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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时生活【过渡章,平淡】

    

占时生活【过渡章,平淡】

                             

    头风!瓦解你们的基础,离间你们的感情!”

    两人立刻站在统一战线,骂她:“鬼丫头,你找打,老大不正经!”

    无论如何,生活总得继续下去。

    十天后。

    安娜照常在中餐馆打工。

    留学生听见餐食又涨价了,就算安娜顶着一张漂亮的脸蛋,也难以让他们生出不忍之心,更何况所有人都深知此人是个脸善心硬的河东狮。

    他们吵吵嚷嚷着:“又涨价,又涨价,本来中餐就很贵,十天之内连涨价三次,一次比一次幅度大,你自己想想这合理吗,合理吗?”

    安娜挥舞着勺子,叉腰怒喝:“我只是个小小的打工仔,凶我做什么,我怎么知道合理不合理啦,要骂去骂老板!”

    “涨涨涨,从早到晚都在涨,今天必须给个说法,当我们学生好欺负是吗!”

    安娜可是有KPI在身的,做不完就要扣钱。

    眼见这些人吵得要死,妨碍她的工作,又死脑筋抓不住重点,安娜挥了挥勺子,让他们闭嘴。

    这下全场安静了。

    她用勺子一指,指向一个人,那人上前。

    安娜悄声说:“你们这样吵嚷,能得出什么结果,这样吧,我给你们支个招……”

    两分钟后,就有人带头起哄:“今儿个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去政府举报,说你们抬高物价,随意宰客!这中餐我不吃也罢!犹太人因为涨价都被抓了好多,不能惯着你们这群jian商!”

    “对对,去政府举报!”

    王老板眼看要遭,火急火燎从后门溜进来,抬起手安抚:“诸位同学,安静,安静,都是从中国来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言重了言重了。”

    然后又开始哭穷,哭物价上涨,小店经营承受不住,还把账本拿出来溜一圈,抹了几滴眼泪。

    “诸位同学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市场走走看看,问问那些商贩,现在海上封锁了,所有物资都紧着前线供应,哪个不是把价格往死里涨。水电费也涨了,房东和店员也要吃饭,也涨租金和薪水了,这日子简直没法过。大家也不想柏林唯一一家中餐馆入不敷出,关门大吉,是不是?”

    安娜听着翻了个白眼,涨薪?真是梦里的涨薪,资本家的鬼话真搞笑。

    然后又开始画饼,“我保证啊,过了这段时间,等物价降下来了,我再给诸位同学调回价格。特殊时期,请诸位担待担待,今天这顿饭,大家都是熟客,给打个七折吧!”

    王老板化解危机,又进来骂安娜:“怎么搞的,这点小事都应付不了,看着挺机灵一人,怎么这么不中用!”

    安娜把他轰出去,“我是给你打工的,又不是来替你挨骂的,这是另外的价钱。”

    “你你你!哼!又是女人又是小人,太难伺候!”

    因为打七折,学生们打菜的热情高涨,安娜很快完成了KPI,于是溜出来和江婉徽二人躲懒闲聊。

    曹鑫予主攻律政,拿着报纸看前线最新的进展,为两位政治白痴解释一些最基本的知识。

    他将一篇带着明显偏向性的文章读完,作出评价。

    “我们看不到其他国家的报道,但如果事实真如纳粹的报纸所述,这场战争推进得实在是太快了,太快了。德国真就是节节胜利,势如破竹,波兰方面毫无反抗的能力。”

    他慨然一叹,“什么叫现代化战争,这就是现代化战争,陆空并进,就像疾风骤雨,横扫一切。我只能庆幸,我们所面对的日本工业化程度远没有这么高,其国土和人口也足够小,让我们还有转圜的余地。”

    说到工业化,江婉徽有话要说:“是的,德国的机械制造非常强大,我每天都在吸收不同的知识,光是接触到的民用领域就已经大大超出了我能想象的范畴,更不用说专业性和机密性更强的军用领域,不得不说,在这方面我们实在落后太多了。”

    “不要气馁,要奋起直追。”

    他们说着,突然对视一眼,握住了对方的手,眼中自有一种坚定向前的信念在。

    安娜听不懂,看不懂,但她大受震撼。

    震撼过后,她挠了挠头,暴露出无知的小市民心理:“我觉得,还是得去整点吃的,这段时间物价上涨了不少呢。”

    曹鑫予瞪着她:“你吵吵嚷嚷着要听我解说,但你有没有在认真听课?”

    安娜依旧油盐不进:“我有认真听啊,但还是得去整点吃的,民以食为天,毕竟还在打仗,海上贸易又被英法封锁了,菜价上涨了不少呢。”

    对于这种冥顽不灵的学生,曹鑫予简直要气笑了,“吃吃吃,你就知道吃!等着吧,前线打得那么稳,物价很难涨了,你先把家里的食物吃完,要想囤货,过段时间再试试,否则就是冤大头。”

    又过了一段时间,很多囤积居奇的商人都被抓了起来,其中,对犹太商人的惩罚最为严厉,很多犹太人因此被罚得倾家荡产,而其中一些人,悄无声息消失了,就像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而事实上,资本没有任何种族的界限,资本只为无序扩张而生,在这轮涨价中,日耳曼商人参与的也不在少数。

    安娜经常光顾的那家牛奶铺,就是一对日耳曼夫妻经营的,因为大幅度涨价也遭受不少市民的投诉。

    身着黑色制服的盖世太保接到投诉以后,看见他们明显的日耳曼面孔,就轻飘飘放过了。

    此后,安娜就避雷了很多店。

    违法违规的例子有很多,但是被拉出来当典型的,刊登在报纸上的,基本都是犹太人。

    战争没有对错,只有立场。

    有人说这些被抓住的犹太人已经死了,有人说他们被关进监狱里,有人说他们被拉到了前线挨枪子儿。

    有人因此欢呼,大声呼喊打死每一个jian商,打死每一个犹太人,打死每一个叛国者,有人因此患上了恐惧症,毕竟昨天还在家的邻居,今天突然间就悄无声息消失了,还没有任何解释。

    人们总是“听说”,在暗中偷偷传递消息,但这些听说,似乎都带着一种恐怖的、诡异的色彩,以至于很多自诩“理智”的人都将之视作是坊间传言,当不得真。

    但很多时候,越是离谱的事情可能就越是真的。

    经过一番平抑物价,打击囤积居奇,物价果然下跌了不少。

    王老板的中餐馆,在食客的吵吵嚷嚷中,餐食价格是下降了,但相比上涨幅度,降价依然非常有限,就像房价,涨10%是微涨,而跌2%就是暴跌。

    安娜突然感到很郁闷。

    她是怎么做到的?

    居然还能在“未卜先知”的情况下预判错误。

    不说大发战争财,但好歹能凭借这点优势照顾好自己的生活吧。

    想到上辈子被套牢的股票和基金,她的心中就涌出一种非常复杂的感觉。

    唉,她好像就真的没有暴富的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