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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很失败。他的天赋也不错,但依旧不如优秀的族兄,付出再多努力,也不过踏着那人脚印,重复他走过的路……的一部分。简单的一部分。至于高深危险的另一部分,少年焚膏继晷,却依旧差得远。天赋受限吗?那好。他去找更优秀的人才,他面前活生生的“从废柴到逆袭”的案例,放下所有的自尊心,恳请他教授自己一点东西,一点即便资质平庸、也能与天才叫板的能耐。他哥为什么那么注意关珩?不就是因为关珩曾经跟他打个平手吗?对了,这家伙还当着他哥的面,跟谢家那个平胸丫头眉来眼去,这恐怕是他哥从生下来到现在,唯一一次在争夺某种事物时输给别人……“我想赢他。”武正英鼻头微抽,嗓音堵堵的。“如果我能打败他,他就会注意我了。”听着少年近乎赌气的语气,关珩眼皮微抽。他双手抱怀,背脊倚在灰色瓦石墙边,在脑海中模拟着武正英拳打族兄的场面,推算着武琮可能有的反应,沉默许久后,露出一抹不赞同的神色。“虽然从我私人恩怨的角度,我完全支持你的决定,并恨不得你立即跳级突破,把那家伙按在地上狠狠摩擦——但是。”关珩慢慢组织着语言,双手食指交叉,摆出一个“错误”的手势。他说:“你真的认为,武琮对你像对我一样关注,是一种好的改变吗?”天光静谧,枝叶簌簌。武正英茫然地瞪着一双大眼睛,一副呆滞的表情,阳光穿过浓密的枝叶,在少年脸上打下斑驳的光晕,草草一扫,像是生了一片麻子。那表情彻头彻尾透着一句话,“难道不是吗”?关珩:“……”啊,够了。“我跟他算半个敌人啊。”关珩苦口婆心道,“以你兄长那狭窄的心胸,能容忍一直跟在屁股后面的弟弟反超他吗?”“你如果真的变得很强,只会跟他完全决裂——他恐怕一眼都不想看到你,因为你出现的每时每刻,都是对他能力的否定。”武正英愕然片刻,欲哭无泪道:“那、那怎么办?”“我继续讨好他?像我的小弟讨好我一样?”关珩抿着嘴,摇摇头。“不行,”他笃定道,“舔狗没有未来。看看你自己就知道了——你对吹捧你的小弟非常友善吗?兄友弟恭?”“……”武正英的表情一点一点地垮下来,眼皮无力地耷拉,整个人像是被从脊柱抽走了筋脉,颓唐无力地蹲在地上。“那我怎么办?”少年眼眶里泛着水光,眼泪在眼角莹莹悬挂,最终随着乌黑眼睫剧烈震颤,化为两淌清晰的水痕,漫过面颊。无助又可怜,像只突然迷失了方向的羔羊。关珩倚着一侧的墙壁,听着耳边隐忍的哽咽声,微微阖眼。心头隐隐泛起一丝不忍。在意一个不在乎自己的人,真的是一件很残忍的事。幸好,幸好他跟游游是两情相悦,幸好他们之间是爱情,而不是兄弟般的友谊。否则当他站在如今武正英的位置,游游对他不假辞色,他改怎么做?也蹲在路口,沮丧无助地哭泣吗?“……不,”关珩低声道,“你这样不行。”他上前两步,微微俯身,安慰地拍拍武正英的肩膀。“如果你认定要做这件事,就放手去做,尽己所能地对他好,死缠烂打也罢,要让他他天天看到你,熟悉你的声音、气息,熟悉到融入他生活的方方面面。”武正英拼命用手背揉眼睛,吸吸鼻子:“那不是你说的舔狗吗?”“你就一定要一舔到底吗?”关珩无奈道:“总之先让他熟悉你的存在,然后哪一天,当你发现自己很累,不想继续这样的生活了,再选择离开。”武正英小声道:“可琮哥跟我已经很熟悉了啊。”“……那就现在离开!”“我不。”一提到“离开”,少年突然换了副表情,咬紧下唇连连摇头,坚定道:“我才不离开。”“我要是离开了,就再没机会靠近琮哥了,琮哥会有新的小弟——你知道多少人想给琮哥当小弟吗?”大家族中的人际本就错综复杂,武琮又是族中最杰出的后辈,未来武家的家主候选人,在武正英眼里,能叫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武琮一声“兄长”,是一种珍贵无比的机会。他不能放弃。少年脸上还挂着未抹净的泪痕,阳光下明晃晃地泛着水光,抹花的水迹粘在睫毛上,晕开浓重的黑眼圈。关珩轻叹口气。他蹲下身,轻声道:“武正英,你照过镜子吗?”武正英不明所以,茫然地点点头。“那你喜欢镜子里的自己吗?”“呃……”少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苦恼地想,照镜子就是照镜子,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关珩语重心长:“你看,你从不留意镜子里的自己,就像没有人会在意自己的影子。”“你与武琮留类似的发型,穿相同色调的服饰,你回溯他走过的路,顺着他的足迹一步步前行,你完全笼罩在他的影子中——你要他如何看得到你?”“想要被人记住,你首先得是你自己,不是小武琮,而是武正英。”武正英似懂非懂。他微扬着头,微风拂过少年扎起的发,墙角的悬铃木郁郁葱葱,巴掌大的叶片泛了黄,阳光下呈现色泽绚烂的淡金色,清风吹荡间,在两人肩膀和面颊上晃开清浅的影。“在意一个人,不是错误,更不是什么令人愧疚的丑事,”关珩轻轻道,朗润的嗓音随风轻轻飘开,“没必要把自己卑微到尘埃里,沾一身污泥。不如大大方方,去说与他听。”言罢,关珩站起身,弹弹衣摆上的灰尘,径直朝前方走去。他记得天气晴朗时,他曾在后山的半山