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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像是拨弄琴弦一般,灵活地剥开了她的衣襟,见她面上酡红地醉人,声音更沉,“相互看。”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总能叫她不知如何回应。“你身上还有伤。”“你真是煞风景。”他伸手过来捏她的脸,指尖很烫,烫地她一哆嗦,“以后喊我的名字,不准叫王爷。来,喊一次。”“……”此情此景,该是情到深处,她竟叫不出口。太羞人了。“叫不叫?”她许久不出声,他啧了一下,幽深的眸色几乎要将人吸进去。“别。”她按住他乱来的手,用极轻的声音喊,“……应逑。”*第二天一早。黎相忆起得早,碰上简莲要出门买菜便一道去,这几日她担心骆应逑都没出过府,正好出去走走。周边叫卖声不绝于耳,可黎相忆却什么都没听见,她在想一件事。纵然自己跟黎曲没了世俗上的关系,但从血缘上来说,他们依旧是父女,这是谁也不能改变的事实。以黎曲的性子一定站骆时遗那边,必然会跟骆应逑对立,到时,他会如何。万一如何了,她该怎么做?“王妃,想什么呢?”简莲拎着篮子撞了她一下,凑近她调侃道:“昨晚王爷没发疯吧,你们俩有没有做一些男女之事?”一提起昨晚,黎相忆颊边立时飞上红霞,她使劲挥去脑子里的画面,脚下步子越走越快,“没有没有,你不准问。”“哎呦,王妃何时学王爷说话了。”简莲笑着追上来,扯着嗓子道:“此地无银三百两,看王妃这样子便是有。”黎相忆捂着耳朵往前走,谁想不小心撞上了一块木板,她看着眼前的枷锁愣住,抬眸看去,被锁住的人竟是黎觉潜。“阿潜?”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黎觉潜,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此时的黎觉潜与她记忆里的大相径庭,面色枯黄,双颊深深凹陷,下巴也长出了青色的胡子,整个人颓废地跟难民有一比。然而更让她惊讶的是,他看起来像是犯了事,身后跟着十几名刑部的人。黎觉潜对那声置若罔闻,看也没看她,垂着脑袋默默往前走,瞧着像是失了三魂七魄。她心头顿觉奇怪,他是犯了什么事,为何爹不管他,大娘也不管他。还没等她想完,一声凄厉的喊声顺着微风传了过来,“阿潜!”她回头看去,只见高莹玉从后急急跑来,发髻歪得一塌糊涂,首饰也没带,面上泪痕未干,憔悴又狼狈,哪儿有半点平日的大夫人模样。自小到大,高莹玉对自己很一般,她明面上没苛待她,暗地里使的手段却不少。如今看到她这副模样,她并没感到一丝畅快,反而觉得唏嘘。“王妃。”简莲挽住了她,温柔地笑,用眼神示意她不用多管闲事。“你们别抓他,我求求你们,他没杀人,他真的没杀人……”高莹玉哭得声泪惧下,紧紧拉着领头人的衣袖,几乎跪在了地上。“黎夫人,起来吧,黎公子究竟有没有杀人,刑部会查清事实,绝不会冤枉他,还请回去吧,再拦着,我们便要秉公执法了。”领头人好声好气地说着,推高莹玉的力道也不大。人都有好奇心理,尤其是这种热闹事,高莹玉这么一闹,周围眨眼间便围满了看客,且围观的人一层接一层,对着高莹玉指指点点,其中不乏难听的声音。“这不是黎太傅的小儿子么,犯事了?”“岂止啊,听说是杀了人,那人还来头不小,就在那个什么什么酒馆。”“如何的来头不小?这么大的事,我为何没听说。”“我上次去过黎太傅的纳妾宴,那场戏可是精彩。”“听说那妓子消停没两天又回头去找了黎太傅,这不,年轻人冲动么,唉。”“要我说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黎相忆转身想走,听得这话不禁停住了身形。燕尔姑娘又回去找黎曲,这是怎么回事。不知为何,她脑中忽地想起了骆应逑那日说的话,“不过你去了,说不定有好戏看。”他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他想让爹身败名裂么。“王妃,我们走吧。”简莲使劲拉了拉她。“嗯。”黎相忆最后看了眼地上的高莹玉,几番拉扯后,她衣衫凌乱。没有犹豫,她走了,其实留着也没什么好说,兴许说了之后,高莹玉还会将怒火全砸在她身上。*皇宫。下朝后,骆时遗头一次没回御书房,而是召了侯玥嘉在凉亭里赏花。“铮”,侯玥嘉命人搬来了白玉琴,悠然地抚起了琴。琴声从她指尖流泻,缥缈而旷远,骆时遗坐在石桌旁,闭眼倾听,拿手扣着桌面,一下,一下。他在脑海中回忆自己跟黎相忆儿时的事。以前,是她讨好他。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一个夏日。黎曲主动领着三个女儿来见他,他第一眼看的并不是她,第二眼才是,她没抬头,怯怯的,两只手不停地扯着袖子,比起两位jiejie要小家子气些。她如此害怕,又拼命强迫自己抬头看他,面上相当别扭。他们俩的开始,源于这样的初见。午饭后,他一时兴起送了她一枚玉佩,她惊地不可置信,两只眼睛瞪得跟铜铃差不多,拿着玉佩左看右看,很不得把上头的每道花纹都记下。侯玥嘉随意拨弄琴弦,抬眸瞄了眼陷入回忆的骆时遗,他单手支着额头,嘴角含笑。视线一转,她瞥见了匆匆走来的黎相知,看这模样,待会儿必定有好戏看。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黎相知拖着华丽的凤服踏入凉亭,先是瞥了她一眼,眸中意思不言而喻,随后矮身行礼,“臣妾见过皇上。”他们似乎有话要说,侯玥嘉识相地压下了琴弦,留语音袅袅,回响在凉亭里。骆时遗起先并没应她,过了好一会儿,黎相知等得不耐烦了,他才缓缓睁开眼。“怎么不弹了,继续。”“是。”侯玥嘉回道,两手再次放上琴弦。“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