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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猜想这两人恐怕是早就计划好的,下定决心要把他扔边关历练两年。景父,“既然已下了旨,你便随着去吧。去了之后听褚副将的话,别在军中惹事。”景存收了圣旨,“我知道了。”他转身往府邸大门处走,景父叫住了他,“这么晚了还出门作甚?”景存停了下来,“我去跟人道别。”身后传来景父和景母的声音,似乎在劝他道别可以寄信,他没放在心上,踏出了府门朝着宫里去了。走在夜间的宫闱里,天上一片浓稠的深色。云间遮蔽住了闪烁的长庚星,月华遥遥的洒下光辉落在地面上,挂在暗幕中与榷星遥遥相对。景存一边走一边想着,他若是去了边城,在那边少说呆上一年半载。贺锦弦一个人在宫里,以贺锦弦的性子,实在难以让他放下心来。系统突然“叮”了一声,“宿主应该担心的是任务,而不是反派。”景存,“我的任务不就是反派,有什么区别。”“叮,宿主担心的是反派这个人,而不是担心因为离开反派而无法完成任务。”景存在心里“啧”了一声,“你平时不是挺帮着他的,怎么现在又反水了。”系统掉线了,“叮,系统维护中。”到了玉簪殿后门处,他推开了偏殿门进去。贺锦弦给了他一把偏殿的钥匙,方便他随时进出。殿里带着平淡的冷梅香,景存放慢了脚步,走到了里间的床榻前。贺锦弦已经睡了过去,墨发散在身后,白净的脸上睡出了两道红痕。垂下的眼睫落在眼睑下一层阴影,唇齿微张,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一个人睡还是乖得很。景存心里想。平日里这小玩意儿跟他睡的时候闹腾的不得了,八爪鱼一样扒着他,时不时半夜踹他一脚,还喜欢踢被子。他正想着,床榻上的人眉心拧了拧,一脚踹开了被子,露出来一截白皙笔直的小腿。景存眼皮子跳了跳,伸手按住了床榻上人的脚踝,帮他盖好了被子。月光在贺锦弦身上洒下浅浅一层银辉,景存伸手摸了摸他的睫毛,软软的触感在他掌心颤了颤。景存的目光一寸寸地落在贺锦弦的脸上,目光专注而珍视。贺锦弦脸上的疤已经好了,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他伸手轻轻碰了碰,眼里闪过一丝心疼。“殿下,等我。”景存俯身在贺锦弦额头上亲了一口,收回了触碰他的手。地上的黑影顺着窗沿消失,直至殿里恢复寂静,隐隐传来后院林子里杜鹃的啼鸣声。床榻上的人睁开了眼。贺锦弦摸了摸额头,盯着景存消失的方向,垂下了眼眸。为什么不开口留住他?晚风顺着雕花檀窗缝隙吹进来,空气中残留着一抹雪松香。贺锦弦攥紧了掌心。留不住的。留住了一次……那第二次第三次,也能留住吗?……景存回了自己的小院儿里,桌上他娘已经帮他收拾好了东西。烛光熄灭,留下一缕青烟,他躺在床榻上看着房梁发呆,感觉心下有些空茫。心里空荡荡的,似乎是因为会很长时间见不到他的小地坤而不开心。殿外传来池子水边蛙鸣声,杜鹃一声声地拉长了腔调,草丛偶尔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院儿里的朝颜花似乎开了又合上。他脑海里回忆起贺锦弦来,有各式各样的他。初见时的孤单、后来对他的冷淡与视而不见,时不时露出来的难过。贺锦弦会在人群中隔着人海寻找他身影、上堂课时偶尔朝他的方向瞥一眼,他答应的小事没做到贺锦弦会生闷气……偶尔撒娇,在他面前像一块儿小粘糕……景存闭上了双眼,感觉心底莫名软了下来。他也在这时意识到了……原来不知不觉间……贺锦弦已经走进了他的心里。第17章拯救落魄omega皇子17远处的天边沉着靛青,浓墨般的夜色逐渐退去,丹霞在群青山霭上的云彩染红了一片,隐隐映着鱼肚白。凌晨寅时,景存起床。他用冷水洗了脸,冰凉的液体让他清醒了不少,墨发上沾湿了一片。门外传来敲门声,小厮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公子,将军说在前院儿等你。”景存应了声,用手帕擦了擦脸。他站在殿里四处看了看,无甚需要带的东西。真正想带的也带不走。桌上还放着几颗金丝果糖,他一并拿走,又从木柜里找出来一满盒的果糖,提起桌旁整理好的行李,推开了殿门。深露寒重,院子里一片寂静。天上寥寥几颗繁星,墨绿色的柳枝在空中轻拂枝叶。景存把一整盒金丝果糖给了平日里伺候他的小厮。“这糖块儿,以后每日送两颗去玉簪宫里,给守门的一个叫云言的近侍,让他转交给七殿下。”“若是盒子里没了,你尽管去库房取便是。夫人要是问起来,就说是寄给我的。”“每日都要送过去,切记不要忘了。”小厮接过了桃木盒子,点了点头,“公子交代的事,奴才一定会好好办的。”景存还想说些什么,小厮还在原地等着他吩咐。他眼里闪过一丝恍然,叹了口气,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他不在旁边亲自看着……只是叮嘱贺锦弦未必会听。还是尽量争取早些回来吧。……府外停着两匹枣马,景存认出来有一匹是上次春猎宴上他骑的那匹。枣马似乎也认出来了他,朝他喷了喷鼻息,前蹄动了动。景将军看他一眼,选了另一匹,翻身上去,“走吧,二殿下他们在城外等着呢。”景存背着行李上马,手中拽着缰绳,跟着景将军一同朝城外的方向去了。官道上传来一阵马蹄声,晨间的风吹起衣角,林间的朝露滴落在地上,枣马掠过青枝,风声悠然,惊坠一片枝叶。“到了军营里,和二殿下保持距离。”景将军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不指望你娶姑娘祸害人家闺女,但是要找也得找自己能驾驭得住的。”“二皇子城府过深,七皇子性子过于阴沉。于你,都不是良人。”“找个普普通通的,性子温和的,真正会一直对你好的。”景父,“在军中别摆你大少爷的架子,里面的士兵都是守护疆土的英雄,哪个都比你个京州纨绔要强得多。”“要能吃苦,别一副娇矜样,给咱们景家丢脸。”景父的一番话听的景存心里流过一阵暖流。他握紧了缰绳,对景父道,“爹,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表现,争取在军中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