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憂鬱的數字
29 憂鬱的數字
你問日菎的字典最後怎麼樣了? 喔,她有找到。 你問在哪裡找到的? 嗯,在她的抽屜。雜亂的抽屜,她笑著臉向我賠不是,說麻煩我真是不好意思等等,那類客套話,可惜的是我一句也聽不進去,我只想拿楊先生桌上夾了書籤的「天龍八部」(註:金庸小說之一)第三集砸過去。 「妳這個笨蛋!」 被真正的笨蛋罵笨蛋,還有什麼事比這個更慘? 咦? 你說我轉移話題? 你又知道了? 我擦去唇上遺留的溫度,向後往她床上一躺,異常的柔軟,真舒服。我個人床的彈簧都掉出來了說,每次睡覺都要壓回去,再墊上厚重的毛毯。我也想換新的呀!只是老爹很摳(ㄎㄡ,指節儉過頭),噓!別跟他說。 床單棉被透著淡淡的橘子香味,我睏了,眼睛半閉。此時她的臂膀(欸,忘了是她的左手還是右手),越過我的頸,讓我枕著。 我看到她躺在床上笑著看我。 「妳的手會麻掉。」我說。 只見她搖頭,說:「沒關係。」 我很睏,很想睡,但是不敢在別人家大剌剌地睡著,這樣未免太沒禮貌。還有還有,我想我最好再打一通電話回家,通知逍遙遊的爹娘,或是閃亮亮的老姐。 心裡深處冒出一個聲音,它說: 喂,柯水恆,妳現在躺在妳meimei小朱的懷裡,這樣好嗎? 我回: 反正都是女孩子,沒關係吧? 遠遠地看到牆上的電子掛鐘,現在是下午四點三十七分三十七秒。你可以說我很龜毛,因為我連幾秒都要講,「三十七」據說是憂鬱的數字。但我愛,只因為李昀修是三十七號。 有次上課,英文老師看大家幾乎都在做自己的事,沒什麼人認真聽課,不動聲色說要抽籤,請人上台來改正黑板上的句子,沒想到一抽就抽到他,抽到正在打遊戲機的李昀修。他驚一下,然後回頭看我,我遞給他寫有正解(註:正確解答)的小紙條,他快速收下便自信地 向講台走去。 「再抽個女生配你好了。」老師說。 「6號。」 是我。 不顧旁邊的竊竊私語我直直往講台走去,心裡其實還挺高興的。你知道我很花痴。 就是有太多類似巧合,支持著我沒頭沒腦的愛情,一路向前衝,聽不進週遭好友的勸告,不把紅燈放在眼裡的下場就是這樣。罰單附上一張張面部模糊的相片,他的微笑,他的靦腆,他的對話,此時清晰了起來,看著表格中高的驚人地金額,懂了、懂了終於懂了 ── 柯水恆,妳真的很白痴耶。 唔,現在這時候,「賊公子」(註:電影名稱)應該開始了,第四台對我來說很重要。 六月是溫暖的季節,不料窗外透出絲絲冷風,加上我穿的是灰短裙(好,我承認我改過,所以更短),她穿的是灰長褲(唯一相同的是我們都穿黑色踝襪),好冷。於是我往她懷裡靠攏。 哇咧,她真香。 「妳也太香了吧?」我說。 「哪有妳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