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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微臣看他脉象,他这是郁结于心导致气虚,再加上寒气入体,邪风侵脉,才会烧得这样厉害。不过公主您放心,待微臣开一副药方,伺候殿下服用,再静养个两三日,殿下便能大好了。”“那就好。”五公主稍稍松了口气,须臾,又疑惑道,“郁结于心?皇兄最近遇到什么烦心事了么?”这后半句话是朝着李贵问的。李贵脸色一白,忙弯着腰惊惶道,“奴才、奴才也不知啊。”五公主想了想自家皇兄那阴沉难辨的性子,也没继续追问李贵,只没好气的摆了摆手道,“一问三不知,真不知道你平日里怎么伺候皇兄的!行了,你也别愣着了,赶紧伺候王御医写药方子。”李贵冷汗涔涔的嗳了一声,忙取了纸笔给御医。五公主自顾自地回了寝殿内,刚走进去,就听到榻上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她心头一喜,忙不迭走过去,“皇兄,你醒了啊?”然而,走近后,她才发现榻上之人并未醒来。他依旧阖着眼睛,只是薄薄的嘴唇微动着,似乎在说着什么。五公主好奇俯身,“皇兄你说什么?是要喝水么?”男人薄唇微动,“沅……沅……”“圆圆?啥圆?”五公主一头雾水,她扫了一遍屋子,桌上的瓷杯是圆的,案上摆着的白玉璧是圆的,还有几个圆圆的雕花漆盘。“皇兄,你到底要什么呀?你说清楚些。”裴元彻烧得厉害,压根听不进她的话,只机械般,反反复复念着那一句。五公主无奈了,把李贵叫了进来,怎么说李贵也是他的贴身内侍,应该比她更能明白皇兄的意思。“皇兄一直念叨着圆圆,他是要何物?”五公主困惑道。李贵一听,登时觉得膝盖一软,支支吾吾道,“奴才、奴才……”五公主一眼就瞧出不对劲来,冷着一张俏脸,厉声道,“好你个李贵,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本公主?你今日若是不说明白,我定饶不了你!”公主到底是公主,冷起脸来,威势甚重。李贵纠结一阵,半晌,才支支吾吾吐出三个字,“顾姑娘。”五公主先是一怔,待反应过来,脸色倏然变了。顾沅?她瞪圆了眼眸,扭头看向床榻上的裴元彻,竖起耳朵辨了辨,可不是在叫沅沅嘛!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自家皇兄病成这样,八成与顾沅有关系。默了片刻,五公主板着脸将李贵叫了出去,她也不说话,只死死地盯着李贵。李贵到底受不住这死亡凝视,含含糊糊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五公主听着,一张俏脸跟变色龙似的变来变去,还没等她开口作出反应,就听到殿外传来一道细长的通报声——“皇后娘娘驾到。”五公主眉心猛动,稍整神情,快步迎了出去,“女儿拜见母后,母后金安万福。”崔皇后一身紫金赤凤袍,发髻高耸,满头珠翠,环佩叮当,极是雍容端丽。见着五公主,她眸光淡漠,面上却是笑得温和,“景阳不必多礼。”五公主起身,抬眸看向她,“母后,你怎么来了?”崔皇后道,“本宫听闻东宫请了太医过来,心下担忧,便过来看看。你皇兄他人呢,是哪里不舒服了?”五公主心说你消息可真灵通,御医才请来不久,你那边就得了消息。面上却是客气答道,“皇兄在床上歇息,御医说是感染了风寒,并无大碍。”“没事便好。”崔皇后抬手轻轻抚了下胸口,眉目舒展,“我进去看看你皇兄。”五公主想到裴元彻这会儿还迷迷瞪瞪的,万一他嘴里还念着什么圆圆扁扁的,让皇后听到了,那可就不妙了。思及此处,她忙上前拦了两步,“母后,您还是别进去看了。御医说皇兄风寒挺重的,您千金贵体,要是过了病气可不好了。”崔皇后满不在乎道,“本宫哪有那么娇弱,且太子是本宫的儿子,儿子病了,做母亲的怎么能看都不看一眼呢。”“可、可是皇兄这会儿形容憔悴,衣衫不整……”“无妨,他病着,仪容不整也正常。”“可……”五公主可了半天,愣是可不出一个因为所以然。崔皇后斜眼乜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抹不悦,刚要绕过那扇高两米的紫檀嵌玉云龙纹地屏时,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阵沉哑的咳嗽声。崔皇后的脚步一顿。随后又听到里头道,“母后,儿臣咳得厉害,您还是别进来了。您今日前来探望的关怀之意,儿臣铭感五内。”崔皇后挤出一抹笑意,“太子你没事就好。”皇后身旁的万嬷嬷见缝插针,一半身子探进屏风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躺在床上的太子。她飞快的打量了一番,然后扭过头,朝崔皇后略一颔首。崔皇后缓缓收回目光,温声关怀了太子两句,说完那一套客套说辞后,恰好小太监端上熬好的汤药来。她站起身,瞥了一眼那汤药,黑漆漆的透着浓郁的苦味,“汤药来了,那太子你先服药,吃完药再躺着休息……本宫就先回去了。”屏风后答道,“等儿臣病愈了,再去凤仪宫给母后请安。景阳,替孤送一送母后。”五公主脆生生应了一声,陪着崔皇后一直走到殿外。崔皇后温雅笑道,“好了,你回去陪你皇兄吧。”“是。”五公主福了福身子,转身回殿。看着那道渐渐离去的娇俏背影,崔皇后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收起,眼底只余冷漠的凉意。一个两个,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待坐上轿辇后,崔皇后拢了拢鬓发,慢条斯理地问万嬷嬷,“你可瞧出什么了?”万嬷嬷垂眸答道,“回娘娘,老奴并未瞧出任何蹊跷,太子殿下的确病恹恹的躺在床上。”崔皇后眯起眼眸,“那景阳为何遮遮掩掩,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沉吟片刻,她轻剥了一下金丝琉璃护甲,淡声道,“太子这病来的突然,你派人去查查是怎么回事。”万嬷嬷应道,“是。”紫霄殿内,裴元彻端起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五公主在一旁看着都替他苦,小脸皱成一团,等他喝完,忙让李贵奉上香茶给他漱口。待他这边收拾好,五公主将一干闲杂人等屏退,迫不及待的走到裴元彻跟前,板着小脸道,“皇兄,你病迷糊的时候,嘴里一直在喊……一个名字。”裴元彻缓缓地掀起眼皮,“嗯?”五公主咬唇,急急地跺了跺脚,“顾沅!你一直在喊顾沅的名字!”裴元彻黑眸微动。见他这反应,五公主更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