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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页:暴走

    愤怒让迦霍月的攻势到处都是破绽,法文塞得看起来乐在其中的样子不断挑衅他,然后慢慢增加他的伤口,藉此削弱他的体力。

    迦霍月的攻击过于直接,不经大脑的攻势连小孩都可以闪避,更何况是习惯战斗的法文塞德?法文塞德闪过直劈而来的攻势,感到无聊的打了一个呵欠,这让迦霍月更加怒火中烧。

    法文塞德的攻势快得让迦霍月跟不上,他没想这么多,一个劲就是往前衝,愚蠢的行为只让他增加更多的伤势,平常的实力根本发挥不到一半。

    法文塞德打算用刚刚解决冷血的方法解决迦霍月,他舞动长枪把迦霍月逼到死角,只要在一击就可以把他打成蜂窝了。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危险的预感忽然在心中迸现,法文塞德顺应直觉停止攻势,往后退开来,他刚刚站的地方插了几根细针。

    当法文塞德意识到太阳被遮挡的时候,他已经横举长枪接受强而有力的一击,亚维斯高高跳起来藉由重力来加强自己的力道,这方法的确见效,法文塞德因承受不住重量而皱起眉头,地面也因这强大的力道出现裂痕。

    迦霍月原本打算衝过去却被星冥挡住去路,他不快地想要推开星冥。

    「冷血还活着。」

    迦霍月闻言瞬间松懈下来,马上虚软无力地坐倒在地,此时的他才第一次注意到自己所受的伤,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你照顾副队长。」星冥丢下这句话后,就去支援亚维斯。

    法文塞德退了一步,亚维斯的斧头硬生生砍进坚硬的地表中,法文塞德趁此空隙对亚维斯发动攻击,但星冥射出细针,让法文塞德放弃攻击迅速闪了开来,这时亚维斯把斧头拔出来,马上就是猛烈一击,挟带劲风砍向法文塞德,后者用长枪四两拨千金化解了攻势。

    三人缠斗几回依然没有分出胜负,法文塞德突然露出一副得逞的模样。

    他跳起来身体呈现头下脚上,开始舞动起长枪使之呈现一个圆,亚维斯和星冥都在攻击范围内,他们想赶紧避开,可是他们此时才注意到周围插满了星冥的细针,光是细针分佈的范围就让亚维斯两人无处可逃,他们中计了。

    无路可退的两人唯一能做的就是硬接下攻势。

    迦霍月带伊尔烈兹到安全的地方看三人打斗,在亚维斯两人被困在里头时虽想衝过去帮忙,但是他根本无法插手,月只能眼睁睁看法文塞德的攻击不断招呼在两人身上。

    一时间鲜血喷洒在空中,惨叫声刺痛耳膜,难闻的血腥味瀰漫在空中搔弄鼻头,实在是太可怕了,这不是自己能对付的对象,连皇家骑士都被他玩弄在鼓掌间,自己只是区区的赏金猎人,实在是太有勇无谋了!

    法文塞德的攻击连插了满地的细针都无不例外的破坏殆尽,这只能加深迦霍月的恐惧。

    「该是做正事的时候了。」法文塞德见眾人都被他打成重伤后喃喃自语。

    法文塞德看见昨天才见过面的亚维斯,看来他随机掳人计画还是有成果的。

    迦霍月无法动弹,光是气势就让他害怕得全身发抖,他突然感觉到怀中的伊尔烈兹动了动,看来是要醒过来了。

    迦霍月轻声呼喊:「伊尔?」

    伊尔烈兹没有回应,爬起来看见现场的惨状,在看到浑身是伤的亚维斯跟星冥一动也不动躺在地上后突然低下头。

    迦霍月感到很不安,他又叫唤伊尔烈兹,还是没得到回应。

    等到伊尔烈兹再度抬起头的瞬间,突如起来恶寒爬满全身,比起刚刚法文塞德所散发的气息,这气息更加冷冽,彷彿自己生处零下好几十度的水中一样,迦霍月的本能在告诉他要逃走,脚却不听使唤,在本能跟现实相互违背下,迦霍月只能处在原地。

    法文塞德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那野兽般的眼睛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看。

    法文塞德浑身动弹不得,名为恐惧的感觉爬满全身,只是单单被瞪了一眼,前将军法文塞德竟害怕得无法动弹,自己明明离胜利不远了,但这少年一从昏睡中甦醒,一切都逆转过来,他甚至有自己有可能会输的想法。

