话时还带着点酸味,但他很快纠正自己,“我是怕他被你利用。”高景憋住笑,埋在他肩上仗着贺兰明月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嗯,因为我很坏。”“对啊。”他拧了把高景的耳朵,“后来提起你,宇文华说你漂亮,像只鸟笼里的金丝雀,所以难免多看两眼。只要漂亮的他谁都喜欢,但你是君他是臣。对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万万不敢有。”高景说喔,想了想又道:“那他对你有吗?”没料到这人思路如此跳跃,贺兰明月笑了,没答。依偎片刻贺兰明月记起高景的腿伤,手顺着脚踝摸到了膝盖,问道:“在平城不必东躲西藏的,腿好些了?”高景应了一声,但觉得这好像也不够。他像刚学会走路,想尽快与贺兰明月分享站立的快乐却找不到从何而起,还要说点什么时营帐的门帘却从外面掀开。“贺兰,你看见陛下没有——”宇文华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下一刻便语塞了。高景坐直身体,皮笑rou不笑地回答他:“什么事?”目光战战兢兢在二人亲密无间的姿势中逡巡一圈,宇文华电光石火地明白发生了什么,接踵而至的就是“他会被清算”这个事实。他喉头一哽,紧接着自顾自地往外走,嘴里小声念叨:“哎,贺兰怎么也不在……”“站住。”宇文华做戏做足,转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饶命!”他当然知道贺兰明月什么事都不会有,当时同贺兰一伙演戏风险全落在自己身上。宇文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却也没料到这么快自己也成了热闹。“没想要你命。”高景托着下巴懒洋洋道,“论功行赏你这次可是头功,待到事成之后,三公子,朕一定重重赏你。”宇文华不知他打什么哑谜,大着胆子爬起来:“陛下别记恨臣就得了,哪用得着赏?”高景摆手,说朕一向是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