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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他起身,有些病态地大声笑起来,“我这就去杀了他,为你报仇。”戚琅略微回过了神,情急之下冲他喊了一句:“不行!”他爬起来,颤抖着抓住他的肩膀:“你杀不了他,况且我们要忍一忍……为了得到他的信任,我们已经忍了这么久,今日你抱着尸体一出典刑寺,一切便功亏一篑了!”“功亏一篑,他死了,你以为我还会在乎吗?”楚韶看着他,居然出奇地冷静,他低首看向自己怀中的风歇,冰冷的目光中突然多了几分柔软,就连话语当中也多了一份脉脉的温情,“等我杀了他,便自尽谢罪,下去陪你,我们永远……永远都不会再分开了。”眼见着他抱着尸体向外走去,戚琅急迫地往前追了一步,嘶吼道:“把殿下的尸体先带走,拦住……拦住小楚将军!”楚韶提着剑阴冷地答:“谁敢拦我!”剑尚未出鞘,已经左右放倒了好几个侍卫,余下的在一旁看着他,似乎有些不敢上前。眼见他要走到长廊尽头,一个侍卫终于大着胆子上前来拦他,手中的剑往前一送,却没有接近楚韶,剑堪堪地从风歇垂着的长发下掠过,割下了他一缕头发。楚韶顿时方寸大乱,双眼在一瞬间变得血红,一时没忍住,鲜血便从口中涌了出来,他重重地咳了一口,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冰凉的躯体,血的腥气,无一不在提醒着他,怀中的人死了,是被他亲自害死的。是他太蠢了,是他天真地以为世界上不会有坏人,是他把他扔在天牢里不管不顾,还不知受了多少细碎的□□。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能把他的哥哥……世界上最似冰雪的人,逼到自尽呢?他低着眸,几乎是无意识地又咳了一口血,温热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一滴一滴地落到风歇本就满是鲜血的脸上。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刹那前,他绝望地意识到,怀里的这个人,再也不会看见他的伤痕,为他流露出一丝心疼的表情了。*倾元二十三年,戚、卫二世家对外号称倾元皇帝为太子歇谋害而死,二皇子朔带人揭发其罪行,废太子,临朝摄政,废太子歇于狱中绝望自尽。这一套说辞自然不过是为掩人耳目而编造出来的,明眼人皆知二皇子风朔自幼懦弱无能,所谓摄政不过是二世家挟天子以令诸侯,堵天下悠悠之口罢了。而二世家正式摄政之后,更是在朝内大肆屠杀异己,朝内人人自危,风雨凄惶。楚韶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只剩下了手中一缕带着血腥气的长发。如同一场幻境,一切都消失了。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卷·完明天恢复晚九点日更啦~最近肝得胃疼【带着锅盖正襟危坐】第61章波烟玉正值中阳城的夜晚,巡逻的金蝉子提着灯笼在小巷子中经过,留下一阵纷乱的脚步声。门口的士兵抱着手中的铁枪,不知为何有点犯困,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中逐渐黯淡的星子——马上就要夜半了。他心中愤愤不平地想着,不知为何要来守着这座没有人的府邸,寻常人越狱之后,定会连夜远走高飞,哪里还会自投罗网,回到自己的府邸中来。况且这府邸此前被查抄过,如今根本就是空的。一阵夜风拂面而过,士兵终于没有忍住,倚在门框上睡了过去。耳边传来一声细微的“咻”。楚韶回头看了一眼,轻快地掠上屋檐,跟着周兰木回到了自己的府中。这周四公子当真是手眼通天,劫狱在前,潜回中阳在后,戚琅发疯一样在整个大印境内布下重兵搜捕,他竟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自己的宅子。那日狱中他说自己为太子旧人时其实他并没有全信,还是后来在方和的劝说下,见到了太子歇从前的老师甘洗心才敢确信,况且还有那块玉佩……风歇身死之后他寻遍了整个典刑寺,也没有找到他留下来的半样东西,就连这块玉佩,原来都留给了别人。想是死了也不肯带走。楚韶心头一颤,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继续想着。原来此人真的是太子旧人,不仅如此,他似乎已经为此事谋划了良久。说到底,他在世人心目中都是害死太子的元凶,他回中阳来杀自己,实在也是情有可原。要不是看到了密室里的东西,估计他早已被这精于心计的四公子不费一兵一卒地搞死了。毕竟有金明镜、卫千舸和秦木的前车之鉴,他浴血沙场这么多年,竟也会对身边之人产生这样的不寒而栗之感。周兰木漫不经心地带他一路大摇大摆地进了书房,随后在他很陌生的地方摸了一下,两人一同进了密室。周兰木边走边解释道:“担心戚琅寻到你密室,换了个小机关。”楚韶惊叹于对方心思的缜密,脚下却匆匆地往里走去,周兰木点了根蜡烛,跟在他身后道:“你这里的兵法阵图和布局策要我都着人收回去了,你到底要回来拿什么?”那日他进了第二重密室之后,首先看见了一张地图。熟悉的黄皮纸地图,是他从前贴在太子府里那一张,楚韶在上面重做了密密麻麻的标记,除此之外,还有金庭皇城的地下密道图和玄剑大营所有精干的姓名概要,不知他是不是在挑人,有一些后面以朱笔打了勾,另一些则被划去了。长达三年的时间里,楚韶竟这样费尽心思地单独试探,把整个玄剑大营过滤了一遍,就在戚琅猜忌的眼皮子底下,把兵权牢牢地握在了自己手里。那日救出他来,他便说过,倘若有一日他带兵入中阳逼宫,玄剑大营如今被他留下的心腹,也能不顾金庭皇城的政令誓死追随。周兰木默默地想着,却突然见楚韶在原本放这些东西的桌子旁边敲了一下,耳边便传来了机关移位的细微声响。桌子带着后面的半面墙缓缓地转了出来,露出一个积灰的祭台。祭台上放了一个被磨得油光水滑的蒲团,楚韶顺手把蒲团拿了下来,转头十分客气地对他道:“四公子,你陪我一同上一炷香罢。”周兰木怔然地盯着祭台,忍不住举着蜡烛靠近了一些,只见黑暗的祭台上,那木制的厚重排位之上是空的,什么都没写:“这……这是?”“太子殿下含冤而死,身后不得入宗庙,连牌位都没有,”楚韶跪在那蒲团上,面无表情地说,“我私设祭台,望他能受一些人间香火。”他一边说着,一边俯身下去深深地叩首,再抬起头来时,眼睛却有些红了:“总有一日,我要把他迎回通天神殿去。”周兰木默然地在他身边跪下,没有叩首,声音却听起来有一些不自然:“你平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