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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塑料扣子上,没有一丝的红润,像什么假人的手,既没有白色以外的杂色,也没有正常人该有的温度。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响了起来。季淙茗疑惑地问:“斐垣,你洗好澡了吗?”他的脸有点红,虽然看不见,但十分自觉地将眼睛闭了起来,因为害羞和忐忑,长长卷卷的睫毛轻轻颤动着。“正准备洗。”“……”斐垣看着季淙茗裸露在外的皮肤在一瞬间蔓延出瑰丽的红色,红得几乎让人觉得要冒出烟来了。“我、我……”季淙茗哼哼哧哧地卡壳了好半天,才说,“那、那我们明天……见?”“刚才不都陪我洗过一次了吗?”斐垣用没有任何波动的声音说着,但一抬眼,镜子里的那个男人却在笑。季淙茗几乎要被guntang的热度熏得晕过去了。斐垣神色不明地视线重新放到季淙茗的身上,轻笑了一声,不再逗他:“晚安。”季淙茗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地和他道别:“晚安。”那个看起来有点傻乎乎的身影化作了几点星光,斐垣眉眼间才出现的平静和温柔在瞬间便褪了个干净。斐程峰这两天很头疼,不仅是身体的疲惫,精神上的疲倦更是压得他喘不过气。斐睿安不是一个听话让人省心的孩子,他很闹腾,从小就闹腾。但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调皮的孩子腿断了都不安生,常月笙护子心切,斐睿安难受,她也跟着一起闹腾。每天吵吵得他身心俱疲。最让他生气的是,林语竟然也开始给他添乱!斐程峰以为,自己只要对林语许下承诺,她就会老实安分一点的,但万万没想到这个保证反而起了反作用。“林语,我觉得你会是一个聪明人的。”斐程峰撑着日益松弛的眼皮,很严肃地对林语说道。林语对他有怨气,林语远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样白洁无暇,他知道,都知道。但和他没有关系。林语在面对他的时候,只要是那个温柔体贴又深深崇拜着他的女人就够了。其他的什么他都无所谓。“小语,不要再去刺激常月笙了好吗?”斐程峰心疼地拉住了她的手,冰凉且有些黏腻的触感让林语下意识地想要皱起眉头,但她忍住了。“程峰,不是我要去招惹她的!”林语悲切地看着她,“我只是想见斐垣,她把我的斐垣藏起来了!我想见见我的孩子!”林语急切地反握住他:“你去帮我说说吧!去帮我说说吧!我不可以没有斐垣的!她也有孩子,她改知道一个孩子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多么重要的,我——”“小语,垣垣没和你联系吗?”斐程峰突然用一种极为怪异的目光看着她,“他没和你在一起吗?”斐程峰这话问得太过奇怪,林语在瞬间便警惕了起来,她的眼里闪着泪花,笑容勉强又苦涩:“我……我一直以来……”她捂住脸没办法说下去了。“我一直都告诉他,他没有爸爸,他的爸爸在十八年前就出了车祸走了!”林语愧疚又痛苦地说,“斐垣是个好孩子,他没办法接受我这样的妈,你知道吗?!”斐程峰瞬间就心疼地抱住了林语:“对不起,小语,是我的错,是我没能给你一个名分给垣垣一个完整的家,是我……”两人挨在一起说着是我不好,不怪你,要怪就怪我之类的话,至于斐程峰一开始想要质问“为什么要到常月笙面前去刷存在感”的事情也抛到了脑后。林语这些天没少在常月笙面前晃悠,常月笙和斐程峰的业务越来越往国际走,总部虽然没搬,但业务重心却越来越往江市这个国际大都市转移是没错的。林语这十几年虽然“低调”但她对江市这个说小绝对不小,说大又不大的地方很是熟悉。常月笙在哪里活动她一猜一个准!斐程峰这一边,她不敢再劝他让收回承诺,那她就只能从常月笙那里下手。惹得她烦了,要是再“不经意”地让她知道斐程峰答应她的事情,那就有好戏看了。林语这么多年不敢和常月笙正面对抗,只能从孩子身上拐弯抹角地报复,无非就是常月笙的手段太过狠辣,太过激进。——那就是个疯子!疯起来没人能制得住她!不仅斐程峰怕她,林语也怕,很怕。但这样才好。虽然只要常月笙动手,斐垣就不可能从斐程峰手里得到任何东西!“斐垣,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不听话吧!”如果是从前那个听话懂事,事事以她为先的斐垣,她还是会“大方”地给他点什么,权当是辛苦费了,让他在死前多少享受一下,但这个叛逆不懂事说十句也不一定能得到一句回应的斐垣,已经被林语恨上了。那你就去死!反正,只要你死了,常月笙的世界同样也会崩塌的。可惜,自相残杀的戏码过程不够激烈,她有点可惜。放在沙发上的手机不知道响了多久,亮起又暗下,亮起又暗下,直到耗尽了电量,没有一点光亮。金灿灿的太阳光从窗户里投射进来,将灰色的地板照亮成略微晃眼的金色。斐垣睁开眼睛,浴缸里黑色红色交织在一起诡异又有些恐怖的水在顷刻之间就消失了个干净。瘦削但骨架漂亮的身体略有僵硬地站了起来,虽然是泡了一个晚上的澡,但苍白的皮肤上却没有泡水过久后泛白褶皱的痕迹。斐垣趴在窗户上向那没有一丝缝隙的灰色天空上看去:“系统,你说我把这个城市所有的煞气和怨气全部吸收干净,会变成什么样子呢?”系统一丝不苟的声音呆板地响起:“你会死。”与其说是告知,不如说它这是在诅咒。“又说笑了。”斐垣语气里带笑,但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弧度,“我哪里还需要死呢?”斐垣拿起手机,随便给打了一个电话:“送点吃的来。”仇博依揉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没听清是什么,随意的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对面的嘟嘟声有没有将他这回答传过去。他也不管,手里的各种按钮花花绿绿的晃得人眼睛都要瞎掉了。一直到下午四点,挂着比国宝还大黑眼圈的师弟幽魂一样地把他的早饭放到cao作台上面,仇博依吃着热干面,突然觉得有点不对。早上……我好像接了个电话来着……对了……那通电话是什么内容?不对不对!是谁打给他来着?仇博依一边动着腮帮子一边翻记录,但完全没有接听的记录!“我早上真的有接电话吗?感觉是有的样子……”仇博依有些怀疑地想着。然后手一滑,滑到了拨出的记录里。“步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