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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又出现在了这里。一目了然,意图不轨。雄性的视线交接,带着明显的试探与征询。暗流无声,却织成了密不透风的磁场网络,对峙紧绷。在其位谋其政,做哥哥的轻拍了meimei的肩,“小歌,你先上楼。”晏词的手落在女孩乌发,指如寒玉,颜色对比突出。那动作温柔天然,偏偏人女孩子也承接住了,点了头,说哥明天见——她今天才知道了,哥哥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就在这里入职,以后可以天天见的。但也在同时,另道男声便落了,“晏小歌。”很熟悉,但有点沉。晏歌刚要上楼的步伐便停驻,旋即回眸:不意外而又很意外地,她看到了她爱豆。在昏光中,很模糊的,她爱豆。行道两旁树冠交叉葳蕤成云,掷地是遮挡灯光的鬼魅般的影子。容绰手插在兜,修长劲瘦的两条腿迈开,踩着成团的暗影,由远至近地走来。眉目似夜半平澜,无端的晦暗。晏歌夜视力差,适逢晚间,他走来全程在她眼里都是模模糊糊。然后就见一团影子三两步很快走过来,和哥哥的一团影子相对地站着——中间隔了一个她。但对于没有夜盲的路人甲乙丙丁而言,眼前这副场景可就是既精彩又刺激了。诚然男人们都是背对向外,女孩子形容也被完全地遮挡住,站在路灯朦胧昏光里,三个人都看不清正脸,但是不要紧,最核心的元素已经有了。两个男人,一个女孩子。修罗场本场啊这是。况且那两位身高腿长,背影挺拔,从上而下行头不菲。近一米九的身材,女孩子往边上一站,立刻就衬出小鸟依人那味儿了。只是不知道依的是哪个人。这会儿畅春新园前人来人往人进人出,而这幕吸引着众人的注意力。无论是走过来的还是走过去的,经过这时难免就多留了只眼睛。还有女孩子看着看着,顺手把那背影一拍,发到寝室群里,几个女孩霎时间就嘤成一片。怎么有的女人二十了还是牡丹,有的女人一人就可以占着两个了。虽没看见正脸,可光看背影气场都是足足的了。乌乌,人跟人的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叭。虽然但是,脚踏两只船当然是错误的。这种行为应该好好被批判一番!几个室友见色起意,因而就撺掇着那拍照的女孩去闪身拍正脸,女孩就哒哒哒敲着键回复了:“你们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小纠结]”一米九的两男人,这么高大一修罗场呢,谁上赶着凑这个热闹啊。旁观者看是一回事,当事人看则是另一回事。譬如这时候,晏歌眼里两团影子几秒不言,而后却向彼此伸出了手。“晏词。”两个字,也姓晏。因而容绰眉目比方才舒缓不少,“容绰。”两个男人握了手,真就跟生意场上谈判似的,光报名字都是明枪暗箭。语气倒是平静,但那平静也有点山雨欲来的意思,直至这手握完了,紧绷的气氛也才舒张了三分。晏歌看不见,从男人们平淡的声线里也听不出情绪。她的所在就是暴风眼,被狂卷气流包围却异常寂静。只是两方碰见了,自然而然地,她便先向着其中一团影子,“容绰先生,这是我哥。”然后又转向另外一团影子:“哥,这是容绰先生。”这就算介绍二人认识了。简单一字的称呼,直接把里外关系挑明了。坐实了男人先前的猜测:是兄长与亲人。这样的对峙也随之失去了意义,何况后面暴风眼她本人也发了话,说这位容绰先生是有事要跟她说。做哥哥的可以不给外人台阶,但不能不给meimei台阶,所以又轻摸了meimei的头,说话秘而不宣的:“早去早回。”然后做meimei的又想到了什么事情:就是三年前地震的事,哥哥还不知情。所以手稍稍掩唇,她跟他说了,说待会回来要告诉他一件事。这位先生不是一般的先生的。是她的英雄,从三年前开始。兄妹两个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说话的时候嘀嘀咕咕唧哔唧哔的很小声,声波加密不外传,把旁边的男人撂着快要跟阴影融二为一了。很不悦。所以在女孩子跟自家哥哥说完了话,转过来向着他——没半秒犹豫或停顿地,容绰把绵绵的小手立刻捉住了。柔柔,软软,绵绵,单带着弹琴的薄茧。一个习惯了捉小手,一个习惯了被另一个捉。这一时半刻的,两个人都觉得再正常不过了。这都9102年了,又不是封建社会。男人和女孩子无缘无故有事没事地牵着小手,多正常的事情啊。嗯,很正常。……正常个鬼。但不管正不正常,反正手是牵起来了。于是在围观了的众人眼里,先前制造出修罗场的暴风眼也在这瞬间就成了小鸟雀,亦步亦趋地跟着其中一个身后走了。步伐迈得快,背影就透着点欢。牵着手往前走了,晏歌才想起要问的事情:他来这里找她有什么事。她问了他,然后她听见他反问:“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晏歌:“……”顿了顿,她诚实地答:“当然可以。”他什么时候来找她都可以的。“……”容绰看过去,视域里正对着枚小发旋,唇弯起,手牵紧几分。她的诚实取悦了他。两个人牵着手走着,这会儿才七点多八点不到,上课的还在上课,在图书馆的还在图书馆里,不在上课不在图书馆的基本就都蹲在宿舍吹空调了。这大热天的晚上,又闷又热的,谁在外面没事干瞎溜达。有倒也有:就是一对对牵手乱逛的情侣。此外就是她和他了。时近八月尾,而今夜无云,月光清朗。这一路走,一路的月与灯都是朦朦胧胧,所以也一路地牵着手。因为牵得太紧,中间晏歌的手出了汗,考虑到有洁癖的人应当难以忍受,指节便动着想要抽出来——结果反被握得更紧了。紧紧的,就怕人家跑掉了样的。他解释:“这里暗,你看不见。”那挣着想抽出的手就这么停了动作。这里的确暗,她也的确看不见。他的理由可以说是特别顺理成章,非常自然而然了。但是,“你不是有洁癖吗?”“最近刚痊愈。”“怎么痊愈的?”“不治而愈。”“……”在那清朗月下,容绰停步,凝着眼前的人:“我要进组了。”他说。他停下来,晏歌亦随之停步,俯视仰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