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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仍旧面无表情地平静道:“好,你解释罢。”他这么一说,楚韶反而说不出话来了。有什么好解释的……他所听见的一切本就是实情,是他讨巧卖乖地得了他的庇佑,设计在春深书院搏了他的同情心。戚咏安说起让他去刻意撩拨风歇,他心念动过,也没有反驳过,只是还未来得及开始,他便发现对方也是喜欢他的。他煞费苦心地瞒着,骗着,可他终究会有知道的一天,这感情说到底,就是偷来的。见他不说话,风歇反而笑了,楚韶怔然地看着他唇边清浅的笑意,听他说道:“你看,我就知道你没什么可解释的。”他低头,继续说:“你想知道我近日在忧心什么吗?我去求父皇,赐了你一道丹书铁券。”楚韶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丹书铁券自大印开国以来只颁过六次,本朝也只有楚老将军得过,可惜楚老将军无子,那铁券也并未传下来。见他的面色,风歇心中竟有些许快意的感觉。为何要将这些事都瞒下……从前心疼他忧心,现今若不让他知道这些,怎么会意识到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你是烈王世子,但随母姓,烈王故去,楚老将军与你同姓,收你为义子承他的丹书铁券,也是情理中事。”风歇淡淡地说道,“一道恩典,也算是谢你在我府中待了五年——在我身边待了这么久,被我管着,你想必也很不好受罢?”楚韶听了这句话,只觉得心都快被他生生撕了,一时天昏地暗,差点昏死过去:“没有,没有,你为什么要……你脸上的伤是因为这件事才来的?怎么这么傻,我不要这恩典,我只要你……”他被夜风吹了这么久,脑袋还有些懵懵的不清醒,直到这一刻才敢把心中最想说的话说出来:“哥哥,我,我……你能不能……原谅我?我以后一定……我……”面上guntang,说完这句话,他都觉得自己真是极不要脸,做了这么多事情,居然还好意思忝着脸求他的原谅。楚韶绝望地想着,如果他是对方,应该早就把自己一脚踹远了。可是心底尚有一丝侥幸,倘若他能心软一丝一毫,从今以后,他必定跪在他的脚边把自己整颗心都捧上,尽全力去弥补自己从前的过错。那些国仇家恨……父辈的恩怨,本来就跟他没关系,怎么能这么自私,让他去受伤呢?风歇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有回答,没有动容,甚至连神色都没变,他微微地退了一步,像是面对朝堂上所有的臣子一样,轻轻地道:“没有以后了,从今日起,我为我的君,你做你的臣。”“我不会刻意避你,也不会因此对你失了偏颇,本就该如此,你回去罢。”言罢他也不久留,转身便往府中走去,楚韶想去追他,却被门口的侍卫抓住了胳膊:“小楚将军,不要为难我们,先回去罢。”楚韶望着他的背影,声泪俱下地喊:“不要,哥哥!!!”可他一次都没有回过头。作者有话要说:太子主修:精准扎心小楚对此课程的评价是:玩脱了,人间不值得,我死了算了第52章定风·一太子歇与宁远将军楚韶决裂,倒没有闹得满城风雨,所有人对外只说是将军要开府住到陛下赏的宅子去。楚韶无力去在意流言纷扰,在方子瑜为他收拾了一番之后,浑浑噩噩地搬了出去。甚至没有再见到他一面。他搬出去之后风歇一切如常,进宫越来越频繁,回来得也越来越晚,倾元改革正是水深火热之际,他实在分不出心来思索旁的事情。直至这日久违地早早出了宫。正是清明,却未落雨,残阳在天际拉出一道长长的血色,风歇从轿中掀起帘子,突然出神了。他想起两个月前,或许是三个月前,他和楚韶乘马车自玄乐大道经过,也是傍晚。楚韶趴在他的膝上,罕见地没有说话,风歇良久低头去看时,才发现他睡着了。手指自对方深邃的眉眼处拂过,他知道楚韶近几日常常往玄剑大营去,但总会赶在他回府之前回来,有时甚至会到宫门口去接他。人跑多了,自然是累的,要不然也不会趴在他腿上也能睡着,而且是以这样全心依赖的姿势。恍如隔世。秦木正驾着车,突然被风歇从背后拍了拍,转头便听见他的声音:“阿木,你先回去,不必跟着我了,我随意走走,很快便回府。”“殿下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秦木低声道,“此地虽不偏僻,但我担心……”“无妨,今日无人知道我到此来了,你且去罢。”风歇下了车,回头说道,“放心,我若有事,自会吹鹦鹉哨叫你……”鹦鹉哨是鹦鹉卫为防卫特制的信号哨,皇室之人几乎人手一个,挂在身上,在紧急之时鸣哨示警,召唤援助。秦木自知再跟着他也无用,又兼有鹦鹉哨,便也点了头,由着他自己去了。风歇有些出神,便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待他回过神来时,已经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夕阳渐沉,周身已经笼罩上了一层昏昏暗暗的灰色,他又走了几步,视野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露天酒肆,似乎快要打烊了,衣着朴素的老板正在收拾桌椅。风歇走过去径直坐了下来,从衣袖里摸出一叠金币放在桌上:“老板,给我上些酒罢。”他早先脱了进宫衣饰,如今只着常服,瞧着与寻常人家的贵公子无异。那老板被他吓了一跳,看了金子也有些瑟瑟缩缩的,陪笑道:“贵客,咱们这是小酒铺子,没什么好酒,您这钱……小的不敢收啊。”“什么酒都可以,”风歇把金币往他面前一推,冷道,“上罢。”老板忙答应着去了,不多时便给他抱了几坛酒上来,风歇也不在乎,拎起其中一个小酒坛,倒了一杯,便一口气喝了下去。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他才能放纵自己。辛辣的酒水流淌过喉咙,给他混混沌沌的脑子带来了一些刺激,风歇红着眼睛放下酒坛,喘了几口气,觉得眼睛有些酸。本以为忘记他很容易。但生活中时时处处都是他的痕迹,要怎么忘呢?风歇又喝了一杯,他一向沉稳,知道自己的酒量,也知道喝多少才不会醉,即使放纵自己,他也绝不会容许自己喝醉的。他想着,忽而觉得有些东西不对,酒水顺着食道滑下去,带来一阵冰凉的颤栗。肠胃之中恶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风歇面如金纸地捂着胸口,欲呕而不得,他皱着眉抬起头来,正好看到刚刚那个老板坐在了自己面前。“太子殿下,上次春洲台的事,您竟然没有吸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