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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清渠快步往前走,“开心些。”“对,王妃说得对。”简莲笑着附和道。“相忆。”黎相与迎面走来,眸光似有似无地掠过清渠。“大姐。”黎相忆甜甜地喊了一声,对着简莲和清渠道:“你们俩先去,我跟大姐走走。”“好,王妃可别把我们俩忘了。”简莲牵着清渠离去,慕风继续跟上,元夕没跟,静静走在黎相忆身后。“不会忘了你们俩的。”黎相忆笑着挽起黎相与的臂弯,“大姐,你今日怎么有空出来。”“我日日都有空出来。”黎相与侧头看她,欲言又止。见得她这样的神情,黎相忆心头一紧,问,“怎么了,你有话跟我说?”“嗯。”黎相与往周围环顾一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茶馆。”“好。”77.前夕我送你走夏日清晨,茶馆里的人反而多,一楼有个中年说书人,坐在堂中说得唾沫横飞,吃瓜群众各个听得入神。故事中的男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吏部尚书刑匀烈,说书人大肆添油加醋,将他从一介寒门爬到尚书位置的过程说得精彩纷呈,其中不乏风流韵事,但他言语间却充斥着赞美之词。黎相忆听得这些话不由觉得好笑,下意识看向黎相与,然而黎相与面无表情,似乎根本没听见说书人在说什么。自打第一次见面,黎相忆就知道,黎相与跟刑匀烈不是一般夫妻。她不说,她也不会不知趣地问她,两人在小二的带领下进了厢房。茶馆里的厢房隔音效果相当不错,她们听不见邻间在聊什么,邻间自然也听不见她们说的话。“跟在你身旁的姑娘是谁,我看不像好人。”黎相与率先开口。黎相忆拎起小灶上沸腾的茶壶往茶杯里倒水,慢悠悠道:“我也觉得她不是好人。”黎相与皱眉道:“那你还留她在身边,你是傻子么?”“我不是。”黎相忆轻轻放下茶壶,俯身凑近茶杯闻了闻,随后抬头看黎相与,“大姐,她以前或许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但那是她以前的故事,只要她以后没有故事,那我为何要介意。我知道你关心我,放心吧,我有分寸。对了,你今日来找我不会只想说她的事吧。”“哼。”黎相与被她说得横了她一眼,冷声道:“引火上身,以后遇着事别来找我。”说完,她拿起面前的茶杯轻抿,“说实话,我看到你男人的第一眼,心头便有种感觉,他不甘心。”没料到她会说这些,黎相忆拿茶杯的手一僵,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大姐想说什么。”骆应逑做的事不可说,弄不好他们都会死。黎相与伸手过来,用力点着她的额头,嗤道:“瞧你这紧张的样子,我又不会害你,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万一以后你们遇上谁挡在路中央,不必顾忌我。”她这话一出,屋内顿时陷入沉默。黎相忆呆呆地看着黎相与,她想了又想,不大肯定她话中的意思。难道说,刑匀烈并没站在骆应逑这边,她看错了?*进入布店后,清渠还真不会选,目光在几十匹红布上来回转动,满脸茫然,愣是一匹也选不出。“这家店可是都城里的顶尖,你不会都瞧不上吧。”简莲从一侧走来,拉起她的手,将一件轻轻的东西放到她手上。清渠低头,定睛一看,手掌上立着一只草蚱蜢,编得栩栩如生。她失神,好半晌都没回神。“慕风送你的,说让你慢慢选。唉,我们慕风以后定是个好夫君。”简莲凑近她耳边揶揄道。“夫君”这两个字让她颤了一下,清渠侧头往门外望去,慕风正站在对面的棚子里,优雅地喝着凉茶,见她看去便朝她温柔地笑开。他的笑迎着阳光格外好看,明媚而刺眼。然而他的笑越是好看,她越觉得自己肮脏,从身到心都脏了。她想忘记一切跟他在一起,可她很清楚,她只能逃一时,逃不了一世。普天之下,没人能躲开皇权。清渠回过头的时候,只觉眼眶一阵阵酸涩,有水雾漫上眼睛,于是随手选了匹布。“你选这匹?”简莲问。清渠点点头,低声道:“嗯,选定了。”“好。”简莲转身朝掌柜招呼,“曹老板,麻烦你给我姑娘量个尺寸,我们要做嫁衣。”“好嘞,您二位稍等。”掌柜热情地应下,像是怕她们俩后悔似的,飞快招了裁缝师父过来。“莲姐,我想一个人进去。”清渠瞥向外头的慕风,推了简莲一把,“你去他那儿坐坐。”“怎么,不好意思啊,还是觉得慕风一人坐那儿无聊要我去陪他说说话。”简莲挑着话打趣她。“莲姐。”清渠捏紧手中的蚱蜢,娇羞地喊了一声。“你别取笑我了。”“好好好,知道你的心意,我不进去,我们在外头等你。你放心,我会顺道帮你问问慕风的意思。”简莲笑着走了出去。“姑娘,随我去里间。”裁缝师父是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清渠盯着她虎口的老茧,默默跟在她身后。一进屋,裁缝便扯开了脸上的面具,冷声道:“清渠姑娘,公公想见你。”*城外,破庙。离开简莲他们,清渠瞬间变了个人,整个人冷地像一把刀,走路很快,面上也更像带了厚重的面具。踏入门槛后,她单膝跪地,恭恭敬敬道:“义父。”“是不是咱家不派人找你,你便不打算回来了。”杨辉阴柔的声音在上方响起,尖利地很,清渠没抬头。“清渠不敢。”她手里还捏着那只慕风编的草蚱蜢,捏紧它,她才觉安心。“不敢?好一个不敢。”杨辉特意将嗓子拨高,走到她面前两步处停住。在清渠的视线里,她只能看到一截深紫色的太监服,这件衣裳,没有人比她更熟悉。“把头抬起来。”“是。”清渠木然抬头,然而她的头刚抬到一半,“啪”,一个巴掌打了过来,杨辉下手很重,直将她的脸打得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