    伊尔烈兹挣脱迦霍月,才刚捡起掉落在地的弯刀,一眨眼的功夫就直逼法文塞德的眼前,马上就是一刀,法文塞德本能的闪避,但在对方快如闪电的攻势下还是使他手臂上留下刀痕,法文塞德咋了下舌,迅速往后一跃和伊尔烈兹保持距离。

    不过一落地,伊尔烈兹马上就拉近双方的距离,朝死角又是一击,法文塞德灵机一动,顺手抄起一颗小石子,对准对方的刀弹射而出,虽然力量不大,却微妙改变刀攻击的轨跡,也达成法文塞德的目的,他横举长枪挡住这一击。

    伊尔烈兹的一击没有达成他所想要的效果,随即收起攻势,和法文塞德保持距离,但后者可不容他这么做,赶紧举起长枪,一个突刺直指伊尔烈兹的眉心,但后者只是往后退了一步就止住不动,这时长枪挟带强风击来,不知是幸运还是预料到了,长枪的攻势只到伊尔烈兹的眼前就止住了,只差几毫米的距离就可以攻击到目标。

    法文塞德收回长枪,往前踏一步又是一击,这次伊尔烈兹反而往前走一步,在对方击出长枪时,算准时机,往下一闪,长枪猛烈的一击从他头上越过,挟带的劲风吹起伊尔烈兹的头发,在法文塞德无法收回攻击时,伊尔烈兹弯起膝盖往上一踢,法文塞德因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而没拿稳武器,长枪顺着伊尔烈兹由下往上的踢击向上弹飞至空中。

    法文塞德赶紧跟往上一跃,握住因重力而往下掉的长枪,但才一握住,手就被由地面激射而出的某物击中,法文塞德一吃痛松开了手,又让武器脱手。

    此时,伊尔烈兹出现在他眼前,顺手握住长枪,对法文塞德的下盘扫过去,在空中的法文塞德无法做出闪避的动作,硬生生吃了这一记,顺着攻势往后一飞,狠狠撞到后头的大树,大树因这猛烈的一击而落下满天的落叶,法文塞德在树叶满天飞的隙缝中只看到一颗石子从空中落下。

    洒落满地的树叶前方是右手拿刀左手拿长枪的伊尔烈兹,在最后一片叶子落地时,他也开始行动,直逼靠在树干上的法文塞德,无路可退的他乾脆向上一跳,顺势跳到树枝上,在从树枝上一跃,来到伊尔烈兹身后,法文塞德对伊尔烈兹拿长枪的手就是一个手刀,没反应过来的伊尔烈兹因这攻击顿时放开了长枪,法文塞德成功拿回武器。

    但是下一刻,伊尔烈兹背对他,脚跟往后一踢,准确无误踢中法文塞德的手腕,长枪顿时又离开他的手中,伊尔烈兹握紧刀转身一砍,命中法文塞德的腹部,他立刻痛得皱起了眉头,但是他咬紧牙根忍住痛楚,放弃武器赶紧离开伊尔烈兹的身边,后者握住长枪。

    伊尔烈兹不等对方有休息的机会,马上弹地而起,迅速靠近法文塞德,举刀一挥,法文塞德在最后几秒才以几米之差闪过这一击,伊尔烈兹下一个攻势随即到来,没有收回刀,而是举几长枪朝下盘攻去,法文塞德以后空翻闪过这一击,但也让他牵引到伤口,猛吐了几口血,他随意用手背擦了擦。

    压倒性的实力让法闻塞德喘不过气来,伊尔烈兹的每一次攻势都是如此的凌厉,都让法文塞德身上留下伤口,长久战对他不利,这样下去只会消耗自己体力,到时候他就完蛋了,法文塞德心想必须想办法打破这困境。

    法文塞德低下头闪过伊尔烈兹如闪电般的一击,这时他注意到地下闪闪发亮的东西,他马上趁对方没注意到时捡起那东西,接者他赶紧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

    似乎是要告诉这行为是无用似的,伊尔烈兹在下一秒就拉近双方的距离,举刀朝死角攻去,法文塞德却露出得逞的开心样,从手中射出某样东西,那是未被摧毁的细针,击中伊尔烈兹的手腕,使他的攻击在须臾间停顿下来,法文塞德需要的就是这短暂的破绽,一个手刀打落伊尔烈兹手中的刀,达成目标后,法文塞德握住抢来的刀拉开距离,重新摆好阵势。

    虽说法文塞德擅长的是使枪而不是耍刀,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好,伊尔烈兹对于刚刚的攻击恍若未知,下一秒随即挥舞长枪攻向法文塞德,后者差点反应不过来,在最后一刻才举刀挡住

