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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实际上,这根本不算是吵架,只是严昶凌单方面的情绪发泄,严昶景只是冷静地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胡闹的孩子。从那天开始,严昶凌便从严昶景那儿搬了出去,他甚至连班也不去上了,而是倔着一股气,借助着自己的人脉,开始组建自己的班底。在严昶景之前的刻意磨砺下,严昶凌的眼光和手腕都已经有模有样,如果不是在一些细节的地方,他还会露出一些稚嫩来,怕是其他的商场老将,都要以为他是一只老狐狸了。有着这样的雄厚基础,严昶凌的班底很快便组建起来,随后他几次三番地对着严昶景挑衅,严昶景却一点都不做反击,甚至在严昶凌挖了严昶景的墙角,把一位技术大拿挖走的时候,严昶景也依旧毫不在意,只是当他是在耍小孩子脾气。他如果是真的生气,严昶凌或许还会好些,偏偏严昶景对待他的任何挑衅,所有行径,都是一副看小孩子胡闹的包容模样,这反而让严昶凌越来越愤怒,越来越生气。也就导致了,在他得知了青年的死讯,发现严昶景居然还想隐瞒着他之后,便再也忍无可忍,连夜离开国内,去寻觅青年的踪迹。他似乎也和谢溯一样,总感觉青年还没有死,只是不知道要从哪里去找他,于是便从当初他们囚禁青年的那个小国开始,一点一点地寻觅他的消息。随后,便再也没有了踪迹。严昶景几番派人去找他,都找不到一点音讯,而在知道小儿子失踪之后,严夫人便匆匆忙忙地和严先生赶了回来,随后在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严先生当场死亡,严夫人被他护在怀里,侥幸存活,但是也就此瘫痪,她受到了这么多的打击,加上脑部也受到了创伤,便变得浑浑噩噩的,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严昶景便将她接到了身边,让两位阿姨照顾着。严昶景总感觉,这像是在还债。像是他们………在偿还曾经欠了青年的东西。这样的荒诞念头在他脑子里转了一圈,便被手机铃声驱散,严昶景捏了捏眉心,缓解了一下脑海内的疼痛,才接通了电话。“景景,夫人又犯糊涂了。”是张姨。她的声音里,还夹杂着混乱的杂声,像是有人在摔打东西,还有一个女人正在尖叫,一边凄厉地喊着两个含糊的名字,一边呜呜咽咽地哭。张姨的声音听起来焦急极了,她说:“夫人说要见你,还想见凌凌,景景,你现在能不能回来一趟………”严昶景便应了一声,说:“我现在回来,你们别着急。”他挂了电话,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声音便一起消失了,严昶景看了一样桌子上堆积如山的文件,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他拉开门,叫了助理,道:“帮我把文件收拾一下,下午再送过去,我先回去一趟,不管是什么事,都只能发短信,别打电话。”——电话会刺激到严夫人,叫她想到当初知道了严昶凌失踪时的情景,连带着想到严先生,情绪会变得异常激动。司机已经等在了楼下。严昶景匆匆忙忙地坐上车,把手机设置成了静音,临了看了几眼,发现有黎温朝发来的消息,便又乘着这段时候,仔细地看了看,然后简略地做了回复。黎温朝已经息影了。在知道青年死讯的那时候宣布息影,随后他一反常态,接手了黎家的一部分产业,又仔细地去搜寻了许多东西,比严昶景还要忙碌许多倍。严昶景知道他在做些什么。他在搜寻青年曾经在学校里待着的时候………那些欺负过他的人的底子。他在伺机报复。黎温朝调查出来的所有资料,都交到了严昶景手上,那些人小时候便恶劣得不成样子,长大了也很难能见到几个会悔改的,这样的二世祖,就算是惹了祸,也总是可以被家里的长辈压下去,他们绝大多数人,屁股底下都不干净。黎温朝借着自己之前的身份,在划出来的圈子里辗转穿梭,俨然是最受这些人欢迎的那一类人。他保持着距离,只像是一个熟人,实际上却已经挖出来了许多料,足够让有些人进去蹲几年——甚至蹲一辈子了。“你自己小心一些。”严昶景这么回复,他头疼得不行,太阳xue一下一下地跳动,脑海内就像是针扎似的,叫人几乎疼出一身冷汗来。所幸没过多长时间,他就已经回到了家里。在围墙外沿的时候,严昶景就已经听到了含混不清的喊叫,他匆匆进门,甚至都来不及脱下外套,就被严夫人尖利的声音震得耳朵里嗡嗡作响。“景景?”张姨发现他回来,终于松了一口气,严昶景冲她点了点头,就熟练地安抚起自己的母亲。“凌凌——”年老的女人眼泪啪嗒,她说:“凌凌………”“凌凌在。”严昶景蹲下.身来,他和严昶凌长得很相似,现在神智模糊的严夫人,根本分不清楚他到底是严昶景还是严昶凌。他说:“凌凌在这里,你别着急,我就在这里。”严夫人的身体在哆嗦,她的头发有些乱,身上却收拾得很干净,如果不是异于常人的举动,她看起来就是个虽然年老,但是依旧美丽的体面女性。她伸手去抚摸严昶景的脸庞,含糊不清地喊着严昶凌的名字,终于慢慢地安静下来了。严昶景缓缓地叹了口气。他的神色略带着一些沉郁,就像是被积雪压歪了的松柏,实在是无法背负这样过了分量的沉重负担,他正想要站起身来,严夫人却像是被他的神情刺激到了似的,猛地尖叫一声!“你不是凌凌——”她说话含糊不清的:“你不是凌凌,你是那个脏东西………”“凌凌就是被你害的,你还想来害我——”她修剪得很好看的指甲极度用力地掐到了严昶景脸颊边的皮rou里,在他脖颈上留下一道抓痕,严昶景疼得皱了皱眉头,但仍旧压着声音安抚她,他说:“妈,你看看我,我是昶景。”他就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似的,慢慢地哄她,拿出了无与伦比的耐心和温柔,直到两个多小时之后,严夫人的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她抽泣着被喂了药,在药物的作用下,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张姨的神色掩饰不住的哀切,她说:“过来………我给你擦点酒精,消一下毒。”严昶景只是说:“没事。”他伸手碰了碰自己脸上的伤痕,又细细擦干净了严夫人指甲里凝固的血,他说:“妈这几天的情况,一直这样吗?”连姨应了一声,她说:“怪我,把以前………给他的东西还留着,今天新来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