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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登上两座院子相连之处。前脚方才侧身定于檐边,不堪入耳的辱骂之词夹杂着兵器的碰撞声齐齐涌入我的耳朵。除却“畜生”“小人”之类老生常谈的字词,甚至还有些我闻所未闻的污秽之语。我抬眼看三师兄,他的脸色也不大好看,默默伸出手捂住我两只耳朵。而那被骂之人似乎有苦难言,忍耐许久终于出声。“你骂够了没?你我素不相识,我更从未认识过什么姓程的姑娘,你若再苦苦纠缠,我便要上报师长,让天下英杰来判一判真伪!”温热的手掌未能全然隔开那道沙哑的声音,我一听便愣住了,冲三师兄做了个口型:“林师兄?”此次跟随我爹前往凌霄山庄的弟子中年纪最大的一名名唤林青,剑术平平,然他生了一副好口舌,故而在师兄弟间相当吃得开。先前破口大骂之人暴怒道:“你休想!小若腹中已有骨血,她身子骨原就弱,你要将此事捅到天下人面前,安的是什么心!”“这玉佩确是你们无情剑宗之物,上头还刻着你的名字,姓林的,你还想抵赖!”林青师兄语气急切:“我今日收拾行李时才发现玉佩不见了,想必是在赶路途中丢了,绝非你口中的定情信物!”拔剑出鞘的清脆响声又一次凌空而出,这么几句叫我听得茫茫然,恍惚间猛一听见刀剑声,惊得颤了一颤。三师兄迅即揽住我,教我在他身前坐稳了。我回过神来,抓紧了他的袖口。争吵声一刻不停,那男子分明是压抑着胸中痛意在同林青师兄辩驳,越说越是悲愤,到最后竟染上了一丝卑微。“你不认也罢,可小若她现在过得很不好……寻个借口推迟回翠逢山并非难事,难道你连见她一面也不愿意?”林青师兄冷硬道:“此事我闻所未闻,全然是你一人片面之词,我岂有跟你去苍州的道理?”刀剑的声音我还是能分得出来的,那人使的似乎是刀,他支起沉沉长刀,脚步踉跄,在地上划出了吱呀难听的响声。“今**提前从宴中离席,我跟过来是为着说清小若的事,不想却撞见你鬼鬼祟祟溜进旁人的房间,我非你无情剑宗之人,自然不知这些厢房都是谁在住。想来偷盗常盟主之物你是万万不敢,左不过是李少侠或谢少侠的厢房,你若不说清楚你对小若做出的那些腌臜事,我便去告知你那两个师弟。”“听说那谢四的脾气出了名的暴躁,若是教他知晓……”原来谢陵在江湖上的诨名叫谢四……“住口!”林青师兄一声暴喝,提剑直指那人颈项。先前两人虽有刀剑碰撞,可连我都瞧得出来,这回才是动了真格。也就是说,他的确被旁人撞见了做亏心事。三师兄随手捻起一粒石子,划破周遭冷寂的空气,掷向林青师兄所住那间厢房。“谁!”三师兄所用力道不大,可他绝不曾想院中还有旁人,想必登时不寒而栗。我抬手拦住三师兄,将嗓音压成一条线,摹着翠逢山上时隐时现的野猫叫了一声。房门自内向外一脚踹开,浓郁酒气倾洒于整间院子,那人原是醉了酒,现下是想不清醒都难,咬牙骂了几句,而后跌跌撞撞地逃离了南柯院,险些摔了个趔趄。林青并未去追他,而是第一时间冲出院门,四下探看了一番。野猫是找不着了,他更是找不见我与三师兄,只得心有余悸地返回房中。46.我的脑子有点乱。纵使此刻三师兄已经将我带离院外,就近寻了个凉亭坐下平复心绪,我依旧是一副呆滞的傻模样。退一万步讲,那醉酒之人先前说的都是些胡话,可林青师兄默认了他之后说的暗闯房间一事,这又是为何?更何况扪心自问,一个大男人以那般口吻倾吐怒意,若直接断言是假话,未免也太冷心无情了些。可林青是剑宗的弟子,与诸位师兄弟关系融洽,说他做出负心绝情之举,我……“师兄,”我没辙了,侧过脸转向三师兄,捡了后一件事说,“你说林师兄为何要行盗窃之事?”这我是真想不明白。三师兄房里最值钱的恐怕是他身上背着的那把太素剑。谢陵与我住同一间,据我所知,他这个人一向秉持及时行乐的原则,多半是昧不下什么银钱的。三师兄默然片刻,轻轻摇头。我正欲叹气,他清朗的声音再次响起:“方才之事……我先前便有所耳闻。”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连忙绕到三师兄身边追问。※※※※※※※※※※※※※※※※※※※※文案里写的很清楚哈,感情线是1VN……我已经尽可能在端水了QAQ55、回溯(八)47.“前些日子途经苍州,我恰好在查藏书阁卷宗失窃一事,其中一条线索指向了那位程姑娘,我找去时……她的状况的确不太好。”我爹真是有够会享乐的!自己充大头带我娘去赏桃花重温旧梦,却将三师兄发配去查他懒得去做的事儿。我在心中大逆不道地鄙夷了我爹一番。反正他也听不见。“此时你放在心里即可,”三师兄忽地起身,“小师弟,我送你回房。”他不愿说事时转移视线的方式总是如此生硬。可我如今望他一眼似乎就能看穿他心中所想,我试探了他一句:“师兄,群豪会是难得的盛事,倘若你今日一走,可就少了一个在江湖中扬名立身的好机会了。”“小初……”“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看出来你要走的?”我冲他笑了笑,蹲下|身伏在他膝头,“程姑娘与卷宗失窃有关,又与林青师兄有着暂未明朗的关系。苍州距溧水城很近了,来时是因我爹心血来潮要去赏桃花才在那儿多留了两日,回程时决计不会在苍州停留。若是现在不去找程姑娘,便要耽搁上许久了。”三师兄两条手臂僵硬地悬在膝侧,我有心闹他,凑过去将脑袋抵在他的掌心里撒娇,“师兄,是不是?”“……是。”这就对了。我抬起头来:“师兄,你……你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这话几乎是不假思索便说出了口,连我自己都稍有些惊讶。凌霄山庄这些日子过得十分无趣,明明是头一回外出见世面,可江湖似乎并非我想象中快意恩仇,也不是人人都是侠肝义胆的英雄豪杰。譬如六合派那个龚汝城。更奇怪的是,我总是隐约记得许多事已历经过了一遍,脑中隐隐存着个模糊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