    伊尔烈兹加快攻击速度,法文塞得耍起不熟练的刀法,在挡过几招后,一个落网之鱼,长枪毫不留情地刺进胸中,强烈的剧痛侵袭全身,使他无法做任何思考,伊尔烈兹恶劣踩在法文塞德的腹部,顺势拔出长枪,鲜血如喷泉洒出,法文塞德因伊尔烈兹的踢击往后倒在坚硬的地板上,让他伤上加伤。

    虽然法文塞德抢来武器,却没有替他逆转劣势,他已经耗尽体力,粗重的喘息声只能证实他现在的状况极差,身上所受的伤已经足以让他失去意识,现在只能靠意志力撑住。

    伊尔烈兹君高临下的睥睨法文塞德,高举长枪,眼中没有一丝波动,毫不犹豫刺向身下的人,却在途中嘎然而止,头部大幅度往后仰,在同一时间,两把用细线绑住的短剑破空而来,直攻向伊尔烈兹,好巧不巧的是两把短剑的攻势刚好在伊尔烈兹眼前停住,顿了一下,两把短剑被收了回去。

    接者从树后走出一名有着短俏头发的女子,是薇多。

    薇多先是低头看了眼法文塞德,夸张的说:「塞德,你伤得可真严重。」

    薇多抬起头来,装模作样的说:「咦?你不是上次那个小弟吗?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真是意外!」

    薇多打从一开始就跟在法文塞德身后,只是因为一时的无聊所以才兴起跟踪的念头,不过这个决定是正确,因为让她看见好玩的事情,看到伊尔烈兹那高强的实力,她就跃跃欲试,见法文塞德惨败就想出来换手和伊尔烈兹对打。

    薇多出其不意发动攻击,伊尔烈兹用长枪挡住,但短剑剑柄所绑的细线缠住长枪,薇多轻松夺走对方的武器。

    薇多开始耍弄两把短剑,以不同的角度不断进攻,伊尔烈兹像是未卜先知一样,总是知道每一次攻击的轨跡,以毫米之差闪过攻击,薇多在久久攻击不下后,才从怀中取出另一把绑上细线的短剑,让攻势更加五花八起来,伊尔烈兹在没有武器在身之下只能不断闪避。

    终于有一把短剑缠住伊尔烈兹的手臂,薇多使力把短剑拉向自己,伊尔烈兹顿时被薇多硬拉到她眼前,薇多接者再用另一把短剑攻向伊尔烈兹,后者因被绑住而无法闪避,在短剑正往伊尔烈兹飞去,伊尔烈兹伸出右手挡下这一击,短剑深深插进手掌中。

    薇多不禁吃了一惊,拉线的动作因惯性依然往自己飞来,在来不及反应下,伊尔烈兹抓住另一把短剑,顺着衝劲刺进薇多的肩膀,薇多吃痛得放开细线。

    伊尔烈兹像是失去痛觉般,若无其事拔出短剑,连喷出的血也不看一眼,用那把短剑把缠住自己的细线割断。

    这时法文塞德忍疼动站起身来:「薇多,你比我更逊,才几分鐘就被解决了?」

    「讨厌!」薇多拔出短剑,检查了下肩膀,忿忿的说。

    「现在已经顾不得名誉了,要是我们不合作,就会死在这里!」

    「那样可不行吶!好吧!就破例合作。」

    薇多把长枪递给法文塞德,后者一握住长枪马上使出他的拿手绝活,伊尔烈兹静待在原地等待对方攻击,此时薇多射出短剑绑住伊尔烈兹的双脚使他无法动弹,后者没有要闪避的意思,任由薇多缠住自己的脚。

    法文塞德快速突刺,快到使之出现残影,原本只有一把长枪现在看起来有好几十把,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哪一个才是攻击的正确方向,他快速挥舞并慢慢逼近伊尔烈兹,后者只是横举短剑就没有下一步动作。

    法文塞德一接近他就加快突刺的速度,下一击就要取伊尔烈兹的命,但一声金属相击声响起,只见击出去的长枪被短剑挡下,伊尔烈兹拂开长枪,下一刻低身解开束缚,用得到自由的脚往上一个踢击,长枪顿时弹飞到空中,这期间只仅仅三秒鐘,法文塞德措手不及,这短暂的破绽成为他的致命伤。

    伊尔烈兹射出短剑命中法文塞德,后者闷哼一声后狼狈倒地。薇多惊呼一声正要跑过来,突然一阵强烈的痛楚传来,低头一看,原来伊尔烈兹接住从空中掉下来的长枪并刺进自己的胸中,薇多一阵晕眩后倒地不起。

