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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3

    姑娘领一方。”

李羿陵笑道:“哦,是这样,这严家倒挺会做生意。”

方渡寒看了看额上的牌匾,又从门口望了望庄内的规模,叹道:“这绸缎庄不算大,竟能舍得拿出如此多的手帕来送,可见这庄主是个有远见之人。”

老伯道:“严家公子是出了名的大善人,这一片的百姓都知道!路边若有乞丐,他定会派伙计递上馒头和水;街上若有外地过来衣不蔽体的流民,他也会送上一件干干净净的裋褐。许是因为这个,他家的生意才没继续做大。”

李羿陵微笑赞道:“好个儒商。”

别了老伯,他二人又随意向旁边的街市上逛去,方渡寒问:“你平徐子昂之乱时,可曾听过严家之名?”

李羿陵道:“未曾。那段时间焦头烂额地忙着水战,来不及过问民事。余杭商贾,我只听过陈家和刘家,一个米商一个盐商,均是家财万贯,缴税时却费劲得很,如今正好让李淮景拔拔这两只铁公鸡的毛。”

方渡寒心念一动,“他们不会是晋商吧。”

李羿陵笑,“侯爷英明,让你猜中了。”他随意看向两侧商铺,被一个茶馆的名字所吸引,定住了脚步:“不羡仙茶馆……”

他只这一顿,立刻就有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子迎上来,“哎呦!二位公子!里面请啊!”

方渡寒哑然失笑,“怎么,现在妓院都能改叫茶馆了?”

“啧!您这公子相貌堂堂,怎的说话这么难听?”那老鸨嗔道:“前为茶馆,后面才是姑娘们的闺房啊……嘿嘿,您二位要是不沾烟花柳巷,进来喝杯茶也好啊,绝对清雅!”

李羿陵笑着问方渡寒,“进去瞧瞧?”

方渡寒挑眉,“我自是没意见。”

他二人踏进茶馆,倒真是没有胭脂气息,人头攒动中搭起了一方戏台,一男一女在台上演着评弹,正是。李羿陵随意找了个角落坐下,听得愉悦。

“你爱听这个?”方渡寒不去看台上,只专注盯着身旁的人。

“是了,我好这口儿,吴侬软语,弦琶琮铮,别有一番风味。”

方渡寒又口渴了,一杯接一杯地饮着清茶,“咿咿呀呀的,听不懂还犯困,我倒喜欢秦腔,提神的很。”

李羿陵笑,“梆子腔放到江南就过于浓厚了。吴语我也听不懂,外行看个热闹罢了。”

那老鸨打门口就瞧见了他俩,觉得贵气不凡,定能掏出更多的银子,因此这时依然黏在他俩身旁服侍,嘴上喋喋不休,竭力推荐他们去后院玩耍。

“公子,听您口音,是京城人?”老鸨套着近乎。

“呦,mama连这都能听出来?”李羿陵笑着迎合。

“那是自然。”老鸨得意道:“京城的大官员来杭州,那刺史大人都会招待他们来我们不羡仙玩乐,咱们不羡仙,在杭州城也算是一绝了。”

“哦,是吗?”李羿陵神色冷了冷,思索着什么。

“那我呢,能听出来吗?”方渡寒挑眉。

“哎呦,您也是北方人,但我听不出来具体是哪儿的。”老鸨讪笑,方渡寒眼神太过锋利,她从心里打怵。

“这样,你带我们上后院逛逛,不必叫姑娘。”李羿陵掏出一锭大银。

老鸨登时眉开眼笑,“好嘞!二位这边请!”

两人上了二楼雅间,随老鸨绕到后院,推开那雕花木门,只见那两侧拱廊中间,竟凌空驾着一座榭台,几个美貌少女与俊俏少年都嬉笑着穿梭在回廊之中,满目的红缎彩绸,碎金脆玉,珠帘慢卷,水雾朦胧,老鸨引着他二人在榭台之上落座,吩咐丫鬟端上来些油墩儿和小鸡酥。

李羿陵四处环顾,瞥见那壁缘之上,雕刻着清雅的水纹,只是有些特别,与常用的纹理有所不同,不禁有些讶异,而再望向对面拱廊,能看到各屋之中,都晃动着女子窈窕身影,有的对镜梳妆,有的更衣焚香,他喃喃自语道:“还真是不羡鸳鸯不羡仙。”

老鸨赔笑问道:“二位真不叫姑娘?”

方渡寒正撕着油墩儿吃,转向李羿陵:“干坐着也无聊,叫个唱曲儿的听听?”

“有会弹琵琶的吗?”李羿陵问。

“哎呦公子!您可真懂!咱这不羡仙的头牌苏姑娘,最拿手的便是琵琶!不过,她卖艺不卖身,这点我得提前跟您二位招呼好了……”

李羿陵笑,“mama放心。”

老鸨连声应下,忙跑到最里头的屋前,唤道:“环沙!见客了!”

第33章霞染江树

玉'珠走盘,酥手捻挑,曲儿是艳丽勾人的曲儿,偏偏这苏环沙却生了副清冷面容,薄唇点绛,细眉淡淡,也不抬头看客,只歪头认真弹着自己的,这样的反差让她十分出众,令人过目难忘。

方渡寒对李羿陵道:“女子生在书香门第,难得俏皮娇媚,因此放得开、玩得起的颇招男人喜爱;但若在歌院秦楼,众花齐开,男人却又喜欢起这寡淡清高的。你说怪不怪。”

李羿陵揶揄道:“侯爷懂得很啊!想来是身怀‘万花丛中不沾片叶’的功夫。”

方渡寒气得笑出来:“我可真够冤枉的。”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方渡寒方才吃了冰藕粉,又饮了一大壶茶,此刻有些内急,便问老鸨,“东圊在哪?”

老鸨指向东侧:“公子穿过这个回廊一直往里走,便到了。”

李羿陵道:“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方渡寒净手出来,鼻间萦绕着幽幽香气,他不禁暗想,这妓院的东圊都这么讲究,真真是个温柔乡。他边用手帕擦着手,边打开房门,便有一个人急匆匆撞进自己怀里,他低头一瞧,不禁大惊。

只见那人一双桃花眼里写满了不耐烦,忿忿推开他闯进了内室,嘴上骂着:“没长眼啊?”

方渡寒望着那人面容愣了片刻,这不是刚刚在街上发放手绢的严家公子吗,怎么跑妓院来了?还换了身衣服?

他回过神来,也骂了一句:“你才没长眼。”随即转身而去。

按常理来说,两个成年人发生了点口角,骂两句也就过去了,偏偏那严公子又忍着内急回身过来,不依不饶地拉着他道:“你说什么?”

“说你没长眼。”这人怎么这么婆婆mama?方渡寒懒得跟他理论,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回身仔细看着面前之人,果然那严公子正气鼓鼓地站在身后,也在瞪着他。

方渡寒看着这位身材纤细的严公子调笑道:“你走错了,这是男厕。”

此言一出,严公子写满蔑视的脸“刷”得红了,那双桃花眼一下子睁大,愣愣无语。

方渡寒一哂,转身推门而出。

待他回到榭台上,那苏姑娘已经一曲完毕,起身冲着李羿陵万福,然后匆匆由丫鬟拥着,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