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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推她的太监本就是皇后安排的人。“三皇妹就这般肯定,只要我没了腹中的孩子,皇后就一定有办法,让你不去和亲?”景婧怔愣在原地,嗫嚅半晌道:“可她同我保证了......”“她只是皇后,后宫不得干政,你觉得皇后能用什么办法替你解围,你未免也太天真了些。”温亭晚眼中□□裸的嘲讽,像一把锐利的寒剑从景婧心口穿过,她脑中绷着的最后一根弦断了,她蓦地笑起来,笑着笑着便有大颗的眼泪砸在衣襟之上。“我又有何办法。”她低吼道,“景娆的母妃受宠,她也跟着受父皇的宠爱,我本以为和亲这事还有景姝顶着,肯定轮不到我,可那日我去皇祖母宫中,却亲耳听见皇祖母劝父皇在我与景娆之间选,而父皇言辞之间分明更偏袒景娆。”景婧抹了把眼泪,眸中尽是自嘲,“我也知晓陷害景娆的法子很蠢,可我只能一试,想着父皇得知后,或许会讨厌她,转而将她定为和亲的人选。可我陷害景娆的事不知为何被皇后娘娘得知,皇后娘娘借此威胁,并告诉我只要我照她的话做,能保证我不去和亲。你告诉我,我有选择吗?我也不想投生于帝王家,又有谁给过我选择呢。”温亭晚面无表情地听她说了这一番话,却是神色冷淡,丝毫不为所动。“你或许觉得自己只是无可奈何,但不代表我就得同情你原谅你。”温亭晚清冷的声儿令人不寒而栗,“你说的一切并不构成你害我的理由,景婧,你该庆幸我腹中的孩子安然无恙,若是他有什么好歹,你信不信我定会拉着你同归于尽。”景婧被温亭晚一身凌厉摄人的气息吓得怔了怔,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事情已然暴露,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好啊,你想说便说,闹得人尽皆知最好,左右还有个皇后垫着,我也不亏。”温亭晚知道她其实很害怕,因她无论怎么克制,身子都在不住地颤抖,景婧状似洒脱地留下这句话,转头便见景姝满目震惊地倚在殿门口。景婧的脸上有一瞬间的难堪,但她还是挺直腰背,就像无事发生一般与景姝擦肩而过,走出殿去。直到看着景婧离去的背影渐渐消失,景姝才拖着步子,颇有些失魂落魄地坐在了榻旁。“你都听见了?”温亭晚轻轻叹息。景姝点点头,少顷便湿了眼眶。温亭晚忙拉住她的手,“怎么了,缘何要哭?”“皇嫂。”景姝抬眼看向她,目光里含着几分歉疚,“你说,是不是因为我,三皇姐才会变成这样的?”温亭晚颦眉不解,“说什么呢,这与你又有何关系?”景姝眨了眨眼,沾在长睫上的泪珠落下来,打湿了襦裙,“三皇姐说得对,本该被选去和亲的应当是我,若父皇一开始便定了我,或许皇嫂你也不会出那么多事儿。”温亭晚忽觉鼻尖酸涩,在这个需步步为营的皇宫里,可能只有景姝还存着一颗单纯善良的心。“不是你的错,就算不是三皇妹,也会有别人对我下手。”温亭晚揉了揉景姝的头,“你别自责,此事与你无关。”景姝止了哭,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看向那盆杏仁酥,怯怯地问:“里头真有毒吗?”温亭晚摇摇头,拿起来咬了一口,“应当没有吧,她不会做这么明显的事,可能今日只是想来我这儿查看情况,看看还有没有动手的机会。”“三皇姐以前虽然偶尔会随四皇姐一起欺负我,但我没想过她会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景姝垂眸,有些怅惘。谁说不是呢,可这深宫就是这样,待得久了,不死也会疯。景姝走后,温亭晚想起三公主说的话,始终有些心烦意乱,生于帝王之家,并非全如民间所说的那般锦衣玉食,一生无忧,相反有太多的无可奈何。温亭晚摸了摸隆起的小腹,深深叹了口气。晚膳过后,她练了会儿字,辰时快过,才唤来宫人洗漱更衣。习语往小榻上看了好几眼,却是不敢说话,温亭晚会意,吩咐道:“太子殿下若不来,便将殿门关了吧,不必等。”“是。”习语应声,伺候温亭晚躺下。因着白日的事,温亭晚心有郁结,辗转反侧,怎生都睡不熟,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殿门“吱呀”一声轻响。她忙闭眼,对着榻内而躺,努力控制呼吸平稳。那脚步轻沉,似乎刻意在压着动静,片刻便在榻前停下。“晚儿,孤知道你没睡。”太子低哑的声儿在她耳畔响起,透着一丝明显的疲惫。幽暗的烛火将温亭晚侧躺的身影映在了墙上,她长睫颤了颤,没有开口。太子似乎也没期盼她能回答,继续道:“孤听说今日婧儿来过了,你知道那日的事是她做的了吧。”说完这话,便是好一阵的沉默,正当温亭晚以为太子已经去小榻上休憩的时候,却听太子再次道。“晚儿。”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决绝,“想害你和我们孩子的人,孤不会放过,只是并非现在,你能等等孤吗?这笔账孤定会彻底向他们讨回来。”和谁讨?皇后吗?温亭晚并非不信,虽说皇后和安国公府可谓是太子如今最大的靠山,但同时也是他最大的威胁,可想要除掉在朝中树大根深的安国公一党,又谈何容易。她闭上眼,缓缓沉入黑暗之中,一瞬间,场景变换,她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广袤的草原之上,风吹草低现牛羊,抬头是碧蓝无垠的天空。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草原的尽头,赫然出现一匹奔驰的枣红色骏马,马上一人身着玄色骑装,长发束起,英姿飒爽。男人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勒紧缰绳,轻咳一声,像是不情愿一般低身向她伸出手,“你不是说让我教你骑马吗?我今日刚好有空,还不上来。”她眯起眼去看,男人的脸却仿若笼着一层雾,隐隐约约看不清晰,她明明想远离他,身体却不受控制,不由自主地向他伸出手去。男人满意地将她拉到身前,只听一声“驾”,骏马疾驰起来,周遭的风景飞速掠过,耳畔呼啸的风盖过了所有声响,吹得她几乎睁不开眼。她总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可还不等她享受这一份疾驰的畅意,眼前的草原突然凹陷下去,变成了幽深无底的断崖。她来不及失声尖叫,已连人带马坠下深崖,极速下落后,她只觉浑身疼痛难忍,似被人拆筋剥骨一般,再睁眼,入目是一片刺眼的猩红。头顶是昏暗的天空,沉得快要压下来,她发现自己被男人抱在怀中,鲜血从她身上源源不断地流淌而出,染红了男人的衣衫。他一遍又一遍不停地喊着她,却是一个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