    ※

    待在不远处观看整场战斗的迦霍月感到困惑不已,怎么想破了脑袋也得不到他所想要的答案,不断流失的体力以及隐隐作痛的伤口阻碍他继续思考下去。

    迦霍月只知道他所熟悉的人现在已经蜕变成他所不认识的陌生人,仅是气息的改变竟可以让一个人彻底变成另一个人,以往的伊尔烈兹给人的感觉像一阵风,虽然有时冷冽却平稳的风,但现在的他散发出强烈的排斥感,对任何事物的排斥感,那拒人于千里外的表情让迦霍月感到一阵心寒。

    伊尔烈兹笼罩在浓厚的杀戮气氛中,像是为了毁灭这一切存在的杀人工具般没有一丝生命气息,毫不留情的斩断一切生路。迦霍月有预感要是不快点阻止的话,不然等下就会上演一场腥风血雨。

    但是迦霍月在看到眼前所展开的战斗就怯步了,目光追随他们毫不拖泥带水的攻势,仅能补捉得到些微的残影,这种层次的决斗是他前所未见的,不过这下子他可大伤脑筋了,根本没有任何空隙是自己可以介入的。

    眼见伊尔烈兹和法文塞德以及后来出现的薇多的决斗已到了尾声,伊尔烈兹的强大让两名敌人身受重伤倒地不起,这样应该就可以结束了吧?迦霍月天真的想,但此刻的伊尔烈兹可没这么仁慈,他捡起迦霍月的刀踱步来到离他最近的法文塞德身边,毫无表情的他此时显露可怕的笑容。

    迦霍月看到这笑容感到浑身不舒服,心中的警铃正大响,他有非常不好的预感,要是不赶快去阻止伊尔烈兹的话,他觉得自己一定会后悔!

    如迦霍月所想的一样,伊尔烈兹两手握住刀柄并高举起来对准法文塞德的心脏,笑容更加的诡异起来。

    虽然法文塞德是敌人,是打伤冷血和伊尔伙伴的可恨男人,是迦霍月却不想因为如此就结束他人的性命,毕竟他并不想断绝他人活在这世上的自由,因为死了就什么事都不能做,迦霍月虽然觉得自己很矛盾却毫无来由的如此坚定。

    迦霍月明白儘管自己努力朝伊尔烈兹的方向跑去也跟不上刀落下的速度,但他就是不肯面对现实,他使劲全身的力量,不去理会发出哀鸣的破烂身体,就算迦霍月多么努力,但还是终究阻止不了。

    他感到痛心疾首,持续大喊伊尔烈兹的名字,不禁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迦霍睁开了眼,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伊尔烈兹保持高举刀的姿势,只是位置比刚刚低了一些,看来是因为原本要刺下去却因什么原因而中途停止。

    迦霍月顿时放松了身子,瘫软得蹲坐在地,他虽然没受致命伤但已经身心俱疲,脑子里浮现的是美味的餐点以及舒适的床。

    ※

    伊尔烈兹一清醒过来就看见浑身是伤的亚维斯和星冥,他感到无比的愤怒,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情感,他感觉很不可思议。

    伊尔烈兹抬头看向法文塞德,不知道为什么他无法原谅第一次见面的法文塞德,不是因为他掳走自己而是他伤害了对伊尔烈兹而言十分重要的伙伴!

    他绝对要法文塞德因为伤了他的同伴付出代价!

    伊尔烈兹以压倒性的实力解决法文塞德以及后来出现的薇多。

    无法原谅!他是多么珍惜这群伙伴,他们是让他知道什么是幸福什么是微笑还有什么是朋友的家人,伊尔烈兹无法想像失去他们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更无法原谅把他们伤成这样的法文塞德。

    伊尔烈兹曾经发过誓,只要是为了同伴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伊尔烈兹捡起掉落在一旁的刀想给法文塞德最后一击结束他的性命,耳边好像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声音,但他并不怎么在乎,刀以直线的距离往法文塞德的心脏刺下。

    一阵突如其来的刺痛感让伊尔烈兹顿时停了下来。

    伊尔烈兹低头看了眼握着长刀的手,上头正插着几跟细针,那是──

    「星冥?」

    星冥举步艰难的来到伊尔烈兹面前,嘴唇微弱的动了动,伊尔烈兹凭着唇语就可以明白对方的意思。

    「已经可以了。」

    伊尔烈兹茫茫然的点了点头,松开手,刀鏗鏘一声落在法文塞德的脚边,伊尔烈兹越过法文塞德去扶住摇摇欲坠的星冥,完全放松下来的他感到全神无力,使他无法负荷住星冥的重量,跟着一起倒在地上,视线逐渐模糊了起来,在失去意识时似乎隐约听到有人呼喊他的声音。

    还好他们都没事。

    这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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