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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5

    应颂打了个哈欠:“困了。”

杜衍指着他的床,“可以自己上去吗?”

应颂点头。

等应颂一个人慢慢爬了上去,躺在床上,杜衍去上了个厕所回来正准备关灯时,从应颂的床帘见探出一个脑袋,怔怔地问:“你不和我一起睡吗?”

怎么喝多了以后老小是这种反应?

杜衍反问:“你想吗?”

应颂认认真真地点头。

杜衍道:“等等。”

没一会儿,应颂在床上就听见脚步声,爬着他的梯子上床,再安安静静地侧躺在他的身边。

黑暗里杜衍明显感觉到有一道目光一直在执着地注视着他,杜衍哄道:“乖,什么事明天再说好不好?你累了。”

第47章

应颂抵不住酒精对他的摧残,杜衍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打着拍子的催眠曲,哄他睡觉仿佛在哄婴儿似的,让他带着温柔安然入睡,梦里他看到风雨大作,黑海万里,海上一只庞然大物钻出海面,激起万千水沫,与飘荡在空中的他静默对视。

滂沱的大雨打在一人一鲸身上,不时它便翻身仰躺回海里,悄然露出了不多见的白色深沟的条纹肚皮,巨大的鲸尾借力似的拍打着海面,在天空的注视下最终沉入海底。

他瞭望着远方,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日光正以破竹之势斩开压抑的黑夜,就像是被鲸鱼呼唤而来,从海下默然升起,海面终归平静。

海鸥盘旋在上空,不停地叫着。

忽而看到水中露出来小巧的一尾泛着淡淡的金色光芒,时而竖起,时而击打着水面,拨弄起一场小型的水花表演,像在吸引着他的注意。

他‘飘’近细看,霎时,人类的影子强行撞进他的瞳膜里,大手一捞将他拖入水下,还来不及细想,四面八方的海水灌鼻而入,泡沫激荡间他窥了个大概,一条长了金色尾巴的人鱼想让他溺死。

他死命挣脱想要逃离,有一道熟悉的人声冲破了雾蓝色海水的束缚,进入了他的耳朵:“应颂,想听人鱼塞壬王子的歌声吗?我教你学希腊语好不好?”

梦里还要学小语种!?任岘别以为你长了条尾巴我就不认识你了!

别欺负我没读过书,塞壬是个漂亮的女孩。

你还是个人吗?你这是恃靓行凶。

应颂猛地惊醒,想要活动却觉得异常逼仄,能让他使用的空间小之又小,面前温热的呼吸洒在自己的脸上,嘴里是几句还沉迷梦境的呓语。

杜衍感受到身边的人不安分地动了动,眼睛这才睁开一条缝,小声问:“醒了?”

应颂怔怔地看着他,脑海里提不出一点有用的信息,他只记得自己和任岘在街边吃着饭,之后的事儿,他就不太清楚了,再回忆时已经是大片大片的空白。

杜衍自觉地拱了拱怀里人的脑袋,手钻进被窝里把搭在他腰上的长腿放了下去,伸长手臂又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已经是周天的早上七点了,他无比的庆幸周末时那俩货不在宿舍,要是看见他跟老小这样,指不定会闹到翻天。

应颂的头发被蹭得乱糟糟的,几乎快要遮了他的视线,朦胧中有人摸了摸他的脑袋,替他把头发都拢到耳后,结果被应颂抓住了手腕,杜衍以为他又要即兴一咬,他连声求饶:“祖宗,再咬一圈牙印,我的疤可就呈对称性了。乖,困就再睡一会。”

应颂一声回应都没有。

他缓慢地消化杜衍的字句,眼睛干涩,只能趁着床帘缝隙中溜进来的那一抹微光打量杜衍的轮廓,他放下了杜衍的手腕,往墙的一头翻了个身平躺着,用手指揉了揉突突跳动的太阳xue,半晌,才哑声道:“怎么在我床上?”

杜衍头枕着手,长呼出一口气,“昨晚你喝多了,发微信让我下楼接你,见到你的时候你不说话,只是哭,我看得心疼的要死,回来又闹着让我陪你睡,我拗不过,就是现在这个局面了。”

应颂茫然地看着床帘顶,竟然把这些事情忘了个精光,果然,人还是要少喝酒。

感觉身边窸窸窣窣的响声,不一会就有一颗头闯进自己视线,杜衍盯着他的眼睛,硬声道:“老小,昨晚怎么了?你回来捧着玫瑰花还哭个不停。”

应颂听到这句话,猛然一惊:“什么玫瑰花?”

杜衍反手掀开床帘,示意让他看公共桌,桌上除了摆着孔远还没来得及放的一件衣服以外,熟悉的玫瑰竖在那,经过了一夜,依旧是蓬勃艳丽,似乎并无蔫的迹象。

“之后我说出的每一句师娘,都是你。”

“上车吧,给你师娘买的,昨天忘记给他带奶茶,有点生气了,想哄哄他。”

所有的话,都是自己。

杜衍试探着问:“是不是表白被拒了?”

应颂表情十分怪异,杜衍怎么还想到这方面来了?

见应颂不答,杜衍就像是在跟自己说话一样,“昨晚你那样真的是吓到我了,喝酒喝到满脸通红意识不清,捧着玫瑰在楼下等我,见了面就是哭,我以为你是喝酒壮胆给我表白呢。”

应颂问:“你是不是很期待我给你表白啊?”

杜衍道:“那估计咱俩还没个啥反应呢,向维那小子已经喊全班人一起来吃菜了。”

应颂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打了个呵欠,语气里透着戏谑:“少爷,人死了全班老小才等上菜。等什么时候咱俩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就一起搞个合葬,后世有人挖开了大家就会发现,哦这是封建社会时一对儿并不让社会看好的同性恋的陵墓。”

他并没有透露昨夜的一丝一毫,杜衍体贴地没有再提,替应颂掖了被角,从他被窝里爬了起来,下床前看着他说了一句:“要是你当夫人,外面人说什么话我也不在乎。”

应颂起身:“干什么去?”

杜衍:“男人早晨必备生理问题。怎么?喝了那么多你不想上厕所吗?给你让路呢。”

话音刚落,应颂没皮没脸后再一次脸红了。

应颂刷牙洗漱的空档里,杜衍把玫瑰挪到一边,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了一份英语原稿,又放上了应颂借的诗选,道:“我找了一个更具有意义的,原文读起来也不烫嘴的,这是我昨天下午几次对比后,选出来的一首最好的,周天就咱们俩,一会儿你好好看看,如果不行咱们再改,不急,在下周呢。”

应颂闻言,透过阳台的玻璃窗看他,嘴角还有没洗干净的牙膏沫,没由来地感到安心,就单单站着,注视着杜衍的身影,就莫名地舒适,就仿佛天塌下来,第一个扛着的没有悬念,一定就是这个人。

杜衍换好裤子走到他面前他那点牙膏沫从他嘴角抹去,轻叱道:“看什么?你那心里打什么小九九我能看不出来?”他又学着应颂的语气,还加上了点自创的矫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